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忆眼巴巴的望着九念,虽然不开口,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分明在撒娇说“行不行呀?求你了!”
“好,那你用神识试试,”九念实在拿她没办法,好在她只是好奇贪玩而已,看一下倒也无伤大雅,便由得她了。
“谢谢师兄,”长忆见他答应了顿时笑弯了眼睛,当即便盘腿坐在床上:“那我开始了,师兄你给我护法。”
九念哭笑不得的坐在床边,她做这事竟还理直气壮的让他护法,仿佛自己在做什么了不起的事一般。
长忆闭上眼睛,凝神静气放出神识,这里都是凡人,她有些肆无忌惮的直接来到二娘家门口,正看到奶娘抱着狗子往外走。
狗子奶声奶气挣扎着哭喊道:“我不走,我要跟娘一起睡。”
“狗子听话,去奶娘家,奶娘有糖人给你玩,还有哥哥陪你玩,”狗子的奶娘看着很是面善,抱着狗子边走边哄道。
“我不要糖人,我要娘,”狗子五岁了,已经有自己的思想了,奋力挣扎着死活也不想走。
可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奶娘抱着哭闹不休的狗子片刻便出了二娘家的院子,还不忘回头将大门掩上。
长忆听着奶娘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便探进了院子当中,屋内亮着烛火,想来是二娘还不曾睡下。
“怎么样了?”滴水好奇的要命,忍不住开口问长忆,长忆现在是仙君,神识探出去之时分神说个话完全没有问题。
“她将奶娘与狗子打发走了,事情看起来不大简单,”长忆答道。
“继续看,继续看,”滴水急的抓心挠肝的,恨不得自己也看看去,可她一施法便会出现五色光芒,在这凡间的夜晚未免太显眼了。
长忆的神识探进二娘的房中,二娘的房间她是来过的,这家虽说不上多富贵,却到处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叫人看着舒服,二娘还是挺勤劳的一个女人,将家中收拾的很好。
二娘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一头秀发拆散了披散至臀下,她左手拿着把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右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颇有些顾影自怜的意思。
长忆看的比她更无聊,想走又不甘心,还是等会再看看吧。
滴水见长忆半晌不说话,又催着问。
长忆干脆收回神识,睁开眼睛道:“你老催什么,就二娘一个人在房中梳头,我不曾看见别人。”
“那孙朝闻没来?”滴水显然对这个结果比较失望。
“是啊,我还想着等一下来着,你一直催命一般,”长忆怪滴水没耐心。
“孙朝闻一定会来的,不然她打发孩子和奶娘出去做什么?”滴水笃定的道。
“说不定人家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坊间不过是传闻而已。”长忆还是想往好的地方想,不过她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太没有说服力了。
“切,”滴水不屑的轻哼:“你过会儿再去看看,若是孙朝闻不来,我日后再也不与你顶嘴了。”
“诶?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抵赖,”长忆赶紧抓住滴水的话不松口。
“我说的,就是我说的,你不信你去看。”滴水毫不犹豫的的就应下了长忆的话,她就不信了,这点事情她还能看错。
“好,我去看,”长忆又闭上眼睛。
九念默默的听着这一对活宝的对话,直想笑,她们两个到底是有多闲,别人家这点事都让她们这般操心。
长忆径直来到二娘房间,见二娘仍与方才姿势一般,静静的坐着。
长忆才暗暗谈了一口气,还是要等啊,再一想又有些不对,二娘都不急,她怎的比当事人还急。
正胡思乱想间,听到外面传来大门推动的“吱呀”声,二娘仿佛突然惊醒一般,一下便站了起来,手中的梳子落在地上也顾不上,对着铜镜又理了理自己一头的发丝,将衣襟正了正,端端正正照了一眼镜子,这才好似满意了。
扭着细腰去打开房门,长忆顺着二娘望去,一个高大俊秀书生模样的男子挤进房来,不是孙朝闻却又是谁!
“等久了吧,”孙朝闻一见二娘便含笑问道,整个人看起来彬彬有礼,一点也不像来偷情的。
“没有,”二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将孙朝闻让了进来。
“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孙朝闻扬起手中的一卷东西,笑着朝二娘道。
长忆看着他拿的倒像是一幅画。
二娘的眼睛如同含着春水一般,长忆知道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慕之意以及崇拜之情,二娘望向孙朝闻声音柔的几乎滴出水来:“是什么?”
“你来看,”孙朝闻将桌上的东西收到一旁,将手中的画摊开。
二娘走上近前去看,忽而惊讶的捂住了唇,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孙朝闻,有些激动的问道:“这……这是我?”
她长这般大何曾有人为她画过画像,这陡然间见了自己的画像,还是眼前这个男人亲手画的,自然免不了激动。
“像吗?”孙朝闻望着二娘温和的问道。
“像,像,”二娘连连点头,又低头凑到近前去看。
孙朝闻自然而然的一只手搂上了二娘的纤纤细腰,二娘浑然不觉,伸手摩挲着画上自己的脸。
长忆撇了撇嘴,孙朝闻就是这样骗到二娘的啊,果然是秀才,有才学就是不一样,哪是赵铁牛那个壮汉木匠能比得了的?
就算不提这才学,光看容貌,赵铁牛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孙朝闻相貌堂堂的简直甩了赵铁牛好几条街。
女人大概都爱这样的?又好看又有才华?又会哄人开心。
可偏偏这种男人就是靠不住的,能哄你自然也能哄旁人,虽说不一定个个男人都是这般,但孙朝闻妻子才去世不久,他就这般对二娘好,他定然不是什么好鸟。
“这还有字?”二娘望着一旁的题字好奇的伸手摸了摸。
“这字是刚提上去的,我就是在家等墨迹干了所以才来晚了,你不会怪我吧。”孙朝闻贴在二娘耳边柔声道。
二娘听他声音温柔,心砰砰直跳,赶忙回道:“不会的,”又紧张的转移话题:“这些是什么字?”
长忆狐疑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看二娘紧张的样子和这个孙朝闻彬彬有礼的模样,好像这两个人并无苟且,或者只是暧昧而已?再退一步说应该也是才勾搭上不久。
若是熟识之人,二娘不会这般紧张,孙朝闻也不会这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