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娇妻良医 第三十五章 亲信

《娇妻良医》第三十五章 亲信

作者:天听雪 字数:3441 书籍:娇妻良医

  李铭派来的亲信,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年纪,该是比德平伯府的管家,李七的父亲,还要年长了十岁有余。

  见到李素,他先是恭敬谦卑的,对他行了一礼,继而,便用既客气,又疏远的口气,跟李素转述起了他唯一的主子,德平伯李铭的态度。

  “作为翎釴殿下的母族,立场,自翎釴殿下出生的那一刻,便已注定。”

  “妙儿小姐福薄,未临后位,便香消玉殒。”

  “老爷兢兢业业,谨小慎微,只盼有朝一日,翎釴殿下能被立为储君,了却妙儿小姐心愿。”

  “奈何天不遂人愿。”

  说到这里,老者轻轻的叹了口气,仿佛对那段往事,颇多遗憾。

  “素少爷虽在江南大营,距燕京千里之遥,但一些政令诏书,想必,也是知晓的。”

  老者稍稍停顿了一下。

  仿佛,是在等李素表明态度。

  许久,见李素没有要接话的意思,才又深深的吸了口气,继续说到。

  “前些日子,陛下发下诏书。”

  “世人方才知晓,那一直被老爷捧在手心儿里,怎么教训,都不肯长进的翎釴殿下,是个书童假扮的。”

  “都道是,龙生龙,凤生凤,纵是老鼠生的孩子,也该天生会打洞才是。”

  “这些年,老爷时常感叹,妙儿小姐与陛下所生的嫡子,为何会像摊烂泥,怎么使力,也扶不上墙。”

  “如今看来,那厮……”

  “唉!”

  “真是白费了老爷数年苦心!”

  说罢,老者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条半旧的布帕,不紧不慢的,揩了揩眼角那不知何时满溢出来的泪珠子。

  少顷,上前半步,伸出自己的右手,在李素的肩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老爷年事已高。”

  “若家中子嗣,皆如素少爷这般,懂得体恤,知晓感恩,老爷可该多高兴呢!”

  “先生过奖了。”

  “为父分忧,本就是为人子女者,当尽之责。”

  对老者,李素始终不拘言笑。

  但言辞间的亲切,却令闻者舒适喜悦。

  “素虽为庶出,不及兄姊般聪慧,却自幼被母亲教训,勤能补拙之理。”

  提起李铭的原配嫡妻,李素的脸上,突然溢出了崇拜神色,就仿佛,那个从未以正眼看过他的女人,是他的信仰一般。

  “薛姨娘学识浅薄,不识礼数。”

  “素有今日德行,全赖母亲不弃。”

  自古嫡庶有别。

  在德平伯府这种“人吃人”的地方,这种观念,就更加深入人心。

  为了能活的更好,更少的遭兄弟姐妹敌视排挤。

  李素鲜少与自己的生母,也就是他所说的薛姨娘过多亲近。

  遇到她被人欺负,也只是绕道而行,着实无法避让的,也从不出言劝诫或偏袒制止。

  除了她被人虐待至死,他一刀砍了那虐待她的丫鬟,可以说,他再也为对薛姨娘,尽过半分“为人子”当有的孝道了。

  但对李铭的嫡妻,他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晨昏定省。

  节礼贺寿。

  对她的偏爱之物,更是时时挂心,每逢外出,必节衣缩食,归家时,将节余悉数采购成会令她心喜的各式物件和美食,亲手捧到她的面前。

  他称她“母亲”,人前人后,从未有变。

  她称他“素儿”,人前叹惋,人后疏远。

  “人老了,就总容易忘事。”

  “少爷不提,老奴竟险些忘了,临出门时,夫人的交代。”

  老者微微一滞,仿佛真是突然记起,自己遗忘了要紧事情。

  “这册书,是夫人亲手抄的。”

  “说是源自某位先贤的心得,许会对素少爷有益。”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腰间的布口袋,从里面,取了一本半指厚的青皮小册来,递到了李素面前。

  “劳母亲记挂,素着实惶恐。”

