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忆被那阵仗吓的心惊肉跳,生怕自己被一群兔子给生吞活剥了,举着那木剑也不觉得沉重了,对着地面的兔子连连点动。
那些兔子前赴后继悍不畏死,就像长忆身上的肉是上好的神丹一般,争先恐后的想要上前来咬上一口。
这一波兔子足足打了有两个时辰,终于全部消散,长忆一下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些兔子已然将她逼的精疲力尽。
“起来,往前走,”孔婆的声音又响起。
长忆咬咬牙站起身来,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两条腿站在地上都在打颤,可她心性坚韧,又知晓孔婆都是为她好,这般修炼的机会别人求也是求不来的,自己更是不能放过。
她颤颤巍巍的拖着那木剑朝前走,孔婆站在不远处暗暗点头,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啊!
走了不过三丈远,前面又出现十来只兔子,这些兔子没有方才那些数量多,却胜在个头高大,一只只足足她凡间普通的羊那般大小,长着獠牙红着眼睛甚是可怕。
“来吧!”长忆双手抬起那木剑来,对着当先那只兔子便刺了过去。
这些兔子不光个头大,个个骁勇善战,竟对着长忆呈出一个包围的姿态来。
长忆腹背受敌,却也不慌张,双手吃力的举着那木剑,使出一套九念从前教她的剑法来。
虽因着她本身修为低下,那木剑又沉重无比,长忆那剑法使得十分缓慢笨拙,但那群兔子也都是灵智底下之物,并没有多高的智慧。
是以这套剑法对着这群兔子还是有用的,长忆一剑下来击毙两只兔子,顿时信心大增。
接下来这一年,长忆在这一片草原见惯了各色各样的兔子,白色的只是最普通的,后面还有灰色的,红色的,黄色的,蓝色的,蹦着的,跑着得,打洞的,浮水的,长忆只管来者便杀,困了便寻一处窝上几个时辰,再继续往前行。
她风餐露宿,身子比从前结实了不少,那剑也从最初的拖着,到慢慢的可以拿着,直到现下的挥洒自如,不过一年的工夫,她已然修到人君境界,又越过人君境界修到圣君了,说这才只是最初的境界,但这速度已经是惊人了。
这一年,她连九念都顾不上想,眼中只有兔子,兔子,兔子。
终于,她见到了此生见到的最大的一只兔子,那兔子如同一座铁塔,坐在草地上,俯视着长忆,竟然没有獠牙,看起来就是一只十分温驯的大肉球。
长忆坦然不惧的以木剑指着它:“来吧,兔子王!”
滴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用你来给兔子封王封侯了?”
“它个头这般大,自然为王,”长忆在心底道。
那大肉兔子突然动了,长忆顿时噤声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兔子。
照她往常的经验,这木剑只要刺入兔子身子几分便会消散。
兔子王在长忆惊疑不定的眼神下,将身子蜷成一团,照着长忆滚了过去。
长忆举着木剑刺了过去,谁料那兔子王浑身皮毛坚韧无比,木剑陷进它的皮毛之中,却不能伤它分毫。
长忆脚下连连后退口中急道:“这兔子王怎的与其它兔子不同!”
那兔子王蜷成一个大肉球,滚起来速度极快,长忆恨不得自己长出一对翅膀来,怎奈何她这点修为根本就飞不起来,这般退下去,自己早晚会被这大肉球给压扁。
长忆忽然急中生智,拼劲全力往后多退了些,猛的往地上一蹲,将剑柄杵在地面上,两只手用力握着,剑尖斜指着天空。
那兔子王只顾滚着去压长忆,一下便压上了长忆杵在地面上的木剑,瞬间便消失了,长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擦了一把面上的汗水:“总算是有惊无险。”
“很好,第一层第一关总算是过了,”孔婆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极为满意。
“什么?这才是第一层的第一关?”长忆皱眉自言自语道:“我还打过了这些兔子,第一关便过去了。”
“可以出来休息一日,再吃一粒红白丸,便去第二关。”孔婆开口道。
“如何出去?”长忆望着眼前的一片草地问道。
“你回头看,”孔婆的声音含笑。
长忆一回头,什么草地,什么兔子通通都消失不见了,她坐在一处空空荡荡的大厅内,身后便是自己一年前进来的甬道。
“这地方也太神气了,”长忆兴奋的拿起她的木剑,朝着甬道跑去。
“瞧瞧你,进去的时候还是个又干净又漂亮的小姑娘,这一年都成什么样了,”孔婆笑道。
长忆低头打量自己,是啊,一年几乎日不休夜不眠,整日与兔子为伍,在草地过夜,身上的衣裳早已脏乱不堪,虽说她还是不是的丢个净身术,不过这身上有人着实是脏乱了些。
长忆伸手施了个净身术,浑身上下顿时清爽起来。
孔婆满意的打量着她:“虽说样貌未变,可这周身的气势却是变了不少,整个人凌厉了很多,身子也强健了不少吧?”
“是,”长忆低头应道。
“你洗个热水澡吧?”孔婆突然道。
“在这里?”长忆有些怪异的打量着空荡荡的大厅,洗热水澡可比净身术舒服多了,可这鬼地方在何处洗澡?
“随我来,”孔婆说着一挥手,大厅一角又开出一道门来。
长忆迟疑的望向孔婆。
“进去吧,我加了药进去,或许才进去会有些痛,但是对身子好,”孔婆慈爱的道。
“好,”长忆也不客气了,从那小门便钻了进去。
长忆一进门,那门便自动关上了,她也不害怕,知道孔婆是要让她安心泡个澡。
门下面是一排短短的台阶,下了台阶左拐便有一间房,房中摆设很是简单,有张八仙桌配着一套椅子,一张雕花大床,纱幔高挽。
房间中央放着个半人高的浴桶,边上搭着一条洁白的洗澡巾,浴桶当中水汽氤氲,香气四溢。
长忆走近了一瞧,乳白色的仿佛牛乳一般的洗澡水上飘着些粉色的不知是什么花的花瓣,长忆不由得笑了,没想到孟婆那么大年纪了还会准备这些少女才喜欢的玩意儿。
长忆脱了衣裳下到浴桶中,初时还不觉得何处有刺痛,她有些怀疑想道难不成孔婆这药对她没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