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擎宇越想越高兴,不自觉地哑然笑了!
但是,就在他哑然失笑的同时,身后突然响起那位明媚少妇的轻蔑哼声。
卫擎宇心中一惊,赶紧收敛俊面上的笑容。
只听那位明媚的晋嫂,自语似地沉声道:“小姐和他说话,他却没有听到,好像魂掉
了!”
卫擎宇听得大吃一惊,心知要糟,急忙转首去看走在身边的兰梦君,只见她微垂着螓首,
满面红霞,目光注视着脚前地下,似嗔还笑,显得有些尴尬。
看了这情形,卫擎宇更加心慌,知道方才兰梦君曾向他问话,正待说什么,走在前面的
宝奶奶已回头来问:“谁跟谁说话呀?”
微垂螓首的兰梦君一听,急忙抬头,赶紧含笑解释道:“宝奶奶,没说什么!”
宝奶奶一看兰梦君满脸的红霞,立即笑呵呵地看了一眼卫擎宇,笑着道:“自家兄妹,
不要过分拘泥,一句话说错了也没啥关系,看你那张小脸,臊得像熟透的苹果!”
兰梦君一听,娇靥更红了,赶紧焦急地道:“宝奶奶,君儿真的没说什么,我只是问了
卫家哥哥一句话,问他怎会突然提前赶来了!”
卫擎宇听得心头猛地一震,知道兰梦君说的是玉面神君的真正儿子。
正待有所解释,回头笑呵呵的宝奶奶,也感觉有些不解地道:“是呀,根据君儿她娘和
你约定好的日子是明后天,没想到你提前了一天,你倒是个急性子!”
卫擎宇一听:“君儿她娘和你约定好的日子”,早已心思大乱,方才的得意和高兴,刹
那间变成了慌张和惊急,难怪三位怪杰会对他说到了栖凤宫,千万不可大意,因为这是一件
瞬息万变,随时可死的事。
他现在完全服了三位怪杰,他们一点也没说错,刹那问他的心情完全变了样,方才还自
觉得计,这时突然又觉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他知道,宝奶奶说的“君儿她娘”,显然就是凤宫仙子,听口气,玉面神君的真正儿子,
早已和凤宫仙子见过面。而且不止一次,现在先不说明天那位正主儿是否能够及时赶达,就
是稍时见到凤宫仙子,这道难关就过下去。
心念至此,恨不得趁他们毫无准备,突然转身,立即冲出栖凤宫去。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别说还有这个机会,业已混到了八卦楼的附近,就是没有这个机
会,如果知道恩师的玉心在她们手里,也要不惜横尸此地,将恩师的心爱之物索回来。
有了这一想法,立即豪气万丈,心想:一旦被凤宫仙子识破,就向她们公然据理讨回。
心念间,所幸宝奶奶在那里唠唠叨叨地继续道:“你干娘一直担心你不能如期前来,老
奶奶也是朝思暮盼,希望早一些给你和君儿完成大礼,也好了却她的一桩心事……”
兰梦君未待宝奶奶话完,业已羞红满面,直达耳后,不自觉地嗔声道:“宝奶奶,您真
是的……”
宝奶奶慈祥愉快地呵呵一笑道:“好好,我老婆子不说,我老婆子不说!”
卫擎宇这时可真傻了,原来那位玉面神君的真儿子,明后天赶来栖凤宫,就是为了和身
边这位美若天仙般的兰梦君完成婚礼呀?
在这一刹那,他突然发觉事态愈来愈严重了,冒充人家儿子没有多大关系,如果冒充人
家的未婚夫婿,害得人家美目含情,心跳脸红,死了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卫擎宇越想越不对劲儿,这是缺德的事,绝对干不得。
但是,事到如今,势成骑虎,已经害苦了人家大姑娘了,如果现在突然打退堂鼓,强索
玉心,身边这位兰梦君,只有投湖殉情的份儿了,那不是应了那句话儿“我虽不杀伯仁,伯
仁却为我而死”吗?
心念至此,不自觉地转首去看身边的兰梦君。
说也真巧,满面羞红未褪的兰梦君,也正仰起美艳明丽的娇嫩面庞,深情含笑地向他望
来。
卫擎宇心头猛地一震,赶紧举目向前看去,只觉俊面发烧,怦怦心跳,刹那忘了是来做
什么了。
他赶紧收敛混乱的心神,并暗自责备自己,不应该转首偷看兰梦君,激动人家少女的心
湖!所幸这时已到了大厅阶前,于是拾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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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八卦玄楼
随着登阶的高度,使他渐渐看清了大厅内的富丽陈设和豪华布置,由于他内心的惊叹,
渐渐忘了偷看兰梦君一眼的事。
只见大厅内铺满了猩红绒毯,十数忙碌的侍女仆妇已在靠近后厅高大锦屏前,摆好了一
列马蹄形的酒席,居然摆了五张长桌,而中央的一桌,尤见宽长些。
桌上一式铺着红桌布,器皿杯碟俱是银质镶金,镂花精细,由于大厅深阔,日已偏西,
桌角上已燃起数只金台红烛,增添了不少喜气。
左右四张桌后,各设有一张大漆椅,唯独中央桌后,摆了金漆披红的太师椅一对。
就在这时,只见肃立两边的十数仆妇侍女中,急步迎过来一个中年妇人,含笑向着宝奶
奶一福,道:“宝奶奶,老奶奶交代下来,卫少侠旅途劳顿,先行在厅上休息,用过晚餐再
上去也不迟!”
