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超也是被大理卿和大理少卿的举动给气到了,该是他们管的,没等开始便找不到人影了。真是他们那群人的通病啊。
“别火大啊,不是第一次了,至少做官就应知道为上司分担,我们只是照着指令办事罢了。”刚被他开导完,张少聪还得反过来开导他了。
“我是气不公啊,好端端的,凭什么要压我一头,干的不是人事,还使劲作践人。去他妈的。”莫超不禁骂娘。
张少聪杀鸡抹脖地“嘘”声,“祖宗啊,你快别说了。这可是刑部啊。和你们大理寺是通的。要是传出不好听的,那就麻烦了。”
“
“你去哪啊?”
“当然是查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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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这里我要解释一下了。这里面的床其实是一种坐具,类似坐炕。上面放有几案,就是小桌子。古代的床可为坐具,也可以是现代睡觉的床,功能很多样的。
第一百零三章风休住(中)
莫超盯着铜壶,“离宵禁还有几个时辰。”
“你要去哪啊?”
“自然是找李顺德的下处了。我似乎想起来了,那个李顺德,是住在平康坊的。”
张少聪喷了茶水,几乎被呛死了,“噗!我说啊,你这没记错吧。”
莫超满是无辜地说:“确实没记错啊,就是在平康坊啊。”
“他一个山野村夫,还跑到那儿,那种风流之地,是他去的?”
里面住的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达官贵人,再要么就剩下那些名妓了。无论哪个,都不是他李顺德能近的。
“你别说,这个山野村夫,还真的跑到了平康坊。不过他只是在平康坊旁边的崇仁坊借宿了几晚上。”
张少聪这才舒心,他还以为他要到平康坊一家一家去找李顺德的踪迹呢。“李顺德身上能有几个子啊,他的钱,还不够半天呢。”
“你想到哪去了啊,你是想到平康坊玩玩,但又怕被姑娘们嫌弃吧。这可没啥怕的,钱一出,腿一伸,定有人扑上来。”莫超面不红,心不跳地说。
“喂,想歪的是你吧。都知道我是出了名惧内的人,你,你还把我往阴沟里带,是坑害我吧。”张少聪急了。
非到万不得已,不会泄露他惧内的事实。
他与妻多年来恩恩爱爱,没必要再找一堆女子。他都是快四十的人了,没闲心去想秾艳的了。还有啊,他的确惧内,但更多是尊敬发妻,处处让着她,哪怕她养娃后脾气差了点,他也从没对她发过一次火。
“木鱼脑袋啊。”莫超还想着平康坊里唤名令宣的女子,本想顺道去见见他,可看张主事那般不肯,便作罢了。“你看看裴绪,以前长安名气最大、技艺最高超的,不还是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吗?虽说他已经改邪归正了,但当时那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他口无遮拦,对风花雪月还啧啧不已,张主事真是拿他没办法了。“你快醒醒吧,裴舍人听见了,会骂死你的。”
张主事可不愿踏入是非之地,犹犹豫豫地就是不进去。好中文吧
莫超拽着张少聪进了窄巷子里院子,“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惦记你那雅士名声了,反正早晚你都得来这种地方,不如这下就进去了,以免日后再心烦。”
张少聪还没准备好,他就被拎到了院里面。
“哎呦,我的祖宗呀。我......我......让我怎么跟她交代啊。”他恨不得蒙上自己的脸,不让人看到自己那丢人的样子。
“你是不是男人啊?孬种,怂什么呀?别跟个娘们似的。”莫超带他出来还真是丢人,不光磨磨蹭蹭,还一身缺胆。“进个教坊,你还怕成这熊样,日后要当了大官,没人不嫌你是个土包子。”
莫超是士族子弟,自幼是合族捧着的贵公子。那和良家子的张少聪过得是截然不同的生活,品味当然也不同。
“唉,我就一土包子,遵从上司之命,被迫舍命陪君子。”
“自己照镜子瞧瞧你那出息吧。待会儿就是里面那些没长成的丫头也会讥讽你是个乡巴佬。”莫超手上一使力,就把他往里面推。
张主事撞到门,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把那正教曲子的伶人吓得摔了笛子。旁边丫头。伶人旋即跳起,“你,你们是谁啊?”
莫超面带哂笑,把张少聪拽起来,“这小子毛手毛脚的,不甚破了门。”
“哦,”伶人笑道,然后霎时变了脸,“不对呀,你们怎么进来的啊?外面的那帮小兔崽子,都去哪了?”
有门路,再舍得给钱,这种地方谁都能进来。他们两个可是穿着官服来的,再多人也不敢拦他们。
莫超笑道:“下官乃是大理正,为了一点私事闯到了此地,多有得罪。”他瞧了眼狼狈的张少聪,“哦,这是舍弟,他老是毛手毛脚的,请你别嫌弃。”
伶人见是两个朝廷命官,于是态度软和了不少,“既然是因为公事,那么您请上座吧。不知道您来这找谁啊?”
莫超把张少聪往后藏,“我来问问,这里面有没有临汾人,本姓李的丫头?”
“您问这?”
“我要询问。若你徇情,我就派人拆了这。”莫超可不管他,秉公处置,谁敢拦他就让谁倒霉。
张少聪汗流浃背,他哪有权去拆这种地方啊,跟他来还真是丢了老脸。
“这好像没您找的丫头,她们大多是吴越之地来的。”伶人翻着花名册。
姑娘们中有个怯怯的声音,“我是。”
伶人犹疑道:“你不说你家姓孙吗?怎么这回变李了?”
“不必多言,出来吧。”
张主事瞅着那姑娘。左不过将笄之年,正是长成的年纪。身量窈窕,模样清秀,给人感觉舒服。
莫超忽地笑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所以我觉得未必。你看裴舍人那么矫情的性子,现在变得规规矩矩,还要娶名门女公子,那生活滋润着呢。”
“我求求您了,您老的话忒多了点。”张少聪恨不得给他跪下,“青天白日的,您就别说那些风情场了。”
“行了,到平康坊看一眼,咱就去崇仁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