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麟寇想也不想便应了长忆。
两人在荒草丛生的野地里寻了个平整些的地方,麟寇将地上杂草收拾了一番,拿出那个小小的屋子摆在地当中,又伸手布下了结界,这才坐在屋边的地上开始生火。
令长忆称奇的是麟寇这个圣子居然将丢在河边的木柴随身带在了身上,长忆趴在木屋里探出头戏谑道:“啧啧,堂堂圣子殿下居然如此细心,将这些烂七八糟的木柴都随身携带,你这也太会过日子了,难道圣子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吗?”
麟寇头也不回:“居安思危你懂不懂?不带着这些木柴我现下便要去捡,我一走你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长忆笑道:“怪不得你随身带着那么多乾坤袋。”
麟寇随口应道:“我喜欢将东西分开装,衣裳什么的能和你这破木屋装在一起吗?”
“矫情!你现下不是装在一起了吗?你不光将衣裳同木屋装一起了,你还将衣裳同这些木柴装一起了呢!”长忆知晓他身上便只剩下一只乾坤袋了,出口便踩他的痛处。
“嘿,”麟寇回头看她:“你还来劲了是吧?那你还剩一个乾坤袋没装满,还给我装屋子与木柴。”
“你想得美!”长忆一把撩下屋前那个“帘子”,缩回木屋去了。
麟寇低头笑了笑。
“今日可是正月三十?”长忆在树屋里问。
麟寇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低头在心间盘算了一番道:“今日正月二十九。”
“哦!”长忆抱着几件衣裳坐在木屋里发呆,不知不觉来这生翼境都快有半月了,几经生死,她仿佛觉得好像过了好几十年了。
这么久没见九念,还真是想念他,若是九念在多好,长忆拢了拢怀里的衣裳,又想起娘来,还有那未曾谋面的爹,不禁有些愁眉苦脸的,也不知何时才能出这生翼境。
“长忆!”九念的声音响起。
“师兄!”长忆脱口应了,想说句好想念他的话,话到嘴边绕了绕还是没说出口,不光是因为屋外坐着麟寇,还因为九念与她能说上话都是通过滴水,她若是这么一说滴水定要笑话她。
“嗯,”九念低低的应了一声,顿了一下道:“后日里便是收徒大会了,最近洞府内诸多事宜我有些忙,故今日不曾同你说话,你可还好?”
“挺好呀!”说起这个长忆不禁笑弯了眼:“师兄,我今日采了许多上千年的灵草灵药,这其中有许多说不准你都没见过。”
九念见铜镜中的长忆笑了,眼中也露出些笑意来,然而眉间却有些愁云惨淡,温声问道:“都有些什么?”
“那可多了!”长忆边说边献宝似的拿出几种特别稀有的灵草灵药给九念看。
两人只是这般随意的说着话,长忆心中也觉得无比甜蜜,不知不觉便说了有半个时辰,外面的麟寇受不了了,敲着屋顶唤长忆:“出来吃饭!”
长忆恋恋不舍的叮嘱九念早些休息,才慢条斯理的从小木屋中爬了出来。
麟寇不满的道:“当着我的面跟九念卿卿我我,我可是同你定过亲的,将我当做什么?”
长忆挑眉:“定亲又不是成亲了,我要将你当做什么?定亲还能退,就算成亲了也能和离吧,再说了,我就是跟师兄说个话怎么了?”
“你敢说你跟九念没有私情?”麟寇板着脸看起来有些可怕。
“有什么私情?说几句话就是有私情了吗?”长忆打算死不承认,还将话题引到麟寇身上去了:“你怎的不说说你自己,既然晓得自己定亲了还一连娶了十四房美妾。听说对她们个个都好的很,被最后那个什么什么舞的打破了头都不吭声,还温言软语的劝人家别怕。”
“你听谁胡说八道?”麟寇气势明显有些弱了下去。
“切,麟寇圣子的作为这个妖界谁人不知道?十四房美妾的美谈连村头三岁的小娃娃都知晓。”长忆轻叱道。
“我不是已经遣散她们了吗?再说男人三妻四妾也属……”麟寇涨红了脸,说到这事他自觉有些理亏。
“三妻四妾也属正常是吗?”一听麟寇这话长忆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蹦了起来,理直气壮的道:“凭什么?男人同女人的区别就这般大吗?你这摆明了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偏就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做我的男人,就必须从一而终,一辈子只许有我一个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啊!”麟寇怒气冲冲用手上的树枝指着长忆,那树枝顶端串着最后那只别夫鸟:“不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我也能做到,你以后便和九念断了吧!”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长忆比麟寇还气,伸手一把将树枝上的别夫鸟扯下来往木屋中走,口中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若是个女子在凡间都该被浸猪笼。”
“你!”麟寇被她呛的哑口无言,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长忆才不管他,坐到屋内出声唤小馋猫吃饭。
小馋猫想看热闹呢,又唯恐两人吵架波及到它,便远远坐在结界边上,此刻闻听长忆唤它,咧嘴一笑跑到麟寇面前做了个鬼脸才飞快的朝木屋跑去。
麟寇顺手将手中的树枝朝它丢过去,口中气闷的道:“去!”
长忆撕了一半别夫鸟递给小馋猫,小馋猫喜滋滋的抱着趴到屋角啃去了。
长忆打量着手中的半只别夫鸟,估摸着自己也吃不下这么多,再看看麟寇垂头丧气的坐在外面地上,也怪可怜的。
想想他对自己是真的好,不顾一切的跟着自己来到这生翼境,就算成不了亲还可以做朋友嘛!没必要搞的跟仇人似的。
“喂,”长忆想好了便打算先服软,扬了扬手中的别夫鸟出言唤他:“来吃点。”
麟寇哪是同长忆生气,他是同自己生气呢,他现下十分痛恨自己以前不争气,以至于留下了抹不去的污点让长忆一直瞧不上他。
闻听长忆唤他,便起身坐到木屋边上,接过长忆撕给他的鸟肉闷闷的吃了起来。
外面悉悉索索有了些动静,麟寇皱眉抬起头朝外看,长忆也警觉起来停下手中吃东西的动作开始侧耳细听。
忽略小馋猫吧唧吧唧啃东西的声音,外面的声音初时听起来像是风吹动杂草的声音,再细细听来又不像风声,倒像是什么细小的动物跑动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