  双手接过青皮小册,李素宝贝般的,将其揣进衣襟。

  就好像,它不是一本普通的手抄书,而是可值万金的稀世珍宝。

  李素知道,李铭的正妻,被他称为“母亲”的那个女人,是绝不会亲手抄写典籍,更不会将他记挂在心上的。

  但他不介意。

  或者说,宁可当个“傻子”,也绝不会将她的谎话揭穿。

  矛能杀人,并非因其出自名门。

  身处战场,浴血征伐之地,亦不会因为,哪支矛,是名匠所制,持矛之人,就能多几分生还希望。

  只要,它是支矛。

  只要,持矛之人,懂得怎样用矛……

  “母亲擅长治家。”

  “对账务,更是特有一套手段。”

  “奈何素天生愚钝,怎般勤奋,也未能自母亲处学来皮毛。”

  收起青皮小册,李素颇有些为难的,抿了下唇瓣,像是对什么事,欲言又止。

  “素少爷,是有什么为难?”

  李素的反应,显然是早有准备。

  但有道是,千年的狐狸,何惧精怪翻江河。

  老者微微一笑,便用一句关切,顺着他的话,问出了他希望的“药引子”。

  “为人子女,本该为父母分忧。”

  “可素却……”

  话说到这儿,李素蓦地红了眼珠,连说话的声音,都带出了哽咽。

  “少爷,别难过了。”

  “人力,终究有穷时。”

  李七知道,他是时候出场了。

  这些年朝暮相处,他早已习惯了,当李素的喉舌。

  “你自幼不善理帐,夫人,定能体谅的。”

  李七恰到好处的表演,为李素制造了更好的发挥可能。

  他抬起右臂,用手背,用力的揩了揩眼角的晶莹。

  “可这样一来,就又要劳累母亲了。”

  “这账本,如此杂乱……”

  李素一边说着,一边自旁边的书案上,拿起了那本,李七刚刚送进来的,用时一夜,才勉强抄完的暗帐,拧紧了眉头。

  “这本被江南大营主事细心藏匿的账册上,多有提及德平伯府。”

  “虽咱们府上,断无可能,接受他这点儿孝敬。”

  “可须知,防人之口,甚于防川。”

  “若此事,传至陛下耳中,老爷在朝中,可该如何自处?”

  李七用力的咬了下唇瓣,像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白了李素一眼。

  一把,自他的手里,把账册抢了过来。

  “夫为妻纲!”

  “为老爷解忧,本就是夫人的义务和权力!”

  “少爷怎能因为心疼夫人,而让她错失应尽之责呢!”

  李七的演技,可谓炉火纯青。

  莫说来人,只是李铭的亲信。

  便是李铭本人亲来,也断不能,从他的身上找出破绽来,对他横加指责。

  “请先生,将账册,亲手交与老爷,劳夫人翻阅计数。”

  “万不敢轻信旁人,为府上埋下祸根。”

  说罢,李七微微躬身,将小册捧到了老者面前,客气的叮嘱他,务必谨慎对待。

  “夫人出身名门,德行兼备,向以为老爷分忧为己任。”

  “素少爷孝心可嘉,夫人定能理解。”

  一本记录了行贿受贿的暗帐。

  而且,听李七的说法,这上面记录的,不是仅有德平伯府一处。

  老者一向波澜不惊的眸子,稍稍凝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

  于别人而言,这种东西,许是烫手的山芋。

  但对德平伯府来说,这,可是稀世珍宝!

  若运用得当,德平伯府在朝中的地位,必将更加稳固,对一些人的控制,也将更得心应手。

  纵是撇来与翎钧交善不谈……单是将这本小册弄到手一事,李素,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了!

  若无意外,此子,将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德平伯李铭的“新宠”。

  其言谈举止,虽尚显稚嫩,但于他身侧服侍亲信的李七,却足令其增色三分有余。

  或许,将来的“夺嫡之战”,会有他一席之地,也未可知。

  老者暗叹一句,小心的自李七手里,接过小册,揣进了衣襟。

  此物金贵,万不敢有丝毫差池。

  ……

  小镇,良医坊。

  摆平了三个“熊孩子”的柳轻心,颇有些疲惫的坐在了秋千上。

  前些日子,她觉得石凳太凉,特意使人支了这么一个玩物。

  没风的午后,坐在这秋千上,读读书,晒晒太阳,总会令她心情愉悦。

  吃饱喝足的顾落尘,在用一根,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骨头,逗嗷呜玩耍,每次,总能巧妙的,在嗷呜跃离地面之时,夺走它即将入口的美食。

  嗷呜气恼,心思用尽的与他斗智斗勇,却毫无意外的,均以失败告终。

  “你这傻货!”

