项雨汐翻个白眼,站起身将沾在衣服上的泥土掸下去,大步流星的往寝室走。
“喂,干嘛去。”
“回寝室!”
“我送你。”
“我有腿!”
项雨汐小狮子一样带着强大的气场消失在止远遥的视线中,止远遥双手插在裤袋里,直到刚刚还沮丧得半死不活的丫头这会儿雄纠纠气昂昂的消失成了视线中的一个小点,才悠悠然道:“这丫头挺有趣的。”
图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临水而立的止远遥身后,普通的面容普通的气质,听着止远遥的话,也没什么应有的反应。
“唉,”止远遥也觉得无趣,颇为哀怨的回头看了一眼顶着一头油腻腻短发、一脸青春痘的手下,叹气道:“姬荆在的话至少也会发表下意见,你怎么就这么无趣。”
说了也是白说,图腾依然亦步亦趋的跟在止远遥身后,晾着自家少主一个人悠悠然的走在夜幕下。
项雨汐回到寝室的时候房间里灯火通明,难得的夏阳没有抱着电脑看港剧,而是和万尚尚抱成一团不知道在做什么。
“搞什么?蕾丝啊。”
万尚尚抬起头看向门口的项雨汐,眼圈红红的带着明显哭过的痕迹,腿上放着一包绿茶的纸抽,脚边的垃圾桶已经一团团堆满了废纸。夏阳正搂着万尚尚安慰着,可是看她同样微红的眼眶,已经知道这是个反被感染情绪的失败安慰。
项雨汐霎时间放松了原本强装笑意的脸部肌肉,戏剧的从笑意盎然变成了带着淡淡伤感的面无表情。
夏阳看起来要比已经哭到打嗝的万尚尚好很多,抬头看着门口也是眼带血丝的项雨汐,知道居欣搬走的事情对方已经知道了。
“你没事吧。”夏阳的担心带着浓浓的鼻音。
“没事,”项雨汐摇摇头,走过去拍着万尚尚的肩膀:“别哭了,就是不住在一起了而已,平时上课不也碰得见。”
万尚尚哽咽得话都说不完全,断断续续不说,就连音量也时大时小。
项雨汐想了一会儿,才听懂万尚尚刚刚的话:“可是,毕竟一起住了两年。”
万尚尚的性格就是这样,虽说平时心宽体胖,行事大大咧咧,也从来不斤斤计较。可是这不代表她没有心思细腻的一面,这些人中,万尚尚却是最感性的一个。项雨汐低头,相比较于夏阳的冷静,自己的不甘不信,万尚尚反而是最单纯最干净的情感表达。
米琳一晚上来过几次,安慰过泣不成声的万尚尚,却也已经将她搬过来的事情定下来了。
项雨汐仰躺在床上望着屋顶,万尚尚罩着眼罩以防止第二天一早肿着眼睛,此时也睡得安稳。很多个夜半,项雨汐羡慕其他人可以抱着软绵绵的枕头在床上翻滚熟睡,今晚却是失眠了。
哪怕因为小师兄临时有事回了神霄派,哪怕楚陶默认了她逃避晚训的行为,哪怕整整十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放在眼前,项雨汐脑海里依然是那只鬼、那个人。
项雨汐脑海里念念不忘的人,此时正在夜色酒吧楼上的某房间里。
“你破坏了我们的全盘计划!”
居欣坐在床上,心不在焉的调着电视上无聊的节目,面前站着一个看起来格外阴柔的男子。
“严梓格肯定产生怀疑,暗生警惕了同样的错误他就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男子外表慵懒,可是嘴里的话吐出来却格外刚硬:“他是主上最忌惮的人,你知道你一个可笑的心软为主上的计划造成多大的影响!”
居欣手中的遥控器依然不间断的履行着调台的功能,居欣不再沉默,反而半阴不阳的吐了一句:“荣幸之极。”
男子看着居欣面无表情的脸,气极反笑道:“好,你现在仗着主上重视你,硬气的很。可你别忘了,你的特别待遇全是因为你对项雨汐的影响力,说难听点,如果你不是项雨汐的朋友,你算个什么东西。”
电视的音量被调大,带着杂音的电视机发出‘滋滋’的噪音。
“你最好祈祷,主上别放弃你这个棋子。”男子冷笑一声,身体浮在半空中变得虚幻,看着依然盯着电视机的居欣,‘砰’的一声散成光斑,穿过紧闭的玻璃窗而出。
带着怒气的离开,让光斑打在玻璃上还当当作响。居欣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中依然无意识的换台,这种小把戏这一个月里已经经历了无数次。被主上派来协助自己行动的桀,从来都是这样易怒,带着嘲讽和鄙夷。
居欣知道桀鄙夷的是什么,包括主上身边的那些亲信,他们看不起的是自己对好友的背叛。可不可笑,虽然自己投奔的是他们,虽然装作开心大度的接受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将自己纳入他们的圈子。
遥控器被砸在墙上四分五裂,电池打在玻璃上带着让人心慌的碎裂声。
是你们来挑拨我,是你们在诱惑我,是你们一手促成了现在的局面,现在反而鄙夷我的背叛!
