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容许身上透出的寒气让周遭的温度有些低,她不由得搂紧自己的双肩。
他从风雪里回来,身上当然冰凉,还冻得有些麻木,只是浑身的冰凉在看见温阳的那一刻,浑身的温度都上升起来,因为他急着赶回来,甚至从战场下来之后没来得及洗澡。
以索拉里那边的恶劣的条件,他根本没有洗澡的可能性,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洗澡,要是认真算,不算擦拭身上的话,身体大概有一个多月没有沾水....
温阳不可能闻不见难闻地气味....
容许站了一会,看她有什么话说,本想转身,听她忽然问道:“你怎么今天回来了?难不成那边的人也过年?”
容许只笑笑说:“有人接替我们的工作,国际上的事情不好说,过年他们是不可能的,我们是人道主义救援,长时间停留,别的地方总有话说,我们收到撤退命令后,我赶着回来。”
两人说了一会话,温阳收拾好回到卧房的时候,不见容许在里面。
浴室门是关上的,她怀疑地走下楼果然在厨房里找到容许。
他正在守在火炉边煮饺子...
温阳头上包着湿漉漉的头发,看见他站在厨房里,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半边灶台,她走过去说:“天气冷,你上楼去被窝里捂着,饺子我煮熟端上来给你吃。”
容许很买账,笑嘻嘻地说:“贤惠,体贴的好媳妇。”
温阳煮好饺子端上楼,进房间的时候,不见容许在床上,倒是里头书房的灯亮起。
她推门走进去,容许正在埋头在电脑边敲着什么,见她进来,手上竟然端着个大碗,里面的饺子正在往外冒热气,她的另一只手里端着一个蘸水碟,转眼摆在书桌上说:“慢点吃。”
容许笑笑,饺子很烫,他想等一会,站起身甜腻腻的看着温阳:“头发还湿漉漉的,去吹吹,不然头会疼。”
两人各自停当后,容许特地去刷牙漱口,又洗了把脸,温阳已经吹干头发枕着枕头闭上眼睛。
容许工作完,顺便熄灯.....
天亮后,感觉天气格外好,人也神清气爽。
两人是被敲门声打扰醒过来的。
容许闭着眼睛问了声:“什么事?”
外头的张婶一愣,容许昨晚回来了?
难怪两人现在还没醒,顿时捂着嘴笑起来说:“外头有人找温阳,好像是因为工作的事情。”
温阳在迷蒙的时候听到张婶的话,迷糊不清的问了一句:“几点了?”
顺便翻身过来。
这一动,她恍然觉得身体酸痛得跟军训拉练过后没什么区别....
“下午两点二十,谁上门找你?霍联承?这会儿来拜年太早了吧?”
昨晚是容许睡过的唯一一个安稳觉,现在听到有人上门打扰,当然有些不开心,心情就有些闷闷的。
容许这会儿哪里肯起床。
温阳迷迷糊糊了一会,突然掀开被子一咕噜坐起来。
“有事?”容许她坐起来,也就没了睡意。
“有,我今天要拍广告,我假期一直在工作,这会儿可能是公司同事来接我,你多睡一会,我先去工作,回来再说。”
“我陪你去....”听她这么说,容许睡意全无,多大的工作非要挑大年初一?
不由得容许心里暗骂霍联承,什么时候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过来坏他的好事?
有他这么不识趣的舅子吗?
温阳看他要起床,忙阻止说:“你多累啊,好好躺着,你最近都瘦了,黑了一圈,应该多休息一下。”
听到自家媳妇这么会心疼自己,容许身上的倦怠消失了大半,笑着问:“嫌我瘦?嫌我黑了,还是觉得我现在这样见不得大舅子?”
容许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自己脑补了无数次霍联承这个捣蛋鬼的无数骂名,真想直接去收拾他一顿,好让他知道以后来之前打个电话告诉一声。
现在什么时间,他刚回来,媳妇还没看够,他来得可真及时,像他这样破坏夫妻团结稳定的祸害,要不是他亲戚,容许随时都能让他死翘翘。
想归想,恨归恨,讨厌归讨厌,容许到底没起来真去执行他刚才的想象,霍联承这个人还是有些用处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真的去动他,好歹他是温阳的亲弟弟。
以后霍联承这个人对他而言还是非常重要的存在,现在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温阳听到他嘀咕的话,笑笑说:“可能不是联承,他不太会来直接找我,也许是别的人,时间不早了,我一会好像还有工作,你再好好休息一会,饿了再让张婶给你做些吃的,吃完再睡,我先去看看是谁找我,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我可能就要去处理一下,我尽快处理完回来,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休息一下,多吃一些,我看你瘦了好大圈,好吃很多东西才补得回来。
好在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不然我心不安,以后啊这样的工作你要自己小心,活着才能拥有一切,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生命没有第二次,你要好好记住,家里人可都盼着你安全回来,一会你还是该给他们报个平安,咱们不能让他们那么大年纪还总为咱们操心和担忧。”
容许已经很久没有听她这么唠叨,有些淡然地捏捏她的鼻子笑话起来:“怎么这么啰嗦,你以前可不是哦这样的,你在害怕什么?怕我死了,还是怕我半死不活,让你守活寡?放心,我什么身体素质,什么业务水平,你不知道,我自己十分清楚的,我不可能丢命,让你独活在世界上。要做事就认真去做,只要尽心尽力就行,别总想着我的事,我的事我自己操心,操心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咱们谁也别管谁的事,努力好好活着,就当为了我们彼此都行,时间不早了,不想听你啰嗦,你快出去看看到底谁找你。”
温阳看他有些不耐烦,瘪瘪嘴给了他一个白眼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