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忆对飞花笑道:“坐着自然勒不死自己,但她又不真想死,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飞花在她身旁捂嘴偷偷的笑。
慕瑶偷眼望长忆的反应,见长忆竟还在同飞花说说笑笑十分开心,好似根本没将她与九念这件事放在心上。
慕瑶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念又安慰自己,此事已经有了这么多人见证,再无回旋余地,怎会再出岔子?
长忆此时一定是装的很开心,说不定心中早已伤心不已,只是面上不曾表现出来而已!
想到这她又安下心来,泪眼朦胧的望着申墨哭道:“申掌门,我可怎么活啊!”
说着又伏在床沿上哭天抢地起来。
真会做戏,长忆心中冷哼,展颜朝着门外喊道:“师兄,你在外面磨蹭什么!怎地还不进来?”
慕瑶闻言便止住了哭声,又惊又疑的抬起头。
九念几大步便跨到了长忆跟前,牵着她的手道:“来了。”
慕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不,这不可能!九念,九念怎么会从门外进来!
那昨夜和她……是谁?难不成他会分身术?
她回头望着身旁隆起的被子,那个人分明还在,他是谁?
慕瑶再也坐不住了,她跳下床完全没有方才的柔弱,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扯起来扔在地上。
床上的余墨全身上下仅穿着个亵裤,红着老脸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揪过床里的外衫胡乱裹在身上。
“啊,啊啊啊啊”慕瑶一阵尖叫:“怎么会是你!啊”
她捂住脸竭尽全力尖叫起来,那声音震耳发聩,飞花修为不如众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申墨大惊失色:“这……这……余墨师伯你啊!哎!”
申墨真是恨铁不成钢,好色误事,好色误事啊!闯下这么大的祸事,就算他是个仙君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余墨讪讪的在床上坐着,低头不语。
慕瑶飞身便往墙上撞去,这回不是做做样子,倒是真真切切的想死了,被余墨这个老头脏了身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九念飞身拦下慕瑶,慕瑶目呲欲裂疯狂朝着九念挥掌,口中歇斯底里:“让开!都是你害了我!啊!”
九念皱眉,这女人真是聒噪,一个手刀劈在慕瑶脑后,慕瑶软的趴在地上。
九念瞥见她衣衫褴褛春光乍泄的模样,轻撇了一下嘴角,伸手一吸那被子便从地上飞到了慕瑶身上,将她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
申墨见余墨讪讪的坐着,气不打一处来,这老头真是色胆包天啊!啊?天君指名道姓给九念的人,他也敢光明正大跑来睡了。
申墨黑着脸道:“还不快穿上衣裳,你这!这成何体统!”
余墨红着老脸转过身去,内里也没穿衣裳,直接将个外袍罩在身上,缓缓下了床,偷眼望着申墨口中吞吞吐吐道:“申墨……我……”
申墨一见他如此更是生气,双目直瞪着余墨:“你给我闭嘴!”
现下出了这样的事晓得畏畏缩缩的了?早做什么去了?嗯?光知道快活了!
余墨见申墨的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一般,他又可怜兮兮的看向九念,那意思显而易见: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你叫我来的!
九念轻咳了一声道:“掌门师兄,余墨师伯他虽说平日里有一些……嗯,荒唐,但是他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不如先听听他如何解释?”
申墨大袖一挥气哼哼道:“说!说吧!今日若是不说个清楚明白,便随我去天宫吧!于私你是我师伯,于公你是仙界的仙君,但今日这事我却也护不住你。”
余墨苦着老脸道:“这几日我在上清殿西苑同九念师侄谈天论地,喝茶下棋,慕瑶公主也每日都在西苑,一来二去的便熟了几分,今日我原本想回去了,路过这春逸苑见那两名婢子都躺倒在地,不知公主出了何时,便进来查看。”
申墨冷眼盯着余墨,想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余墨活了几千年,乃是根老油条,说了这几句方才的畏畏缩缩却又不见了,站直了身子道:“我叩门慕瑶公主便将我当做九念师侄,让我进去听她弹琴,慕瑶公主这般美人相邀,我岂有拒绝的道理,我便应邀关上门听她弹上一曲。”
余墨瞥了一眼申墨又继续道:“我原想着待她一曲奏完我便离开,我若是一言不发她也不会发现我不是九念师侄,反正九念师侄平时也不大开口的。”
申墨眼睛一瞪道:“说重点!”