居欣狠狠地握拳,指甲在手心压出深深地印记,抬起头看着龟裂的玻璃,心里想着的却是那张睡了三年的床,还有那个看似坚强实则脆弱带着一脸阳光笑意的同寝。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项雨汐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的就睡了。看着手机屏幕一闪一闪,下意识的瞟了一眼13:17的时间,暗叹一声果然晨跑也被自己无意间逃掉了。
“喂。”
项雨汐的声音是特有的刚刚睡醒的沙哑,所以电话那边条件发射一样的问道:“睡觉呢啊。”
“嗯,已经醒了。”项雨汐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这周周末是端午节放假吧,”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些小心翼翼:“回家一趟吧。”
“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项雨汐歪着头认真的回到。
“有种吕洞宾的委屈。”听筒那端的女声的确是委委屈屈的语气。
“妈!”项雨汐无奈道:“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被你残害这么多年了,我扛得住。”
“怎么说话呢,死丫头。”项雨汐的老妈施夷嗔怪道:“是你叶妈想见你。”
项雨汐头疼的一手抚额,想起了某些因为年少无知而被怂恿的灰色记忆。
被项雨汐从小称为叶妈的就是叶邵然的亲娘,而对等的,叶邵然儿时也是粉嫩嫩的叫了自己老妈为项妈妈好多年。
“见我干嘛?再说,我还要坐飞机赶回去吗?路上浪费多少时间啊。”项雨汐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多亏了叶妈和老妈断了联系这么多年,否则自己和叶邵然不知道要被残害成什么样子呢。
“死丫头,做个飞机几个小时,让你回家一趟你还这么多事儿。”施夷佯怒道:“你回不回?不回我把娃娃的毛全拔光!”
“回,回!”这么个幼稚的威胁实在起不到作用,可项雨汐哪舍得忤逆老妈的意思,回家一趟而已,见就见吧。小时候叶妈对自己还是很好的,至少叶邵然暗地里气愤自己抢夺他亲娘好多次。
“周五我没有课,订中午的飞机回去。”项雨汐叹气道。
“行,”施夷答得痛快,话里话外都是心满意足和奸计得逞的调调:“你和小叶子一起回来我还放心些。”
“叶邵然!?等.......”项雨汐的话没说完,耳朵里已经传来了忙音的‘嘟嘟’声。
果然还是有陷阱,可是不跳也得跳。
项雨汐笨手笨脚的爬下床,要说以前那个直接跳下来的愿望,自从项雨汐自信的试过,然后因为没有目测好间距、地上滑等等意外因素,把自己的屁股差点摔成八瓣后,就再也没有妄想过。虽然如今的实力已经远超于当初半菜鸟的自己,可有句老话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刚刚站稳,电话又响,项雨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叶邵然那家伙,接过电话就道:“我知道了,到时候见,就这样......”
“你说什么呢?”
项雨汐把电话从耳边拉回到面前,上面显示着可爱的泡泡字体‘止远遥’。
“呃,”项雨汐有点尴尬:“我以为别人呢。”
止远遥没有追问那个别人是谁,反而很关切的道:“心情好些了吗?以你的强大战斗力应该已经没事儿了吧。”
项雨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脸红:“没事儿没事儿了,昨晚抽风。虽然还有点难过,但是已经好多了。”
“嗯,”止远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格外的温柔:“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刚刚梓然被严梓格在教室里说哭,想起你来了,打电话问问。”
项雨汐翻了个白眼,打个电话而已,又没什么JQ,至于找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活该!”项雨汐怒道,随即又问:“还有事儿吗?”
“没,”止远遥言简意赅:“有事别闷在心里,可以找我。这边上课呢,我先挂了。”
“拜拜。”
项雨汐脸依然发烫,六道班什么时候在意过是不是上课,尤其是止远遥,就算上课老师也得看着他的脸色讲。这样有些害羞的匆忙理由,实在显得有些可爱,也更添人情味。
铃声再响,项雨汐第一时间看了眼屏幕上的显示,随后整个人放松下来窝在椅子里,把脚搭在桌子上。
“喂?”
“项妈妈给你打电话了吧。”
“噗!”项雨汐笑道:“您多大了,还项妈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