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儿露西不说她也知道。
一级考试相较与其它两级而言,虽然难度不是最大的,却是通过率最低的。至少三分之一都会被淘汰。除非她是吃饱了撑的,否则才不会去触教室里那三十多人的霉头。
当然,蜜雪,伊莎贝尔和爱丽丝除外。她几乎等不及看她们得知她五级全免时的反应了,肯定很精彩。
庞媛媛回教室上课,加布则靠坐在病床上,盯着膝上手提电脑的屏幕,神色凝重。
屏幕上播放的,是陲沃尔过去几个月来在皇家酒店的监视录像。录像是威廉派人送来的,因为威廉怀疑有人曾在录像上动了手脚,将与陲沃尔在酒店里约会的那人删除了。但威廉的电脑专家们却找不到任何修改过的痕迹。
威廉的猜测是对的,的确有人对录像做了手脚。
加布编写的特殊程序,发现陲沃尔入住期间,监视录像曾接收到的信息总量,比纪录下来的信息总量多出了近一个g(吉字节)。这说明,有些纪录下来的信息,被删除了。
加布虽能证明有人曾删除过录像上的某些内容,却无法将被删除的内容复原。
其实网络世界里,并不存在“删除”一说。任何电子信息一旦生成,就永久存在,直到储存该信息的空间被复写。复写,就是将新的信息覆盖在旧的信息上,重复利用该储存空间。
一般情况下,一旦信息被复写,就无法再复原。但加布设计了一个程序,可以将所有复写的内容,像剥洋葱一样,层层的剥离出来,找到埋在最底层的原始信息。比魔术还神奇。
可这个万试万灵的程序,居然失败了。
至此,他方才意识到,他遇到对手了。一个比他更高段的顶级高手。
这世上,比他更高段的顶级高手并不多。手法如此高超的,非“网络上帝”莫属。
早在加布还未出生前,“网络上帝”已经是网络界的神话。没有人知道他的背景来历,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只知道他在网络界如上帝一样无所不能。
十五年前,“网络上帝”建造了一个网络帝国。
帝国与市面上流行的网络游戏很像。里面有现代社会所有的一切,比如商店,银行,医院,学校,战争和瘟疫。也有现代社会没有的东西,例如古堡,怪物,魔法,和玄幻。
申请加入帝国的条件很严苛,可一旦被接纳,就会受到网络帝国的庇护,不管在网络世界遇到什么样的麻烦,都可以向帝国护卫寻求帮助。
加入帝国的民众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在受到帝国庇护的同时,也将自己的生命卖给了“网络上帝”。因为帝国护卫们可以通过游戏界面,随意入侵他们的电脑和手机,开启他们的语音和摄像头,看到他们生活中的一切隐私和秘密。然后适时的让这些秘密,发挥作用。
加布只所以知道这一点儿,是因为几年前他曾试着破解过这个游戏程序。虽然最终以失败而告终,却窥见了不少游戏的秘密。
看来威廉的这份工作,有点儿棘手……
威廉和约瑟这会儿,已经到了卡尔德大师的庄园,坐在人间仙境般的花房里品茶。
“少爷,您爷爷的身体还好吧?”卡尔德大师看向约瑟,满脸关切的问道。
虽然已经名扬天下,可卡尔德从未有一日忘记过自己的出身,更没忘记过斯坦莫特斯家族给过他的恩慧。因此每次见到斯坦莫特斯家族的族人时,他都会以仆从自居。
“卡尔德,说过多少次了,别再叫我少爷了。”约瑟不悦的嗔了卡尔德大师一眼,见后者一脸执拗,只得无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爷爷的身体还行,就是这几天腿有点儿疼。他很记挂你,知道我今天来,让我代为转告他的遗憾和难过,希望你抽空去希腊陪陪他。”
卡尔德大师的眼圈一下子红了,端着茶的手也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好半晌才平息下来,“我也无时无刻不在牵挂老太爷。好,我明天就动身。”
约瑟笑了。
不老是一个人闷在庄园里就好。人是很奇怪的动物,越是伤心的时候,越想独处。可偏偏越独处,就会越伤心。绝对是个恶性循环。
又闲聊了一会儿,约瑟将话题转到了马克身上。简要的说了一下最近两起下毒事件,约瑟问道,“据你所知,马克有没有什么交往密切的人?”
卡尔德大师摇了摇头,“马克性情孤僻,唯一与他交往密切的,就是两周前带队来查马克工作笔记的科研员。以前那个小伙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庄园住几日,陪陪马克。不过这几年就连他也不来了。马克就更没什么朋友了。”
站在卡尔德大师身后的管家闻言,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神情似有些犹豫。
卡尔德大师与约瑟专心交谈,没注意到管家的异样,威廉注意到了。不由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管家犹豫了下,看了眼卡尔德大师,得到他的首肯后,方才开口解释道,“少爷出事前三个月,曾有一个男人接连两次来庄园见过少爷。”
管家口中的少爷,指的是马克。
“噢?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卡尔德大师一脸诧异。
“您当时正在希腊做客。”管家好心提醒。
“你说的是我爷爷生日前后?”约瑟也想起来了,几个月前爷爷过生日,卡尔德大师曾亲自去贺寿,并在城堡里住了一段时日。
“正是。”管家恭敬的回道。
“你见到那人的长相了吗?”威廉惊喜的坐直身。
来客,尤其是重要的客人,一般都是由管家亲自迎接的。没准能从管家口中,得知那人的外貌特征来。若是能画张画像,就更好了。
真是不虚此行!
管家摇了摇头,“是少爷亲自去迎接的。我只远远看了那人一眼。中等身材,戴着个大礼帽,拄了根手杖,打扮的像一个十九世纪的英国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