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前去御膳房拿人的侍卫便急急回来禀报。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那个内侍早在两天前便因为染上怪病暴毙而亡。”
坐在主位的轩帝闻言面上神色不变,眼中却有些毫无意外,皇后听完回禀,秀眉微拧了一下,脸上表情更加严肃,“陛下,此事太过于巧合,臣妾倒是更觉得蹊跷了。”
“不过是畏罪服毒自杀罢了,有什么好蹊跷的,皇后也不必大费力气的调查此事了,人赃并获,就赐毒酒一杯吧!”轩帝有些疲惫的抬手捏了捏眉心。
“陛下,此事不仅事关龙体康泰,更关乎着天下社稷,必须彻查,何况陛下的膳食监管程度向来严苛,臣妾认为只凭灼妃和内侍二人万做不到如此。”
“更何况臣妾观灼妃言语闪躲、似不尽实,臣妾年少时曾听人提起过,有位高人制得一种丹药,服下后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说出心底最隐秘的事情。”
“哦?竟还有这种奇药?朕倒是从未听闻。”轩帝坐在椅子上动了动身体,面上有些将信将疑,眼中很是疑惑又似乎很感兴趣般。
皇后听闻轩帝的话后,眼角微挑,语带笑意道:“陛下服食长寿丹都好似青年一般,人越发的年轻气盛起来,而有这种丹药有什么好稀奇的。”
“臣妾派人前往高人那里寻取,等拿回了药再喂给灼妃,想必到时候她会一一说出,不会再这般遮遮掩掩。”
“陛下,娘娘,不若老奴亲自前去吧,这种如此神奇的丹药老奴害怕有心之人半路截取。”高博躬身颔首上前,低垂着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皇后看了一眼高博,眼中有些诧异,随后开口道:“高总管服侍陛下已久,此去一来一回恐耽误不少时日,陛下惯于你的服侍在侧,这一去,恐怕陛下会甚不习惯,本宫自会派人前去。”
“是,娘娘,是老奴思虑不周,还望陛下、娘娘恕罪。”高博的头垂得更低了些。
“陛下,灼妃先禁足于灼舞殿如何?待丹药取回来后再行审问。”皇后询问了一下轩帝的意见。
轩帝点了点头,“皇后看着处置便是,何况朕也想见识一下这等神奇丹药的功效。”
“宣本宫懿旨,即日起正二品灼妃降为正五品灼良媛,禁足于灼舞殿,灼舞殿上下服侍宫人无事不得外出,待事情彻查清楚后再行发落。”皇后面容一整,语气肃穆。
“臣妾谢陛下、谢皇后娘娘恩典!”灼妃趴伏在地上,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哭腔。
轩帝和皇后二人携手离去,轩帝面上带着浅淡笑意,对此结果他很满意。
此时顾府中。
“老爷,事情属下已查明,二少爷与叶家小姐和几位公子是在一条暗巷中遇到刺杀,事后二少爷到琴轩楼里去素琴姑娘那里听了几首曲子后方离开,走回来的一路上并无异常。”
侍卫躬身颔首,语气不疾不徐的将所调查的事情一一禀明。
顾言听后面色发沉,这个逆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有心思去青楼听曲子,可见并没有多慌张,反而回到府中才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差点就信了这个逆子!枉他看那逆子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心下还有些不忍,这分明是逆子想来他面前邀功啊!
不声不响的接管商路也无妨,总会为顾家所用,可他却不言不语一人做主踏上了瑞王爷的船,做出那副姿态恐怕是邀功有之,不安认错亦有之。
顾言沉着面色只坐在那里,脑中却千回百转。
叶府荷韵园中,叶婉茹靠在榻上端着一碗安神汤,深褐色的汤药散发着浓浓的苦气,她皱了皱鼻子。
“小姐,您喝了吧,今天这么大的事情受惊吓是必然的,若不喝点安神汤,恐怕您今夜都不能好眠,若是再梦魇了可如何是好?”碧玺眼圈发红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两碟蜜饯。
虹玉站在一旁端了一碗温水,面色还有些泛白,她是小姐的贴身婢女,事发时没能陪在小姐身边实属失责,今日小姐看她馋冰糖葫芦,还已买丝线的借口打发她去逛集市
一想到当时的突发情况,虹玉眼中又蓄满了泪水。
“你们二人莫再哭哭啼啼,我毫发无伤的回来,你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叶婉茹说完,捏着鼻子,闭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药碗凑到唇边,一口气咽下。
虹玉见药碗见底了连忙抹了抹眼泪,递上温水和铜盆,叶婉茹漱了漱口后将残留着苦涩药味的水尽数吐到铜盆中,碧玺将蜜饯端到叶婉茹面前。
碧玺看叶婉茹皱眉将苦药汁喝下,也不紧跟着皱了皱眉头,她家小姐自小便不爱喝药,“小姐,您再吃颗蜜饯吧,这海棠果和青梅都是刚开了缸的。”
叶婉茹抬手伸出两指拈起一枚色泽翠绿的青梅果放进口中,一股清新的香气在她口中四溢,浸饱了桂花蜜的酸涩青梅,又带了一点桂花的香气,她不禁舒缓了眉头。
“这青梅带了点桂花的香味,而桂花本身味道浓郁,却恰到好处的又没掩去青梅的果香气,碧玺这腌制蜜饯的手艺越发的好了。”叶婉茹靠在榻上轻吐一口气。
“小姐真会夸人,奴婢也就会做点吃的东西,您不嫌弃奴婢手艺粗鄙就行。”得了夸奖碧玺面色有些发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小姐,三殿下看您来了。”
门外小厮禀了一声。
“请殿下稍等片刻。”叶婉茹吩咐了一声。
虹玉和碧玺二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叶婉茹的催促下撤去她身上的锦被后又为她稍整有些微乱的发髻。
叶婉茹走下榻,整了整衣裙,见无不妥后方开口道:“请殿下进来吧。”
门被打开,闵柏衍脚下急促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进到中间后见叶婉茹在地上站着,眉头微皱,“茹妹妹快去榻上歇息。”
“见过三殿下。”虹玉和碧玺二人齐声躬身福礼。
“已无大碍,兄长不必过于担忧。”叶婉茹福了福礼。
闵柏衍一脸的紧张痛惜,“快去踏上歇息,为兄如何能不担忧,此事大约是因我而起,为兄心中本已愧疚难当,更是怒恨这些背地里下手的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