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圣手贺章这个名字也是在苏皇后的记忆中隐约出现过的。
贺章在前王朝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与现在的药王谷神医孙鹤针一般无二,只不过贺章这个人与孙鹤针不同,孙鹤针厌恶朝堂,不允许家族之人与朝堂之人往来,但是贺章这个人却是行走在大硕王朝的皇亲王族之间,备受世人推崇。
只是随着大硕王朝的覆灭,贺章一脉也消失无踪,百年来药王谷孙家却是接替了贺章当年的地位,这种历史进程也是挺让人唏嘘的。
世人皆以为前王朝的国医圣手贺章一脉消失,却不知他还留有亲手所着的医书存于世上,如果滕真真手里的医书果真是贺章亲笔所着,那真就是旷世医书了。
只是有一点苏纤绾不太明白,像贺章这种人写的医书,不可能大规模的复刻,也就是滕真真手里的医书全天下只有一本。如此孤本医书怎么会在滕真真这样一个不懂医术的小姑娘手里。
不等苏纤绾的话问出口,滕真真便开口替苏纤绾解了疑惑,只听她说道:“皇后娘娘是不是想知道国医圣手贺章的医书缘何会在臣妾的手里?”
苏纤绾没有说话,只是机械性的点了点头。
滕真真低头似有不舍的看着锦盒,伸手轻轻摩挲了两下,才缓缓开口继续道:“因为贺章是臣妾母亲的曾祖父,也是臣妾的外高祖父。”
苏纤绾听完震惊当场,这样的关系让她的大脑一时有些接受无能,她是真的完全没有将眼前的女子与前王朝的国医圣手联系在一起过。
虽然老秦家的先祖打下了这片江山,建立了大显王朝,也屠尽了前王朝的皇室血脉,可是现存的八大世家却是前王朝遗留下来的。
所以也可以换一个说法,这八大世家或多或少的都会跟前王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说当年的国医圣手贺章为了避亡国之难躲到了滕城,由滕城庇护着过起了隐居生活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毕竟前王朝覆灭至今也超百年,大显王朝的帝位传到秦礼沐这里也已经是第四代,这里面的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
苏纤绾脑海的思绪虽然飞转,但是眼睛却是一刻都不曾离开滕真真手里的锦盒,甚至露出了一些她从未有过的贪婪之光,就好像一个贪财之人看见了金子一样,一点出息都没有,就差掉口水了。以至于多年以后苏纤绾每每想到今天这一幕都要自嘲自己很久。
滕真真也看出了苏纤绾眼眸中流露的期盼之色,于是也不多言其他,亲自捧着锦盒朝坐在凤座上的苏纤绾递去。
原本琥珀想伸手去接那锦盒,只见苏纤绾却快了琥珀一步,从滕真真手里将锦盒接了过来,琥珀有些尴尬的将已经伸出的手有缩了回来,回到了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
苏纤绾小心翼翼的捧着锦盒,就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嘴角都不自觉的咧到了耳朵根,真的就差笑出声来。
琉璃与琥珀对视一眼,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家娘娘如此失态的模样,于是轻咳一声提醒。
苏纤绾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稳了稳已然沸腾的心绪,有些颤抖的打开了装着医书的锦盒。
锦盒打开,一阵淡淡的药草香味扑鼻而来,苏纤绾忍不住深吸了两口,这是她喜欢的味道。
一本订装成册的书册,深红色的封面,掺了金粉的墨汁竖着写下了四个小篆:章医方略。
苏纤绾用帕子擦了擦手心因为激动而出的薄汗,小心翼翼的拿起章医方略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第一页,如饥似渴又旁若无人的仔细研读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殿里鸦雀无声,只有在场几人的均匀的呼吸声。
苏纤绾每翻一页眉头都不由的紧锁几分,心里不由暗叹道:这贺章不亏是前王朝的国医圣手,这里面所记载的脉案、药方以及针法让她这个穿越而来的人都忍不住拍案叫绝,有一些与她爷爷苏泉的想法不谋而合,而有一些则是她爷爷都一直没有研究透彻的,而没有研究透彻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后事的很多动物、植物随着人类的发展而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甚至有一些是后事根本没听过或者不存在的动植物。
翻着翻着,苏纤绾便也觉得这章医方略中所记载的有些内容有问题,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她也说不出来,于是轻轻将书合上,放回到锦盒里后方才看向滕真真。
老实说,若今天滕真真送来的是金玉字画之类的器物她收也就收了,可偏偏是这章医方略,她相信,这医书绝对是滕真真的传家宝,可问题是这一出手就是传家宝,让她一时也有些为难,她承认自己很想收,但是她也明白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于是略略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滕昭仪的这份礼本宫收下了,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若本宫以金玉字画等器物做为回礼实在是太过浅薄寒酸。这样吧!本宫答应你一个条件,日后你有任何需求,只要本宫力所能及的事情,本宫帮你完成。”
苏纤绾十分真诚的说完这番话,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琥珀和琉璃的惊是因为没有想到她家娘娘会对一个几乎没有任何交情的女子许下如此重诺,她们不懂滕真真送来的医书到底有何神奇之处,值得她家娘娘以重诺回礼,万一滕昭仪与纪贵妃是一路人,那她家娘娘以后该怎么办?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她家娘娘从前的小心谨慎呢?
而滕真真与听兰却是惊喜的惊,滕真真一颗悬着的心已然放下,其实在她看见苏纤绾得知此书的来历后的反应,她其实已经明白自己这步棋是下对了,只是她还是觉得仅仅靠这本医书要达成她相求之事可能还不够,于是起身施了一礼,开口说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厚爱,臣妾便承了娘娘此诺!只是臣妾听母亲说过,若想习得此书全部精髓还需一物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