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洛晓在门口的声音根本传不到那里面去,凌央耳边的各种动物大合唱已经够吵的了。
洛晓也记得对方的吩咐,不要进去,无论生死。
如果说洛晓有一线希望通过这个房间的话,那就是凌央和她所属的那一派战胜之后,出口就会开启。尔后进入这个房间的人,无论属于哪一边都不会触发新的机关,那自己便可以侥幸跟着凌央一起过关。
而如果在战局还没结束之前洛晓就闯进去的话,必定会被算作是凌央的对立阵营,到时候就算动物们没杀了自己,凌央想要出去的话也只有把洛晓干掉。
除了干等着,洛晓没别的用处,但至少可以不去碍事送死。
凌央这一头思绪可没那么复杂,因为她直接被那团雾气一袭,往后猛退了好几步。
她本来碍于牛哥的长角,特意选了个方便从背后下手的位置,结果这团紫气突然插手一阻,牛哥得空做出了反应,很是艰难地托起沉重的身躯,转了过来。
虽然因为受伤,它并不能起身攻击,但凌央也同样没法对这两根长角出手。
反正她也根本无暇顾及这头牛,紫色的大蛇早已经化出了蛇身,朝自己再一次缠了上来。这条蛇也不是特别大,但是这种粗细的规模一但在身上绕上两圈,凌央是铁定无法挣脱的。
跑路成了唯一的选择,她躲开自己被迫转换的第四个目标,撒腿开溜。
大蛇又换回了一团紫色烟雾的形态,好像看准了在场就这只人类比较弱,盯紧了她追上前去。蛇本就不是两条腿跑的,更何况这哥们现在就是一团雾气,自然更快,一瞬间就将自己送到了凌央的眼前。
凌央感觉鼻腔里忽而闯进了一阵芬芳,她脑子一阵眩晕,接着就发现眼前缭绕的紫色不见了,换成了那只受伤的大牛。
嗯?凌央明明是背着它跑开的,怎么这牛哥瞬移这么快?噢,是那匹彩虹小马驹帮的它,凌央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被这匹马从身后顶了一下。
这人畜无害的小马儿不是没有攻击性,只是它,也专挑软柿子捏!
都骂不出声来,凌央被身后的马撞了这么一下却只能硬受着,因为很显然她正前方的牛角更为致命。
她用探陵支在地面,强撑着自己不往前倒,然后转身朝彩色小马就是一棍横扫。
没打中,马跑得很快,她一开始就知道了,那牛脾气很糟糕,凌央也明白。一招扑空之后她赶紧往地上一扑,企图躲开背后大牛的冲刺。但不巧躲虽是躲过了,却被这暴脾气的家伙踩了一脚,就踏在了她抓着探陵的右手。
凌央倒不是没有被异兽揍到骨折过,这种痛觉还算是比较熟悉的,但她好歹是个辅助,受伤的机会不是很多,所以反应很大。惨叫声直接突破场内的喧哗,成为高分贝的最强音。
现在是连手部护理都不用做了,她直接把手废了。
可她一秒也不敢在地上多待,凌央强忍着又麻又刺的痛楚重新站了起来,换了只手拿起那根棍子对准刚刚越过自己,正好暴露了背部弱点的大牛。
“送您回家!”凌央知道自己力气不够,想利用落势加重力道,便跳了起来朝对手的天灵盖敲过去。
可她还没往下落的时候,就又闻到一股芬芳的气息。蛇在哪里自己也顾不上了,她又不会飞,还能在空中转出个花不成,生死都要先磕了这头牛再说。
可惜蛇大哥不是这么想的,它聚起了自己那一股紫色的浓烟,换回了蛇的模样,却不往凌央的躯干或者抓着长棍的手上去,反而径直窜向了她的脚踝。
凌央一时间南北都分不清了,感觉整副眼界翻了个底朝天,全身不受控制地上下颠倒。
她被一条蛇提着脚吊了起来,喵的,而且还是个正要下落俯冲的姿势,这么大的反转让凌央整个五脏六腑都挤在了一起,差点直接吐在底下的牛哥背上。
出去了一定先来碗蛇羹!凌央已经讲不出话了,只能在迷迷糊糊的意识里挤出一丝空间咒骂这条蛇精。那聚散自如的蛇身子一弓,把凌央又举高了一些,接着对准底下已经仰起的大牛角,直接把人丢了下去。
凌央真的不会飞,在悬空的情况下自己只能任重力宰割,一瞬间她设想了好几种避开那对尖角的方式,但在锐利刺穿自己之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很没用。
底下那头牛串到了这只人类后,收回了脑袋,得意洋洋的哞了一声,把凌央往前倒了出去,然后兴趣乏乏地看都不多看一眼,扭头走了。
那条蛇倒是比较恶趣味,一会雾化一会现原形的也没累着它半分,现在见凌央已经完全无法动弹,居然还想着多耍个花样,衔起凌央的衣袖,撕了一块出来,走了。
它还喜欢留纪念品不成......凌央早就失去了清醒的意识,只剩下吐槽的本能还在模模糊糊地运转。这种被刺穿的感觉她半个月前才体会过,现在又来一次,还是双份的对穿。
好疼,她不敢闭上眼睛,怕自己又再一次彻底断片。
眼角闪过一片火光,大概是那头晃着烈焰绒毛的大羊跑过去了吧,可为什么周围的温度也上去了呢?
凌央的精神稍微清醒了些许,弄清楚那条紫色的大蛇衔着自己的衣袖,去火羊那里借了个火,又回来把凌央给点着了。
要不要这么狠,撞我的腰,踩我的手指头,把我倒挂起来用两个长角刺穿之后,还要活活烧了我吗?
除了疼,她找不到一丝能想到别处去的意识,撞击伤的钝痛,被刺穿的锐痛,交织在一起牵着被火灼烧的难忍,正大肆叫嚣着,你完蛋啦!
我完蛋了......不可以,我是全队的希望啊。凌央咬牙强撑着自己最后一丁点倔,强行把临死前的走马灯给关掉了,谁爱死谁死去,我不。
身上的痛自然不可能因为她的坚强减少半分,但有一点不太合理,这份被火烧的感觉......
就跟自己拿了碗刚盛的汤一样,很烫手,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