余墨眼光闪了闪道:“后来我觉得浑身不知怎地越来越热,心间躁的慌,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知我竟对公主……”
余墨说着仿佛羞愧难当,低下了头,那眼中却是一抹回味的光,慕瑶这小娘皮滋味确实不错。
申墨皱眉:“这么说你不是故意来……”
余墨慌张的连连摆手,眼底却无比镇定:“不敢,不敢,我若是清醒怎敢对公主如此无理!”
长忆心中好笑,这老头装的倒挺像的,明明就是清清醒醒才做的。
申墨朝着九念道:“九念师弟,你怎么看?”
九念皱眉思索了一番道:“掌门师兄,我觉得余墨师伯描述的状况好像是什么迷香才有的症状。”
长忆抿嘴憋着笑,没想到九念也这么会装。
申墨朝未明道:“将熏香的炉子取来。”
这是个紫金二龙戏珠熏香炉,托在申墨手心中,小巧玲珑十分精致。
申墨打开那镂空的盖子,捏了一小撮香灰在手中研开,送到鼻子下轻嗅。
地上的慕瑶忽然醒转过来,她掀开被子见申墨一只手正捧着这房中的熏香炉,顾不上自己衣衫褴褛冲上去发了疯一般将申墨手中的熏香炉打翻在地,坐在地上口中怒骂道:“你们都给我滚!滚出去!”
申墨往后退了退,再看向这位公主的眼神却有些变了。
他身为大言山洞府掌门,一身修为自是了得,一闻便知这熏香中含有大量的两相宜,难怪余墨身为一介仙君却也中了招,这件事这样看起来确实怪不得余墨。
想来这位公主原本的目标是九念,却让余墨误打误撞的闯了进来,铸成大错。
但此事却也怪不得别人,慕瑶公主这是自作自受,两相宜几百年前就被天君明令禁止使用了,这慕瑶公主!哎!
余墨捡起地上被子想给慕瑶披上,慕瑶劈手夺过被子裹在身上,口中对着余墨连连怒喝:“滚滚,你给我滚!”
她心中恶心的不行,坐在地上泪珠滚滚而下,这次的眼泪不再是武器,也不再是工具,却是真真的为自己流泪了。
她恨,定是长忆,是长忆设计了她!
难怪长忆近日里对她格外好!还日日让余墨这个老东西也在西苑!
原来早有预谋!
长忆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似乎有些不忍,但转念一想,若是她不这么干今日着道的可就是九念了,九念若是睡了她便要同她成亲了,那坐在地上痛哭的便是自己了。
这么一想长忆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申墨眼神略微一转便在心中定下了主意:“木已成舟,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了,公主这便收拾收拾回天庭吧,我大言山洞府随后便会去天君跟前替余墨师伯下聘,公主放心,该有的聘礼一样都不会少。一定会尽快将你迎娶进大言山洞府。”
“你说什么!”慕瑶惊声尖叫:“你居然叫我嫁给这个老头?”
余墨低头摸了摸鼻子。
申墨眼中也有些不耐:“你们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那若依公主说要如何?”
她这破败身子残花败柳难道还肖想九念不成!
就算九念答应他大言山洞府也不会答应的。
慕瑶忽然蹦起来指着长忆道:“是她,就是她,是她陷害我!你快将她抓起来,将她处死!”
长忆毫不畏惧与慕瑶对视:“慕瑶公主,你说话可要讲究证据的!”
慕瑶疯狂的大叫:“申墨,你听见没有,现下便将长忆处死,否则我便死在你大言山洞府!我若是想死你们看也看不住!”
申墨皱眉眼中的不耐更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还敢无理取闹,申墨昂首站着,多年大言山洞府掌门身份的光环下,若不是故意收敛,他很有几分不怒自威。
申墨一个眼神示意,何川便上前将地上洒落的香灰捧了些放进紫金熏香炉内,捧着那个香炉站到申墨身后。
慕瑶惊惧的道:“申墨,你要做什么?”
申墨居高临下望着慕瑶,颇具威严道:“慕瑶公主,这熏香之中含有什么你自己心中明白,我今日也不想多说,你若是死在我大言山洞府也不是我门中弟子之错,何去何从还请公主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便走。
一众人自然没有留下的理由,都跟着申墨出去了。
只余下个余墨讪讪的站在原地,不知是走好,还是不走好。
慕瑶一眼瞥见余墨,顿时捡起手边的一张小凳子砸了过去,口中尖声骂道:“你给我滚!”
余墨蹦到一边好脾气的道:“你发那么大火做什么!我好歹也是个仙君,虽有几个小妾但并没有正妻,跟了我你也不亏什么。”
慕瑶什么也不想同他说,又捡起另一张凳子伸手欲砸,余墨摆手道:“别,别砸,我这就走。”
一个闪身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