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囹圄岛,云水仍旧一马当先,他回身吩咐长忆与九念:“跟紧我!”
云水放出神识来探查当值长老的神识所在,三人往前走了几步,云水又站住脚有些奇怪的道:“不对劲!”
“怎么了师父?”长忆担忧的问道。
“今日这囹圄岛不对劲啊!往常我来这都有当值长老的神识在此扫视监督,今日一道神识也没有,”云水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九念,你放出神识来看看?”云水想了想道。
九念放出神识来,囹圄岛的一切尽收他心中,果然没有一道神识监控着囹圄岛。
九念收敛神识,往中间那座小屋探去,却在门边处迎头撞上另一道神识。
二人神识一触即分,屋内传来一声暴喝:“是谁!”
“屋内有神识,”九念收回神识望着木屋道。
云水取出囫囵钟对他二人急道:“快进去!”
“师父你……”长忆直觉事情不妙,有些担心云水。
“我没事,快进去,没时间了!”云水急躁的道。
九念毫不犹豫的拉着长忆躲进囫囵钟当中。
“收。”云水收起囫囵钟。
小屋的门也在那一个瞬间打开了,一道声音颇具威严的道:“来者何人?”
“上清殿云水,”云水一改往日游戏人间的随和,一本正经的拱手道。
“进来吧!”那声音又说道。
云水正了正衣襟走了进去。
屋内不过寥寥三人,白寒溪,申墨,天庭的云凉仙君。
云水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往常的随意。
“云水,你怎么私自跑到这囹圄岛来了?”云凉仙君一脸大胡子,颇具阳刚之气,说起话来也是粗声粗气。
申墨也皱着眉头道:“云水长老,这囹圄岛乃是关押天庭重犯的禁地,你怎的上来了?”
云水对着二人拱手笑道:“掌门,云凉仙君,我今日想我师兄了,我便跑来看看。”
“想来往日你这事也没少做吧?”云凉审视着云水。
“来过几次,”云水笑了笑也不抵赖。
云凉坐正了身子道:“申掌门,这怎么说?”
申墨无奈的望了云水一眼道:“云凉仙君,云水长老与寒溪师伯从前关系很是要好,他来这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看这……”
“罢了,他来也不会出什么纰漏。如今已经难得这般有情有义之人了,我不会多嘴。”云凉摆摆手。
“多谢云凉仙君,”云水拱手行礼,他看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白寒溪道:“那我便走了。”
心中暗道今日真是晦气,出门没看黄历啊!正赶上天庭派人来盘问。
“别走啊!”云凉大大咧咧的道:“既然来了,坐下聊会,你不是想你师兄吗?”
“不了,你们聊,我与师兄说的都是些老生常谈,私话。”云水急着要走,那囫囵钟平日里罩着说话管用,这罩着人又收起了,便不透气,长忆与九念在期中至多能待个两刻钟,这时间长了便会被闷死的。
云水说着便往外退。
“别啊,别走啊!”云凉伸手拦他:“我反正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与申墨到门外等你,你们师兄弟好好聊聊。”
说罢拉着申墨便出去了。
云水望着二人走出屋去,还好心的给他们带上了门,他大声对着门外道:“多谢掌门,多谢云凉仙君。”
白寒溪望着云水眼含期待,云水道:“师兄,我今日带了些好酒好菜,原想与你痛饮几杯,谁料来的不巧,我也没了兴致,不如我们就这般坐着聊几句吧!”
他说着探出神识在在小屋四周查看,见云凉并没有放出神识查探屋内的情况,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伸手取出囫囵钟,放大了又一收,长忆与九念便站在二人面前。
长忆一出来张口便要说话,云水上前捂住她的嘴,示意二人不要出声,直到长忆与九念都点点头,他这才松开手放开长忆。
白寒溪望着眼前与锦绣十分想象的女孩,顿时站起身来,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着长忆。
“师兄啊!你看我上次出去寻得的上好的女儿红,如何?”云水又伸手取出一坛酒来。
白寒溪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个女孩就是自己与锦绣的女儿长忆,他的嘴唇哆嗦了几番,却因着顾忌门外的二人并没有喊出声来。
长忆望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他长相俊郎,一双眼睛却写满春秋,眉头微蹙带着一丝忧愁,这便是她的父亲吗?
长忆往前走了一步,望着自己的父亲,不知怎的便簌簌流下泪来。
世间万物或许都是会变的,唯有骨血亲情亘古不变,长忆定定的望着他。
心中觉得从前没有在父亲的呵护下长大,对他纵有般委屈千般埋怨,这一刻都在他慈爱的眼神中化为虚无。
白寒溪颤抖着下巴,老泪纵横,他以为此生都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女儿了,没曾想云水今日给他带来这么大一个惊喜。
“师兄,你别光喝酒不说话啊!这女儿红怎么样?”云水朝门外张望着口中道。
“好,好!”白寒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好让门外的人听不出异常来。
“好,师兄你就多喝点。”云水自顾自的说着,不停的用神识查探小屋周围。
“来,”白寒溪张开双臂朝着长忆。
长忆扑上去抱着他,眼泪尽情的流淌,这是她父亲,从来不曾见过的父亲,她也是有父亲疼爱的人了,从今以后不必再羡慕别人父母双全,她也是有父有母的人了。
这一刻,长忆觉得自己是天地下最幸福的人。
白寒溪实实在在的抱到了自己的女儿,虽然晚了很多年,他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若不是顾忌着门外二人,他几乎要嚎啕大哭一场。
这些年支撑着他的便是锦绣与孩子,这一刻,所有的煎熬,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哪怕再让关他万年,只要女儿与锦绣平平安安,一切都值得。
九念有些不忍望着长忆与她父亲揪心的无声的哭泣,却又不能出声安慰,只能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云水望着抱头痛哭的父女二人,几乎也要落下泪来,白寒溪经历和隐忍的所有苦楚,云水全部都知晓。
他一直以来便想让他们父女二人相见。今日带长忆来见了他,不管是对白寒溪还是对他来说都可以算做是一种圆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