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西宫门外。
滕家的马车缓缓行驶到了西宫门,马车夫将马车听闻,放下脚凳,轻轻叩了叩马车门。
马车门应声而开,听兰率先走下了马车,然后扶着她家小姐也下了马车。
听兰搀扶着她家小姐来到女宾排队处,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听兰垫脚张望了一下,可是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见人头攒动,低声抱怨道,
“小姐,你看奴婢说什么来着,咱们来的太晚了,还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去。”
“你急什么,早来晚来不都是要排队吗?等等又何妨。”
滕小姐淡淡一笑,低语道,然后滕小姐看见远处又驶过来一辆马车,努了努嘴道,
“你看,不是还有人比我来的晚嘛?”
听兰朝着她家小姐所说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一辆马车正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吁...
马车夫拉住缰绳将马车停稳,还不等马车夫将踏凳摆放好,马车门就被推开,从马车里跳下一名身穿绛红色襦裙的少女,少女的动作干脆利落、潇洒漂亮。
少女站稳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马车里喊道,
“你怎么动作这么慢啊!快点下来啊!”
少女的话音刚落,从马车里慢慢的爬出一个男子,那男子扶着马车的木门框,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被马车夫搀扶着走下了马车,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的说道,
“你让车夫赶的那么快,我浑身都已经散架了。”
“我那不是看时间不早了嘛?所以才想快一点!”
少女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还不是都赖你,谁让你不愿意骑马的,不然我们也不会迟,你看看这宫门口排了多少人了。”
男子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无奈的说道,
“怎么怪起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骑马还不如坐车快,还不都是你路过兵器铺,非要吵着下车看两眼!”
“你有意见?”
少女白了男子一眼,淡淡的说道。
“不敢!”
男子赶紧笑着拱手作揖道。
滕家小姐闲来无聊,看着两人斗嘴看的津津有味。
少女见状笑着哼了一声,然后大步走到了女宾排队处,站在了滕小姐的后边。
男子对着少女朗声道,
“如倾,待会宴会结束,我送你回府。”
原来这对男女是前来赴宴的孙轻舟和夏如倾。
夏如倾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听见了,然后发现滕家小姐正看着自己,不由的脸红了红,滕家小姐觉得自己这样看人家的热闹有些失礼,于是礼貌性的朝夏如倾笑了笑,便将头转了过去,继续等待着。
孙轻舟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到男宾处排起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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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柱香后,西宫门终于打开,开始缓慢的检查放行...
就在这时,又有一辆马车姗姗来迟。
排在后面的人都朝那辆马车投去关注的目光:这是谁家啊!来的竟然如此晚?
马车停稳后,从马车上先下来的是两名婢女模样打扮的少女,然后搀扶着各自的小姐,下了马车。
先下马车的是一名年约十七岁的少女,身穿橙红色拽地襦裙,襦裙的绣着的竟然是一只孔雀,那孔雀活灵活现,十分精致,外罩烟色蝉纱薄衣,那襦裙剪裁十分大胆贴身,少女的腰间束着五彩绣腰带,将少女的身形衬托的玲珑有致,凸显出曼妙的身姿,那少女梳着惊鸿飞天髻,发髻的正中央簪着一朵黄金打造的蔷薇花,花蕊处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除此之外,发髻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白玉响铃簪,走起路就会发出清脆细碎的声响,十分悦耳,这少女的五官长的倒是很是精致,只是脸上的妆容过于浓艳,却与她的年龄不符,显得太过成熟。
男宾处的男子见到这名少女,皆发出一声惊叹:谁家的小姐,生的如此妖娆,简直就是娇媚无骨艳三分。
而女宾处的女子见到这名少女,纷纷与身边相熟之人悄悄咬起了耳朵,不过她们却与男宾处不一样,有嫉妒的,有羡慕的,甚至有怨恨的。
夏如倾见状撇了撇嘴,只是有些担心的朝孙轻舟看去,只见孙轻舟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缓慢放行的队伍,这才稍稍安心的将脸转了过去,不再关注这名少女。
而滕家小姐至始至终都在闭目养神,根本没有去理会周围的吵杂声。
接着走下马车的是一名年约十五,身穿浅粉色的襦裙,腰间束着绣兰花腰带的少女,这少女挽着个小小的元宝髻,蝴蝶扑花发簪在发髻上灵动而活泼,少年圆乎乎的小脸上嵌着一双杏眼,大而明亮,薄施粉黛,这少女的装扮虽然很简单,却显得娇俏可爱。
先下车的少女见大家都在关注她,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看来苦苦央求祖母给自己新做的这身襦裙和从母亲那儿软磨硬泡来的首饰已经成功的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能让这些人看的出神,想必皇上也会如此吧!
这可是她大放异彩的好时机,要知道等到殿选那日,所有入选的秀女只能穿统一的襦裙,梳同样的发髻,戴同样的首饰,如何还让她一鸣惊人,只有通过这次宫宴才能让她有机会展示自己,一举入了皇上眼,这样她入选进宫为嫔为妃才更添筹码。
胡家这两位小姐的迟来,给在宫门口排队等候进宫的宾客带了一阵骚动,不过很快众人便不再议论,专心的排起了队。
不过却有一个眼尖的人发现了新的问题,此人就是滕家小姐的婢女听兰。
听兰陪着她家小姐排着队,刚刚胡家的马车到的时候,她也跟着大家一起看了会儿热闹。
不过很快她就看见了熟人,这位熟人不是胡家二位小姐,而是胡家那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
眼尖的她很快就认出这名婢女就是那日在首饰铺与她家小姐争抢翡翠项链的人,于是连忙拉扯了一下她家小姐的衣袖,压低声音道,
“小姐,不好了,那个人也来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