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嘛……他这个腿往后好些年,就算是能走路了可能偶尔也会觉得有些麻木,到时候你给他针一遍即可。”长忆信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抬眼见韵香仍旧有些不太明白的模样,便又加了一句:“你们二人日后总归是要在一起的,你学会了这一套针灸法也算的有备无患了。”
韵香脸上微红,连身道:“如此便多谢长忆姑娘了!”
长忆连着带了韵香三个多月,韵香还算聪明,学起来又用心,这一套针灸的法子她记得滚瓜烂熟,竟似要比长忆还厉害了。
长忆已经连着十来日都让韵香给鸿云施针了,只是鸿云这腿虽说天天放出寒冰散的毒血来,却丝毫没有别的起色,长忆不禁心中焦躁,不知何时才能离开这暗无天日的魔界。
这一日,韵香才下第一针,鸿云忽然皱了皱眉头道:“有点疼。”
韵香顿时紧张的又想将那跟针拔下来,忽又不知可不可行,遂回头求助般的望向长忆。
长忆望着鸿云道:“何处疼?”
“腿疼。”鸿云答道,眼中忽然现出些泪花来,几十年了,腿上都没有任何感觉,今日这腿竟然又感觉到疼痛了,这滋味实在是太好受了。
“腿疼?腿疼!”韵香激动的几乎要蹦起来,抓着长忆胳膊两侧激动的道:“你听见了吗?殿下他说腿疼,殿下的腿好了!”
说着又朝门外喊。
长忆默默的拿起床上的银针给鸿云施针,韵香大喜之下已经静不下心给鸿云针灸了,若说开心她比韵香还要开心呢,一来鸿云的腿好了她提前离开魔界便多了一份希望。二来鸿云毕竟是她亲手治好的第一个病人啊!心中还是十分好受的。
长忆催着鸿羽去寻灵草灵药,炼制了大量的火心散放在紫气东来中,留着鸿云以后用。
鸿羽最近好像忙了起来,再也没工夫在她面前闲晃了。
长忆偶然间听莲生提过一嘴,好像是魔界突然爆发了大规模的疫症,魔君与鸿羽皆忙的焦头烂额之类的。
长忆暗自高兴,越忙越好啊!忙起来才顾不上后院起火,她才能从这鬼地方逃出去。
长忆打点好所有的东西,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就差一个逃走的契机。
这日清晨,莲生忽然哭哭啼啼的跪在长忆跟前,长忆伸手去拉她,她死活就是不起来,只“砰砰砰”磕头口中哭道:“求长忆姑娘救救我弟弟!”
长忆无奈的松开手道:“你别光哭啊?你弟弟怎么了?”
“我弟弟他……”莲生哇哇大哭起来,哭了一阵才道:“他染上疫症了,恐怕命不久矣!”
长忆眼珠子一转,千等万等的东风终于来了,她故作为难道:“莲生,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也知晓我的身份,鸿羽他是不会让我下山去给你弟弟治病的!”
莲生跪坐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她本就胆小毫无主见,如今遇上这点麻烦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样,莲生,”长忆好心的道:“我来这魔界这些日子,承蒙你的照顾,你我也算是情同姐妹吧?”
长忆看着莲生泪眼朦胧的点点头,才又接着道:“你可认识下奉天山之路?你领我下去看看你弟弟,我给他开了药再回来你看如何?”
莲生想了想道:“姑娘不同殿下商量一下吗?殿下待姑娘不同,若是姑娘与殿下说一声,殿下不一定不依着姑娘。”
“你敢拿你弟弟的性命赌这个不一定吗?”长忆连哄带骗的又道:“再者说你弟弟得的可是疫症,疫症可是会传染的,鸿羽若是知晓了能让我去吗?”
莲生垂头想了想,长忆说的倒也对,按理说她这性子本不会做出这种背主之事,只是她弟弟是她全家的命根子,弟弟若是没了,父母大概也活不下去了,她身为长女理应照看着他们些。
是以现下莲生也顾不上什么怕不怕了,实际上这世上哪有什么怕不怕的事,只是还不曾被逼迫到那种地步罢了。
“那姑娘准备好了,晚上我带你下山。”莲生匆匆说完便退了出去。
长忆又再次查点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这一日过得极其漫长,仿佛过了很久才到中午,长忆有些不耐烦了,想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便托着下巴开始看九念房中的情形。
飞花坐在九念床边一勺一勺的给九念喂药,水瑶在床头伸手扶着九念,只有那个千洛公主,气恼的圆睁着一双眼睛,望着眼前的二人在九念跟前忙忙碌碌。
她来了几个月,说是来照顾九念的,实际上她连九念的床都没沾上一分,走到床边那五色光罩变会将她往后挤,不让她再进半分。
她气恼的只想施法打散了这五色光罩,只是她还不敢,一来不知打散这光罩对九念的身子有何影响,毕竟现下看起来这光罩同九念是一体的。二来她身为天庭的公主,自然要注重身份,怎可干出如此贻笑大方之事?
是以她来了大言山洞府两三个月,连九念的边子都没沾上。
长忆托着下巴望着这位锲而不舍的千洛公主,又走上前去试图给九念理一下被子,却仍不出所料的被滴水的五色光罩毫不留情的推了一下。
千洛只得站住脚,收起眼中恨恨的目光,口中对着飞花与水瑶笑道:“这光罩也不晓得是何法宝,这般厉害竟还能识人。我来了这上清殿这般久,却也没能照顾九念仙君一分,倒是辛苦你们了。”
飞花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长忆看她那模样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千洛的面色瞬间便冷了下来,但一想到飞花是九念的弟子,平日里又是个口无遮拦的,若是等九念醒了飞花说她一个不好来,到时候九念不喜欢她,她便得不偿失了,这般想着千洛又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来。
水瑶暗自拉了拉飞花的衣袖,示意她注意些,口中答道:“公主说的哪里话,照顾师父乃是我们做弟子的本分,可不敢说辛苦这种话。”
“哎……”千洛叹了口气,她想辛苦还没机会呢,她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飞花与水瑶也不多说,反正这千洛就算留在师父房中也是什么都做不了,二人十分放心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