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碧姑娘绝对不会和那个妖魔同流合污的。”听出夙源的弦外之音,木清华急急地分辨道,“当初我们不是一看清碧姑娘的真面目之时就明白她不是妖魔了吗?她的血是鲜红色的,没有异味,甚至隐隐有芳香感,她的瞳孔也是黑色的单瞳,就连她身上的伤势之所以好那么快,你不也亲口说那是因为天心蔓曾为她疗伤过的缘故么?天心蔓那胆小机警的习性二师兄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就连二师兄你也是这么多年才成功地采掘了一株。如果碧姑娘不是纯性善良,那天心蔓怎么会主动为她疗伤?”
“我有说她和妖魔一定有关系吗?”夙源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他只不过问了一句,清华就这么心计了火地为那个女子辩护,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可是二师兄你的意思明明是……”
“我的意思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为灵主不会将她的突然到来和莲头村的突然事件联系在一起吗?”夙源淡淡地打断他,“碧罗天归五行人族统治已有千年之久,经过千百年的清洗和追杀,当初残留潜伏下来的妖魔早已为数不多。我若是它们,只怕隐蔽还来不及,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地使用魔力?别忘了,灵主现在最大的担忧是什么?碧罗天网已保护了碧罗天近千年,而今突然出现了漏洞,倘若这个漏洞被魔界发现后果将会如何?”
“可是……当时父亲听闻后,立刻就亲自前往天心峰详细查看,并未发现天网破损。”木清华面色一白,却犹自抱着侥幸。
“如果没有漏洞,碧小泉又是如何穿过天网的?”夙源简简单单一个问题就又将木清华驳得哑口无言。
“所以,不管碧小泉是否和妖魔有关,我们都必须先做好万全的准备,你现在就回去,亲自禀告灵主发生的一切细节,灵主自会有所定夺。”夙源循目四望,深邃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四周,尤其是那方洒满阳光的湖水。
“不,我不回去。报告的事情我写封信让飞羽带回去就行了,我要留下来和你一起找碧姑娘。”木清华仰首呼啸了一声,召唤自己的仙鹤。
“不行。”
“为什么?”木清华不服气地大喊道,“以前有妖魔出现的时候,我们也是一起斩妖除魔的,何况这次是救人。”
“这件事没得商量。”
“二师兄!”
“你要自己回去,还是要我将你绑回去?”夙源瞟了一眼正优美地从空中降落在湖边的仙鹤,忽然猝不及防地射出一条绿芒将木清华困得个结结实实,惊得飞羽凄厉鸣叫了一声,倏地冲了过来,昂首就去啄他。
木清华又急又怒:“二师兄!我是木华城未来的灵主。”
“是未来的,现在还不是。”夙源轻松地避开飞羽的尖嘴,一抖绿芒,就将木清华甩上它的背,“等你真正当上灵主之后可以再来追究我今日的冒犯,但现在,我是你的二师兄。”
飞羽能被选中作为木清华的坐骑,灵性自然非其他禽兽可比,见主人安然地落在自己背上,就知道夙源并没有恶意,这才罢休,不过出于忠心,仍是警戒地退了几步,同时张开洁白的羽翼呈出一幅保护之姿。
木清华一咬牙:“好,我答应回去。”
“是马上就回去,而且必须见到灵主。”夙源冷冷地补充,一眼就看穿他想要使用缓兵之计。
“可是你的伤还没痊愈……”
“我说了不妨事。”
“二师兄,你不能总是这么倔强,每次都把功劳留给我,却把危险都揽在自己身上!”木清华拼命地试图说服他,“想想夙大娘……这一回的妖魔绝非以前那些小妖魔可比,你怎能让夙大娘担心?我们两个一起去,好歹也有个照应。”
“只要你不说,我娘就不会知道。”夙源仍是一贯的岩石之色,丝毫不为动摇,“你若真担心我的安全,就尽快地回去木华城,派更多的人四面搜寻妖魔,前来和我接应,这才是万全之策。你放心,我没有玩命地嗜好,更不想让我娘伤心。”
听到他最后一句类似保证的话,木清华这才缓了缓脸色,美目低垂着沉吟了一下,才做了退步:“好,我答应你马上回去,你把缚妖索解开。这缚妖索虽然对碧姑娘没用,但既然能困住我,应该也依然能对妖魔有效,前途莫测,二师兄你别浪费任何法宝。”
夙源淡淡地嗯了声,手指微转,绿芒已缩回到他的手腕中,变成系在护腕上的带子。
“这个你也拿着。”木清华一得自由就将手伸进脖颈中,掏出一个香囊扔了过来,同时威胁道,“不许拒绝,不然我马上就去告诉夙大娘。”
“婆婆妈妈。”夙源接住那个香囊,随手往袖子里一塞,目光锐利地一射仙鹤飞羽,“走!”
飞羽长唳了一声,修长的双腿交换着奔跑了两步,很快扇起洁白羽翼腾空而起。
夙源静立原地,只待仙鹤变成一个白点几不可视,这才展开身影绕着湖泊重新勘察起来。
然而直到半个时辰后,他仍是一无所获。除了羊魅火焚后留下的痕迹和碧小泉的几滴血迹,一人一魔竟像凭空消逝一般。
仰首望空,长眉微蹙,风吹云散,空气是向来最不会留痕的东西,若是妖魔能有飞翔之诀,线索恐怕就只能就此断绝了。但是,倘若那妖魔真能飞,当初又何必乘坐羊魅而走?
“难不成……”深邃的目光无意地环绕着四周,忽然落在了粼粼的水面上。
身影一动,下一秒,夙源已蹲在水边,探手入水,闭上眼睛全心地感受着水中的气息。
“居然真能使用水遁?”半响后,星目陡然睁开。长袖翻动间,已凌空斩下几段树枝,扔在湖面上束缚成筏。紧接着飞身跃上,蹲身曲膝,将手中绿芒垂入湖中,同时催动木筏。
随着微弱的几乎不存在的气息,木筏徐徐地在湖面上飘了起来,悠悠荡荡地划过了大半个湖面,最终停在一株一半入水一半在岸、垂着无数枝条的粗大柳树前。
抬手,轻拂,密密的柳枝犹如被劲风吹拂的软草般徐徐分开,露出了掩盖下的一条仅宽两米的小溪。小溪蜿蜒,直入森林深处。而像这样不起眼的溪流,在湖泊的周围,起码还有十数条,有些自更高处流来,而有些则是往低处淌去,夙源找到的这条小溪正是往南而下的。
随手在树干上做了个记号,夙源随即就毫不犹豫地催动灵气,乘筏往前。
没行数里,吸收了沿途分流的小溪渐渐宽敞起来,眼见前方流势忽断,水声震响,明显快有一段大落差,平缓的水波陡然翻涌起来,嗖嗖嗖……随着尖锐的破空声,一条条獠牙满嘴的大头鱼如箭般从水中射出,前后左右一齐夹击向夙源。
那狰狞的鱼面,仿佛全在狞笑着说早已等你多时。
与此同时,脚下的木筏也传来咔哒咔哒的声响,数十条凶猛的鱼魅,竟然几口就啃掉了木筏,转瞬间就只剩脚下的两小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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