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败坏的瑞王爷闵柏涵已经彻底维持不住他一贯温和有礼的表象,他恨、他怒、他怨,可他也无法让自己从眼下的困局中解围出去。..cop>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顾清临这个有着七窍玲珑心思之人的身上,希望他能帮助自己从困境中脱身,重新回到父皇的眼中,回到那些朝臣们的眼中。
他闵柏涵不该因为这点微末的事情便走上颓败之路,更不该就此默默无闻,身为皇长子,难道日后真的要他去仰仗他人鼻息过活吗?
那他的颜面又何存?
似是透过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闵柏涵已经看到了那些他不想看到的场景,赤红的双目中渐渐弥漫上一层愤恨的、隐忍不甘的水雾。
他生来便为皇家之人,身上流淌着天子的血脉,他注定是要高人一等的,若是让他去仰仗他人鼻息过活,他又如何能忍!
这不该是你,你不该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将军的一样懊恼丧气,不过是一个双封号又能当做什么!只要父皇还没下旨封老三那个武夫为亲王你就还有希望!
就算封了亲王又怎样,他距离太子之位也还是有一步之遥的,这一步也有可能是他一生也跨越不过去的天堑鸿沟!
还有希望!还有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坐在地上的闵柏涵透过那窗棱门缝好似看到了外面的光芒万丈,更让他心中燃起了无限的希望。..cop>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原本在心中自言自语的话也忍不住呐喊出口。
“你还有希望!!!”
推开门扉后,他脚下略有不稳跌跌撞撞的直接冲到了外间。
因为他的命令,这几日他的房中始终都是门窗紧闭,他一直不曾走出去过这件屋子,只每日里坐在那三尺见方的书案前埋头苦读,只为了能重新获得父皇的青睐。
现在他想通了,与其被动等着,不如主动去要,去争取,去抢夺!
已经站在了门前,他也能透过那薄薄的一层纱绢看到外面的光亮,但当他的手触碰到门扉时,还是忍不住指尖有些微的颤抖。
他怕外面不是他方才看到的那样光芒万丈,他厌烦前些日子那连绵的阴雨。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会对这平日里有些恼人的光如此执着,但光代表着心中的希望,不是吗?
只要有光在,便能驱散心中的阴霾,更能赐予他无上的力量!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闵柏涵动作看似凶猛实则轻轻的推开了面前这扇紧关着的雕花木门。..cop> 一瞬间,正午温暖的有些炙热的太阳光洒了他满身,一道轻浅的影子映在地上,又打进照在他身后的光里。
“属下等恭喜王爷!”
担心闵柏涵的侍卫队长小魏等人见到闵柏衍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扫这一个多月以来的阴霾,便都纷纷单膝点地高声恭贺。
外间门口伺候的四名婢女机灵的同样跪在了地上,口中高和道:“奴婢们恭喜王爷!”
闵柏涵始终微微仰头直视着高悬空中的太阳,湛蓝的空中连一丝云朵也无,千缕万缕的光芒洒在这片大地上,洒在他的身上、他的心上。
远处的蝉鸣、近处的鸟啼、假山上的流水、低吟浅唱的蛙一定躲在荷叶间,就连那风过树叶动就显得分外动人。
如此的大好时光,缘何他就要整日躲在屋子中不见天日呢?
直到眼睛有些受不住这强烈的光线,忍不住流出眼泪时闵柏衍才微笑着瞥了一眼身前跪在地上的一众人等。
“近日来府上接二连三发生了许多事情,你们守在身边也受了许多的委屈,是本王对你们不住。”
“吾等惶恐!为王爷效力是属下等心甘情愿,王爷如此说实在是折煞属下。”
侍卫们和婢女们脸上情真意切之外又都有些激动,甚至两位婢女的眼中已经沁出了泪花。
“善,能有尔等相伴,是本王是幸。”闵柏涵眼中有些动容,似是哽噎一般的说完这几句话便又转身回到了他才走出不过片刻的屋子。
老三虽然有了双封号又享亲王禄,但他终究不是亲王,只要自己在政绩上出些,哪怕父皇真的不是属意自己为太子,那朝臣们的意见父皇总归是要听的。
会带兵打仗算什么能耐?大将军如何,最后不还是落得个不明不白,连具尸身都没有。
能将偌大的朝堂清点明白,做出些真正看得到的业绩才算是真本事,才能成为首要的太子人选。
所以这治国之道还是要继续心领神会的!
他从方才的万丈光芒中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穿明黄太子服飞龙服、头戴冠冕入主东宫,接受群臣朝贺的场景。
他一边在心中这样激励着自己一边又为眼下的处境忧心不已,忧心忡忡的同时又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和遐想,这样两重的境地下,闵柏涵重新坐在书案前便再也不能静下心来。
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希望顾清临能立刻出现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一只红头蓝鹦鹉站在宽大的龙案上对着稳坐龙椅中的轩帝正不住的点着小脑袋,头上的一点赤金羽冠随着它的动作一抖一抖。
鹦鹉口中的声音嘹亮,端坐的轩帝听到这一声声的恭贺声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您瞧瞧,这小东西多会讨喜。”侍立在一侧的高博白净无须的脸上堆满了笑。
轩帝笑着哼了一声也不作答,只微微探身从玉匣子中抓出来一小撮谷米洒在了龙案上。
突然看见一点谷米出现在眼见,红头蓝鹦鹉歪歪小脑袋看了看周围,忽的一下展翅在空旷的大殿上盘旋了一圈,随后便落在了轩帝的肩头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帝刚刚因为这鸟的不识抬举笑吟吟的脸已经冷了下来,当他听见这笔之前还要嘹亮的声音时,脸上又重新布满了笑意。
他略有爱惜的抬手抚了抚站在肩头鹦鹉身上顺滑的羽毛,阴阳怪气的冷笑一声道:“你看见没,有些人呐,还不如个畜生知道感恩,朕给它一点食物,它便知道祝朕万岁,可有的人呢,给了他权势富贵,却巴不得真早死!”
“陛下,息怒啊!”高博吓得登时便跪在了地上,低垂的额头上汗津津,显然是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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