  “咬他手腕啊!”

  “咬了他手腕,他不就松手了!”

  翎钧当然知道,以嗷呜现有的本事,是不可能伤到顾落尘的。

  但出于对顾落尘先前挤兑他的报复,他还是孩子气的,对嗷呜提供了这样的“技术指导”。

  嗷呜停下了动作。

  站在原地,盯着顾落尘看了又看,仿佛,是在思考,翎钧的建议是否可行。

  就在翎钧幸灾乐祸的以为,它真要做出尝试了的时候,嗷呜突然扭转脑袋,给了他一个像是鄙视的白眼。

  权衡强弱,是狼与生俱来的本事。

  顾落尘,这个将它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可怕家伙,岂是它能对付的?

  这怂恿它咬顾落尘的人类,别不是个傻子罢?

  嗷呜这样想着,把目光转向了坐在秋千上的柳轻心,它的“正经”主人。

  院子里的人都说,这个人类,是小宝的爹爹,可是,它家聪明的小主人,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傻的爹爹?

  “别理他。”

  嗷呜是一只很有灵性的狼。

  这一点,柳轻心早已体会多次。

  她狠狠的白了翎钧一句,抗议他不教嗷呜学好。

  “人类,是一种很麻烦的东西,他们说的话,未必都值得信。”

  “当然,我是个例外。”

  沈鸿雪当然不介意落井下石。

  他笑着走近顾落尘,蹲下,从腰间的布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烘制的牛肉干,递到了嗷呜的面前。

  然后,意有所指的说到。

  “我说,会给你的,就一定会给你。”

  “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与天下人为敌,也决不食言。”

  “我说不给的,你要也无用,纵是用抢的,用骗的,得了手,也未必留得住。”

  嗷呜还只是小崽。

  即便聪明,也断不可能理解,沈鸿雪所说的这些,掺杂了许诺和威胁的言辞。

  但它毫不介意。

  只要肉干确确实是归它所有的,别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又关它什么事儿呢?

  张嘴。

  咬住肉干。

  嗷呜发现,沈鸿雪是真的毫不挣扎的,松开了捏住肉干的手,全无拿它取乐的意思,心下里,顿时便对他有了好感。

  “若你能,对所有你许诺放手的东西,都如你放开这肉干般痛快,我倒是真不介意,当一回狼崽子。”

  翎钧知道,沈鸿雪的这些话,是对自己说的。

  也毫不介意,他将自己比作嗷呜。

  面子?

  面子是什么?

  饿了能当饭,还是冷了能御寒?

  若只是弃了面子,就能换他家小女人的终身所有权,他求之尤恐不得,哪会介意,还有别人,亲自送上门来!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吃的时候容易,吐,却难如登天。”

  沈鸿雪深深的吸了口气,抬头,看向了距离他仅五步之遥的翎钧。

  “鱼儿皆知饵食美味。”

  “但须得明白,打窝子的饵食,吃了许能白吃,连着钩子的饵食,却未必如此。”

  说罢,沈鸿雪慢慢的站起身来,给了翎钧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家妹妹,是个没有倒刺的直钩。”

  “若你待她不好,让她遭了委屈,变成带了倒刺的弯钩……”

  “那我就做那条,被她扎破喉咙,也毫无怨言的鱼儿。”

  沈鸿雪的话,满含警告和威胁。

  但翎钧毫无惧意。

  在他想来,他爱她,便该给她最好的,保护她不受任何人欺负。

  若当真让她如沈鸿雪说的那般,遭受委屈,变成能伤人的倒刺弯钩,他,以死相偿,又何妨?

  死,从来都不是什么可怖事情。

  失去珍爱之人,心喜之物,信仰之事,哪样,不比死可怖?

  “这生意,我接了。”

  未及沈鸿雪说话,蹲在地上的顾落尘,突然站了起来,冒出了这么一句。

  “人头,一千两银子一颗,概不还价。”

  令一人生,他许难成全。

  让一人死,于他,却易如反掌。

  既然,翎钧自己愿意,用性命做注,许柳轻心一个不离不弃,便由他来做这个见证人,给他成全。

  “成交。”

  “成交。”

  翎钧和沈鸿雪,近乎同时的,从衣袖里拿出了银票,见对方也如自己一般做法,不禁莞尔一笑,各自将银票,塞进了顾落尘的手里。(未完待续)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