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他都不会告诉庞媛媛的,省得让她担心。
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约瑟得意的在庞媛媛面前晃了晃,“惊不惊喜?”
这会儿大雪纷飞,乌云蔽月,伸手不见五指,庞媛媛只能勉强看清约瑟手中之物的轮廓,可一个轮廓也足以庞媛媛惊喜的无以复加。
居然是她的护身符!!
扔下去的时候,她心里不是没有遗憾,毕竟这东西是妈妈磕了无数个头后,才求到的。陪了她整整八年。可它再重要,也不能与约瑟的性命相提并论。
刚刚缆车掉下去的时候,她还以为护身符也永远埋藏在雪山里了,没想到居然在约瑟手中。可她明明看到护身符在砸中约瑟后,弹了开来,弹到了座位下面去了……
一道灵光闪过,庞媛媛哽咽出声。原来刚才约瑟弯腰去捡的东西,是这个!
“你这个傻瓜……”庞媛媛呜咽出声,心里百味杂陈,有感动,有震撼,有开心,但更多的是后怕,“都是身外之物……”
若约瑟真因这个护身符而误了生机,她就罪该万死了。
“留着说不定哪天能砸回来,”约瑟笑着将护身符收进了兜里,龇牙摸了摸脑门,“我现在脑门还疼呢。”
想起约瑟额上的佛印,庞媛媛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清脆而酣畅,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在山谷间回荡。
约瑟看着像只壁虎一样趴在金属板上的庞媛媛,眼底满是心疼。
两人各踞金属板两头,相距不过几厘米,却堪比鸿沟天堑。谁也不能妄动。一个不慎,就会跌下去粉身碎骨。
形势于两人很不利。
手机没有信号,气温骤然变冷,山风越来越烈,吹的金属板颠簸不已,似怒海狂涛中的一叶小舟。
板上除缆绳外,没有任何可以稳住身形的东西。若山风再强几分,他们势必难逃被吹下去的命运。
就算能稳住身形,也坚持不了太久。温度还会一降再降,迟早都会冻僵。到时仍难逃掉下去的命运。
若是金属板能继续前移,慢慢下山就好了。至少能看到希望,不像现在,除了死局还是死局。尤其在他的血液仍在快速流失的情况下。
看着死死的抓住边缘,苦苦挣扎着的庞媛媛,约瑟的心底,涌出浓浓的愧疚。
都怪他,若他没那么任性派克拉和艾伦去别处办事,若他及时发现酒中有问题,甚至,若他没临时起意带庞媛媛来渡假,那庞媛媛此刻一定舒舒服服的坐在温暖的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爆米花。不知愁滋味。
都是他的错!他不该将庞媛媛拉入他危险的世界,如今连累她跟他一起丧命……
“约瑟,对不起……”
庞媛媛愧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让约瑟不由有些怔忡。
他没听错吧?庞媛媛居然跟他道歉?她有什么好道歉的?
“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乱发脾气,你也不会专程来给赔罪,喝下那杯有问题的酒,若不是那杯酒,我们早跟大家伙一起下山了,都怪我……”
“嘿嘿,你终于相信我了?”约瑟乐了。
“嗯,”庞媛媛点头。
她又不傻,到现在自然能猜出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策划的。怪不得车厢里的香气那么怪,怪不得她在精神高度紧绷的情况下也能睡着,怪不得缆车会停在半山腰。
到底是谁想要他们的命?
“你不怪我?”约瑟的声音有些紧绷,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怪你?这个局是针对谁设的还说不定呢,没准是我连累你了呢?再说了,若没你的话,我早跟缆车一起掉下去了。我现在能呼吸,能说话,全是你的功劳。我怎么会怪我的救命恩人呢。”庞媛媛故作轻松的说道。虽然这条命是不是真的能活下来,尚未可知。
庞媛媛的话,像雪夜里的威士忌一样,烫慰着约瑟的心。让他忽然觉着刮骨的山风似乎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想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可惜,他什么也做不了。
遗憾的摩挲了下手指,约瑟的声音陡然变冷,
“对不起媛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个杀手,是冲我来的。”
其实约瑟和庞媛媛各猜对了一半。
这个局,是乌拂精心为两人所设的。
乌拂原本打算明天动手的。在约瑟极限高山滑雪之时,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可伊莎贝尔出现了,让他不能不临时改了主意。既然她想要两人的命,那他就一次性将他们解决掉好了。
反正也不多费什么力气。顶多就是两杯酒,几滴熏香,外加破坏几根缆绳罢了。只要把环节计算好,自然水到渠成。杀人是门艺术,而他,是梵高那种大师级人物。
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高调宣告他“天下第一清道夫”的威名。
不过杀了欧洲第一世家斯坦莫斯特的下任族长,应该足够他扬威立万了。更何况,还多了贵族美人在怀,这买卖不算太亏。
乌拂得意的开着车,唇角噙着满意的笑。
开至停车场门口时,乌拂缓缓摇下了车窗,准备付费。车窗刚摇下一半,突然从斜侧面冲出一个身影来。
身影快如闪电,还没等乌拂反应过来,就举起手中的配械朝驾驶座连开几枪。乌拂条件反射的趴了下来,取出腰间配械朝窗外反击。
伊莎贝尔吓的尖叫连连,似魔音入耳,吵的乌拂头晕耳鸣,想也不想就一巴掌扇了过去,成功的让伊莎贝尔收了声。
他现在需要绝对的冷静,而不是女人的聒噪!
踩下油门,乌拂的车似离弦之箭,撞开路障冲了出去。身影契而不舍的跟着车奔跑,边跑边扣扳机,眼中的杀意坚决似铁。可惜双腿难敌四轮,车子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看了眼倒车镜里男人气急败坏的模样,乌拂心里升起一团疑云。
这人与刚刚四人,明显不是一路人。这人给他的感觉,不像是退役的特种兵,更像他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