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朝阳领着清风、清霜分别坐下。
“舅舅孤身一个人准备去哪,是准备去烟城看娘亲和我们吗?”清霜笑问,眼中似有期待。
“家族中有些事务,需要去处理,不过因为是比较隐秘的事情,所以不能带太多人。本来还带了一些随从,不过经过连州的时候走散了。其实舅舅曾去过烟城几次,想去看你们娘亲的,可是她都不肯见我。”
“为什么呀?您不是娘亲的亲哥哥吗?”清霜大奇,一般出嫁的女子都会和家族保持联系,毕竟在家族中的地位有时会根据娘家的背景来看的。
“舅舅也不知道,你们回去以后帮我问问你们娘亲,舅舅也想知道呢。”姚朝阳想到自小与自己亲近的妹妹有几分苦涩,又想起当初妹妹不愿见自己时的惊怒和担忧。
“好。霜儿一定会问的。到时候还接舅舅来做客。”清霜严肃地保证道。
“连州淹水这么严重吗?”清风最关心连州水患的问题,倒不是他多么的悲天悯人,而是这关系着他何时才能回到盛京。
“呵呵,不是淹水严重,而是因为流民。”姚朝阳想起当时自己从连州出来时看到的景像,深深地感到庆幸,还好自己当时在城外。
“流民不服管教吗?直接赶出城去不就可以了吗?”清风有些不解。
“如果只有几个人当然可以,可是现在有数万众流民,如果不好好处理将会酿成大祸。”姚朝阳是个生意人,不善长政务处理,何况没有相关人脉,这事也不好处理。
“那应该如何处理呢?”清风皱眉追问。
“这个不好处理,如果是舅舅遇上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或许那些大世家,才能处理好,要有人力,还要有大量粮食等物资。如果只是那些城官,没有当地世家的配合,这事处理不好。”姚朝阳摇了摇头,替那些城官们感到悲哀。那些世家现在可能已经在配合处理流民事件了,但现在乱局已经不容易控制了。何况这事说不定还有一些其它世家在背后扇风点风,帮着出谋划策,准备坐收渔翁之利呢,不然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内便形成这般混乱的局势,不过这些却不好和两个小孩子解释的。
“原来这里面这么复杂。”清风置身处地的想了想,觉得好像是有些棘手,不过清风觉得自己还小,若是大一些,不见得处理不了这样的事情,看自己舅舅的目光淡了一些。
“舅舅和咱们说说爹爹和娘亲的事情啦。”清霜见哥哥和舅舅谈论不相干的事情,有些不满。好奇当年父亲和母亲是怎样在都订了婚的情况下还走到了一起,作为一个虽然只有十岁,却因为生在世家之中,有些早熟的小姑娘,对爱情有些懵懂,充满想象,觉得两个人不顾一切的在一起,虽然对不起家族,却非常浪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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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丫鬟的提醒下,清风和清霜不得不意犹未尽的离开了舅舅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清霜却怎么也睡不着,硬要哥哥陪自己多说会话。
“哥哥,我真是气不过。爹爹和娘亲才是相爱的一对,干什么却只是让娘做妾室。怎么说娘也是姚家嫡女,竟然受这般委屈。”清霜嘟着小嘴有些不满。
“这大概就是命吧。”清风已经十二岁了,在白家和白氏的嫡子们一起受了十来年的教育,已经有了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了。清风并不认为父母的做法是正确的。
“哥哥,你会认命吗?”清风一愣,当然不会。恍然一笑,如果是自己,自己会怎么做呢?自己也会像父亲一样吧?娶一个能为自己带来利益的正妻,再将自己心爱的女子纳为妾氏带在自己的身边。
“爹爹当年可是说了要让娘做平妻的。舅舅刚刚不是说,当年爹爹娶江氏是为了搭上凤氏吗?如今我们和凤氏关系都已是姻亲了,还有什么顾忌的呢?”清霜可没有清风那么多想法。想当初娘亲为了和爹爹在一起,连家族都不要了,而爹爹却没能实现自己的承诺,那时候的娘亲应该是多么的痛苦呀?
“你想得太简单,江氏和我们柳氏一样,也是八大家族之一。江氏又是江家嫡女下嫁。如果没有正当理由,不可能抬平妻的。”清风摇了摇头,显得有些迷茫。
“那就让娘一直这样委屈下去?”清霜有些激动。
“你有什么好办法?”清风再次摇头,觉得清霜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听说二姑姑生的嫡子比凤氏长子小许多?你知道这事吗?”清霜突然压低声音。
“这些年我在京里的确听过,听说姑父很宠爱那个妾氏,凤氏长子凤观云用的都是嫡系的名字。有谣言说他以后有可能继承凤家。”说着又摇了摇头,“不过谣言是太可信,你也看到我如今是如何坚难,老夫人从来没招见过我,更别说送法器之类的,世家一向都非常注重嫡庶之别。”
“希望娘能早日当上平妻,这样我们也就是嫡子嫡女了。”清霜还是不愿死心,毕竟当初父亲的确答应过娘亲,要让娘亲成都平妻的,更何况,父亲一向最是宠爱自己两兄妹的。如果一直不曾有希望,或许清霜还有可能一直安安分分地做个庶女,可是突然得之这一切都是有可能,叫清霜怎么能放得下?
想起平日里小心过得头的清雾,又想起那个自己嫉妒的长宁,清霜想要成为嫡女的心愿更加强烈了。
“也不是没办法的。白叔叔就有一位平妻。以前也只是妾室。”想想嫡子与庶子之间的待遇,将来的成就,清风亦有些心动。
“哦?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清霜觉得这事又多了一线希望。
“听说那位有一个兄弟拜入昊阳宗掌教门下了。”清风的语气中带着羡慕。
“那我们也要努力。”清霜决定以后要好好修炼玄气,将来也拜入昊阳宗。
“嗯。”长安虽然答应着,眼神却飘向别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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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瑜安排好事务之后,便去了姚朝阳的房间。二人一直叙话到半夜子时才散。长宁在自己的房间还时不时能听到姚朝阳的大吼或是拍桌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