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兕沿着泗水走了半个时辰也没发现第三个人,泗水的水也是正常的绿波色,看不出跟那奇怪的湖有什么关联。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青山,也不是湖后的雪山,云兕很想跳下河去寻找,是不是有什么河底通道之类的,却被女子拉住了。
女子以为她要轻生,很是不满的说道:“云姑娘,蝼蚁尚且偷生,我好不容易才救活你,你就这样不珍惜自己的命么?”
云兕跟她解释半天自己会游水,只是想下水寻找线索,并不是要自杀。女子却不听,固执的抓着她不放。
两人正争执不下,忽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道:“云姑娘!你在这里啊,凶丫头她们呢?”
云兕转头一看,却是莫及一行人,不知何时从水面探出个头来。刚才问话的正是一脸惊喜的丛一。
几人从水里走出来,身上竟是干的。
云兕还未回话,便又听得丛一震惊的声音,他指着女子惊恐的说道:“冰,冰颐!”
女子也发现了几人,纳闷的看着丛一道:“公子如何知道我的名字,我不记得有见过公子啊?”
“你没死?这是怎么回事?”丛一很是疑惑,莫及几人也是震惊不已。
洛之渊忙解下腰间的玉佩,王子夜早已飘飘荡荡的走到女子身前了。
“冰颐,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王子夜轻声道,好似怕吓跑了眼前人。
“子夜,你是子夜!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冰颐很是激动的扑了过来,却没有抱住王子夜,而是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子夜你怎么了?”冰颐一脸不解。
“你忘了以前的事了么?”王子夜看她神色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事。
“我没有忘啊,你说你赚了钱就会回来娶我,我一直在等你啊。我从没有忘记你。”冰颐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还记得姜宥吗?”王子夜问道。
“姜宥?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啊?”冰颐捂着自己的头,表情有些痛苦。
“前辈,她失去记忆了么?可她真么还活着啊?画里不是死了吗?就算当时没死,现在也是几千年后了,她怎么一点没变啊?”丛一很是不解。
“什么死啊活的,你们在说什么啊?”同样迷惑的云兕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莫及简单给云兕解释了下自己几人的经历,云兕更迷惑了。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吗?得到即是失去,失去却也是得到。隔了几千年的重逢,我们三个人,终是要有个彻底的了结的。”王子夜叹道。
“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是死的还是活的啊?”丛一快被眼前的状况纠结死了。
“姜宥,姜宥,子夜,子夜,我的头好痛。”冰颐的表情越来越难受,整个人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我果然还是不应该出来的。”王子夜叹了口气道。
“姜宥,啊,姜宥来了吗?!子夜快跑啊!”冰颐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惊恐,大力推着王子夜的影像。
王子夜虚无的手轻柔的拍着她的头,安抚道:“不要怕,不要怕,他已经死了,不会再出现了。”
“死了?”冰颐有些疑惑,转瞬又变成了凄厉。
尖声叫道:“子夜死了,子夜死了,我害死了他,该死的是我,是我!姜宥,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
“他只是太爱你了,不能接受失去你。”王子夜叹道。
“爱我?不,他爱的是他自己,是他的爱情。”冰颐有些嘲讽的说道。
说罢,又扑向王子夜的影像,哀婉的说道:“子夜,你怎么才回来啊?我等不及了,娘她病得太重,姜宥说,可以帮我找大夫,我只是想给他做工还钱的,我不想做什么王后,那个宫殿好可怕,会吃人。”
冰颐疯疯癫癫的说道,眼神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这些都过去了,不要怕。不要怕。”王子夜心疼的安慰道。
“怎么会过去?怎么过得去?我的孩子死了,他还那幺小,血淋淋的,对我说他好痛啊,他不想死,我也好痛啊,我也不想死啊。”
冰颐捂着自己的肚子竟倒在地上来回滚动着,很是痛苦的样子。
莫及几人看得目瞪口呆,全然不知眼前是什么状况。
“竟是这样么?是我们对不起你,男人太粗心了,害你受了那么多苦。”王子夜蹲下身去,轻轻的安抚着她。
“子夜,你带我走好不好?离开这吃人的宫殿,回上原,你耕田我织布,我不怕吃苦的,不需要你出去挣那么多钱,只要陪着我就好了。”冰颐握着王子夜虚无的手期盼的说道。
“好,我们回上原,再也不离开。”王子夜郑重的答应道。
“你不会骗我吧?你是骗我的,你说你会回来娶我,可我等到活不下去了,你还是没有回来。”
“姜宥说他会保护我,会永远对我好,可我被他母亲折磨,被宫女嘲笑,被大臣夫人们鄙视,他却只会说,习惯了就好了,他母亲只是希望我更好没有恶意。”
“呵呵,没有恶意,没有恶意,能让我在寒冬腊月里,跪在雪地里一整日,将我成了型的孩子生生跪没了,我告诉姜宥,他却说医官说我根本没有怀孕,只是太想要孩子了产生了臆想,让我不要胡思乱想。”
“呵呵,男人的诺言,是这世上最虚假、最靠不住的东西。”冰颐声竭力嘶的控诉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这样的。”王子夜喃喃说道。
云兕已听得眼泪直掉,走上前去扶起冰颐,温声道:
“我们回去吧,没有什么姜宥,也没有什么子夜,你方才不是说,想养几只鸡吗?我去给你买。”
“你是谁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冰颐疑惑的看着云兕道。
“这情绪转变也太快了吧!她早就疯了吧?”丛一自言自语道。
“我是云兕啊,你忘了,你昨天在这水边浣衣,我落水了,你救了我。”云兕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