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兕
“果然是个有担当的。你放心,月丫头既然选择了你,便会好好的与你相处。
你的脾气秉性我已是了解了个大概,月丫头虽自小没了父母,让我娇宠得有些孩子气,但是个能听进去话的人。
有什么事,你好好与她商量,我相信你们能相处得好。”
老门主听莫及拒绝,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那日比试,他隐在人群中观看,制止了那陆老头继续与凤绯缠斗。见凤绯后面的表现也很是不俗,本有意做个备选观察。
云浮城虽多年不在外走动,但实力丝毫不弱于首阳门和昆仑派,还因世人对其不了解,遇事容易出奇制胜。
且相较于被清愚扔上场的莫及,凤绯自己有心,日后也好相处。
还有昆仑派的复生,虽资质算不得上佳,但胜在毅力非凡,还是个重情重义的,用感情控制他,应该较理智的莫及要容易。
清愚的小动作他也看到了,这个二十年前就认识的首阳掌门,看着憨厚,实则心机深不可测,要从他手里夺食,不是件易事。
本想找个人戳穿他,让这场比试不作数,月丫头却拒绝了。
那些个从敌人内部入手,才能腐蚀得更容易的说法,也就骗骗涉世未深的侍女,老门主是不信的。
只是他本就不是很赞同,江月眼下还追着这些陈年过往,去寻那虚无缥缈的仙途。
如果硬要选一个做盟友,那就选一个便不是盟友了,也能一起过普通人日子的才是。
因此,他虽看出了江月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心思,却支持了她的决定。
虽不是自己真的孙女,但自己与那人也的确父子相称、相处多年,总是希望他的后人能有个好结局。
只是对莫及的想法却一直拿不准,虽说清愚一直表现得热络,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待月丫头,但两个人过日子,最重要的还是他们自己的相处。
眼下莫及认真的拒绝,老门主倒看出了他其实也有心,还是个做事挺有方法的人,大概还打着让月丫头自己退却的主意。
老门主认为只要有心,便不愁后事难办,遂真心的拒绝了莫及的提议,开始认真的想给他们操办婚事。
“我想跟江姑娘亲自谈谈,问问她的意见,可以吗?”
莫及见老门主听自己拒绝不但不生气,还更赞同这么婚事了,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却不愿就这样认命,继续挣扎道。
“莫公子,这是心急见自己的未婚妻了,也是,那日江姑娘蒙着面纱,年轻人爱漂亮,这是担心江姑娘相貌不合心意吗?
我说你是多想了,就凭老门主这仪表,那江姑娘也定是个绝色佳人啊。
再说了,娶妻娶贤,纳妾才看色,便是冲着老门主这块金字招牌,便是江姑娘真是容貌略显普通,那也是难得的良配啊。”
楚先生见自己先前的挑拨毫无效果,反倒让本在犹豫的老门主更看好莫及了,心中不甘。
见莫及不情愿,见缝插针的补刀道。
“先生误会了,莫及不是以貌取人之人。江姑娘这样的出身教养,自然都是无可挑剔的。
在下只是想着婚姻大事,需得慎重行事。一场比试就定下来,难免儿戏,若是江姑娘要找的,并不是在下这样的人,将来后悔,就不好了。
因此想与江姑娘说清楚而已。”
莫及虽想据婚,却不想得罪了奇肱谷,听楚先生挑刺,忙解释道。
“你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那楚先生还待挑拨几句,却听得老门主身后的屏风,传出个清亮的声音道。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聘聘婷婷的水绿色身影,大方的走了出来,对着老门主柔和的叫了声“祖父”后,便俏生生的立在老门主身后。
圆脸杏眼,光洁如玉的肌肤泛着健康的红润,长发简单的扎了个发髻垂在脑后,头上只一条与身上衣服同色的发带,系成个蝴蝶样子。
虽打扮气质与在死亡谷时多有区别,莫及心中还是十分肯定,她就是云兕。
“不是让你招待女宾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也不见过几位前辈和三位公子。”
老门主见女子出来问道,只那本是质问的语调却没多少责备意味。
女子顺从的一番见礼,收取一箩筐的赞美后,回道:
“都安排好了,本是来请祖父入席的,正好听得莫公子有事要与我说。”
说罢,转身直视着莫及再次问道:
“你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能单独跟姑娘说吗?”
莫及想问她死亡谷的经历是怎么回事,现在的婚事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些事说给这么多人听,会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觉得还是两个人私下说比较好,征询她意见道。
“我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在座的除了你我的亲眷,就是云浮城和昆仑派的几位,我相信大家都不是搬弄是非的人。
你有什么问题,就在这里说吧。”
江月平淡的回道。
“在下在死亡谷时,曾与姑娘相遇并同行一段时日,只是那时姑娘说自己名叫‘云兕’,带着名唤‘魑魅、魍魉’的两个侍女。
说自己是附近的山民,去死亡谷,是去找被巴蛇吞食的象骨的。
后来我们找到了象骨,本打算去姑娘的家做客,却因谷内情形异变,无法原路返回,只能一路前行。
被一条怪鱼拖入湖底,见到了冰颐和王子夜,还险些成为姜宥佩剑下的亡魂。
出来后,遇到一个叫‘阿美’的女子,并被困在她的回忆里。
得姑娘的提醒,我们从她的回忆里逃出来后,在下与师兄弟去觅食时,姑娘与侍女突然就不见了。
我们师兄弟四人,也莫名的穿越千里回到了首阳山。
现在姑娘的身份是奇肱谷主的孙女,我们之间还莫名有了桩婚事。
姑娘能告诉我,哪个身份是真实的你,你又是为何要与我有这些牵扯么?”
莫及见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想来她能有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将心中疑惑已久的东西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