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昆仑山,看着没什么异常,朱叔会不会判断错了,昊远不在这里?”
云兕看着其乐融融的昆仑山,有些迟疑。
离朱的伤,用黄泉水医治后,经历了一番剔肉伐骨的痛楚,总算是熬了过来。
也是在这时候,众人才发现,洛之渊不见了。等了好几日,仍没有消息传来。去信往首阳山,也没收到任何回复。
云兕怀疑,洛之渊跟那劫走昊远的人,是一伙儿的。他想要单独跟昊远做交易。
莫及却坚信,洛之渊不会背弃盟约,突然没了消息,是因为遇到了,来不及发出信号的意外。
离朱思索片刻后,让复生带他们去首阳山,天地陵墓查看。他基本肯定,那捂得严严实实的昊远同盟,是自己的师兄,轩辕余回。
当年师父和首阳山前掌门的受伤,既然是昊远所为,那当时就跟在师父身边的轩辕余回,多半像无垠一样,是早知内情的。
想到纫兰,离朱觉得,无垠还只是个傀儡,轩辕余回却很大可能,本身就是仙族人。
三个人借着复生的东道主优势,没有惊动任何守卫,轻轻巧巧就到了天地陵墓前。
云兕和莫及,只觉得此地灵力充沛,草木繁盛,丝毫没觉察出危险。如果昊远或者洛之渊在这里,不是应该加强戒备吗?
复生的目光,早被那熟悉又陌生的苍梧花吸引,低声道:
“这里可能发生过,大的异变。这苍梧花,原本是手指高度,米粒大小的花瓣,此刻却整个放大了几十倍。”
复生借着月光,发现了纫兰当时燃烧苍梧花,留下的痕迹,蹙眉借着说道:
“有人利用了,苍梧花的麻醉作用。这样大面积的燃烧,被对付的人,一定修为高深,且不知这花的作用。”
“看这打斗的痕迹,打斗的至少是两个人,还有不少于两个的围观者。难道是洛师兄,发现了昊远,跟他对上了?纫兰姑娘为了救他,点燃了这个?”
莫及仔细查看过,陵墓周围的土壤、草木,却没发现,他们是往哪儿离开的。这几个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复生也觉得,很有可能是莫及推测的这样。带着他们,往纫兰住的地方,和可能藏人的地方,走找了一遍,没有人。还意外听说,旭川也好多天不见了。
至于掌门轩辕余回,则一直在闭关修炼。没有头绪的三人,又回到陵墓前,云兕突发奇想道:
“会不会藏在这陵墓里面?天地陵寝,里面就是个小型的宫殿,别说藏几个人,便是百个千个,也绰绰有余吧?”
莫及也很怀疑,整个昆仑山,最好的藏身之处,莫过于此。但复生坚决阻止了二人,想要去陵墓里面查看的动作。
在昆仑山生活了二十年的复生,只在每年的天帝祭日,来过此处叩拜上香。
师妹那么受宠,幼时调皮来此采摘苍梧花,还被师父处罚,面壁思过一月。昆仑山上的其他弟子,更是不得允许,不得靠近。
复生倒不是,对天帝有多少敬畏,只是这天帝陵,能调节四周的风水,方圆百里的生物,都依靠的庇护生存。
若是自己几个进去了,不小心破坏了什么,祸害到那些普通百姓,就不好了。
“你不是说,那花都膨胀了数十倍吗?这里的风水,早就被先前的人,破坏了吧。我们去了,说不定还能,拔乱反正呢。
首阳山通天峰,不也说闲人勿进么?结果那里藏得,就是仙族人默默窥伺下界的据点。我把它毁了,也不过是让我们人族头上,少了双监视的眼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云兕对复生的担忧,很是不以为然。
“你们是没事,那些普通的首阳山弟子呢?
本来可以安稳的修炼、生活,现在却要流落在外,艰难讨生活。若不是清愚师叔当机立断,早早遣散了他们,怕是连命都没了吧。”
复生吃过四处流亡的苦,不想因自己的缘故,让别人再受这样的罪。
在他心底,帮助云兕和莫及一起对抗仙族,是为了让普通的人族,更好的活下去,而不是为了,他个人的利益得失。
“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做事,自然是会有人牺牲的。只要牺牲的,比获得的少,就值得做。
要论牺牲,这些人的牺牲,有我的族人多吗?现在还只是个,可能的潜在影响,咱们就畏畏缩缩、裹足不前,还谈什么跟仙族人对峙?
干脆就等着,被人家一个个,碎草般收割算了!”
云兕想到族人数千年的付出,终于要看到曙光了,复生却因为这样的理由,就阻止,心中的火气,压也压不住。
“我可以牺牲自己,但我无权决定,让别人牺牲!
如果仙族人现在打过来,我会拼死一搏,但我不允许,为了这潜在的可能,牺牲现在活得好好的这些人的命!”
复生也急了,外表粗矿的他,实则心思最是细腻、最怕背负感情债,云英送他一管冻疮药,他都能一直记着,答应帮助云兕也有这个原因。
山脚下的那些牧民,对昆仑山众人都非常友好,复生走到哪里,都是盛情款待。他实在不忍,看到他们热情的笑脸,变成惊慌的无力。
“迂腐!现在只是可能牺牲,将来是一定死!”
云兕本只是觉得,这个陵墓有点可疑,复生这样阻止,倒激起了她的好胜心,想进去查看一番的心情,更加迫切。
两个人谁也不肯相认,眼看就动起手来。一直沉默观察的莫及,分开两人,指着陵墓一角道:
“这里的封石,明显近期挪动过,他们很大可能,真的在里面。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天地万物,本就是适者生存,有竞争、有变化,才会有发展。我们自以为是的保护,有时候未必是,他们需要的。
再说了,巨鹿之战时,轩辕黄帝封印住蚩尤,自己也埋骨于此,来迎来后续数千年的平和期。现在蚩尤已然苏醒,这里就算不变,外面也不会,平静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