宝奶奶一听,笑呵呵地点点头,立即望着卫擎宇,笑着道:“宇儿呀,你听见了没有?
老奶奶疼你,怕你路上累着,又怕你饿了,叫你先吃罢了饭再去见她!”
卫擎宇一直心神不定,时而高兴,时而惊急,他只希望尽快登上八卦楼见过那位富婆老
奶奶,尽早取得玉心,早些离开这个令人提心吊胆的是非之地。
这时一听那位老奶奶又改变了主意,内心格外焦急,只得佯装十分孺慕神情,肃容拱手
道:“宝奶奶,宇儿一些不饿,还是见过老奶奶后再进餐吧!”
说罢,又以要求的目光去看身侧的兰梦君,希望她也赞成先登八卦楼。
岂知,兰梦君竟正色道:“你还不知道***脾气,她老人家决定的事,谁也更改不了。
再说,她老人家不同意,八层楼的八八六十四道门,个个如铜墙铁壁,谁也无法进去!”
卫擎宇听得心头一沉,神情一呆,不自觉地“哦”了一声!
宝奶奶却笑呵呵地道:“傻孩子,今后时日正多,要想看老奶奶机会有的是,何必急在
此时?先入席,先入席!”
说罢,当先进入右边第一张桌后的大椅前坐下。
而那位明媚艳丽的青春晋嫂,也走向左侧的第二桌后。
卫擎宇一看,不由望着宝奶奶,迷惑地问:“宝奶奶……”
话刚开口,宝奶奶已用手中的早烟袋,一指中央上座,笑着道:“你是我们的新姑老爷,
我们的贵宾,当然应该上坐。”
说着,又用烟袋杆一指兰梦君,继续笑着道:“君儿是我们家的主人,又是你未来的妻
子,当然由她来陪你!”
卫擎宇听得一愣,心想:主人?主人不是凤宫仙子吗?继而一想,方才听宝***口气,
好像玉面神君的真正儿子,原就拜在凤宫仙子的膝下为义子。
这一点下知三位怪杰,为何没有打听清楚?
既然玉面神君的儿子原就是凤宫仙子的义子,哪有干儿子进门不问一声干娘的道理?
如果到现在还不问一声,岂下是一大漏洞?
心念至此,只得恍然关切问:“宝奶奶,您说什么?您说君妹是主人?那……那我干娘
呢?”
宝奶奶听得神情一愣,兰梦君也感到有些迷惑。
卫擎宇一看,心知有异,既然已经问了,不能不问个明白,因而,继续佯装关切地问:
“宝奶奶,我干娘呢?我干娘怎么了?”
宝奶奶望着卫擎宇,既迷惑又伤感道:“你干娘不是四年前已经归西了吗?”
卫擎宇一听,不由脱口急声道:“你们说什么?”
话一出口,立即惊觉话韵中有惊喜的味道,是以,赶紧以双手支住前额,以悲痛的声调
道:“干娘去世,我怎的一直不知道呢?”
卫擎宇嘴里在讲着话,心里头却松了一口气,因为整个栖凤宫中,唯一见过玉面神君真
正儿子的人,已经去世了,现在,他再也不用担心稍时见到凤宫仙子时,立即被当场指破是
冒充的了。
但是,耳畔却响起兰梦君微带迷惑的悲戚声音问:“娘死了,你为什么会不知道呢?”
卫擎宇一听,心知要糟,不由放下双手一看,这才发现神情迷惑的兰梦君,吹弹可破的
娇嫩面庞上,业已挂上两行清泪。
美人,真正的美人不管她是哭,是笑,甚至她的一嘻一嗔,都是美的,都能令人陶醉!
这时的兰梦君,绝美的面庞像一朵带雨的梨花,含愁微蹙的双眉下,一对水汪汪的明眸,
经过泪水湿润的睫毛,显得更细更长更柔美了!
秀色虽然当前,卫擎宇却无心饱餐,因为又一道难关就摆在他的前面。
这时见问,只得硬着头皮正色道:“我一直不知道呀!”
宝奶奶立即望着兰梦君,宽慰地道:“也许当时天雄怕他忧伤过度,影响了功力进境,
所以没敢告诉他,快入席吧,快入席……”
卫擎宇一听,刚刚舒畅的一颗心,再度紧张起来,因为凤宫仙子虽然死了,但还有一位
给玉面神君真儿子送信的总管晋天雄。
宝奶奶一面催促入席,一面又望着卫擎宇,宽慰地道:“你现在知道也不迟,大后天就
是你干娘逝世四周年的忌日,到时候你趴在棺前痛哭一场就是了,也不枉你干娘疼你好多年,
最后还把她唯一的女儿许给了你!”
卫擎宇听了这番话,非常感动,不知怎的心里真也觉得酸酸的,加之兰梦君簌簌地落泪,
他竟也忍不住眼圈红了,这也许是恻隐之心和同情之心的复合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