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勉强支撑的南宫灿和那位吴姓中年人,以及崆峒派的两个长老一看场中的惨烈景象,俱都吓呆了!只见十三个彩衣少女,个个浑身是血,不是缺手断臂,就是胸背受伤溅血,断剑残肢,散落了一大片,俱都在那里翻滚哀号。
再看扑向“湘江女侠”和汪丽玲的四个彩衣少女,结果更惨,她们四人全部被马玉龙的宝刀拦腰斩为两断。
吉欣绮也吓傻了,右手五指虽仍放在丝弦上,却愣愣的望着马玉龙忘了继续弹!
马玉龙一连杀了四个彩衣少女,身形并未停止,他继续横刀,缓步向吉欣绮身前走去。
吉欣绮急定心神,大吃一惊,一见马玉龙神情凄厉,双眉飞剔,圆睁的星目,冷焰闪射如灯,朱唇紧闭成下弯的弧形,缓步向她面前走去。
她一看马玉龙的神情,知道他已动了杀机,不由惊得惶声怒叱道:
“站住!你给我站住!”
马玉龙理也不理,继续向她身前走去。
吉欣绮一看,更加惶惧,不由厉叱道:
“站住,你要干什么?”
说话之间,运足功力,“咚咚荒荒”猛弹琵琶上的丝弦!
但是,由于她的心慌意乱和震骇,而使功力大减,即使如此,“湘江女侠”和南宫灿等人,依然要运功抗拒而不敢开口说话。
吉欣绮见马玉龙丝毫不惧她的魔音震撼,只得戛然停止挥弹,怒目厉声问:
“马玉龙!你要干什么?”
马玉龙立即恨声道:
“我要为武林除害,我要杀了你!”
吉欣绮愤然哼声道:
“我再告诉你一次,普天之下,没有人敢杀我,因为我娘是六奇中的高人……”
马玉龙哼声道:
“你娘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今天也救不了你!”
吉欣绮突然厉声道:
“你杀了我,我娘和我爹绝不会放过你——”
说话之间,马玉龙已到了她的面前,因是,就在“你”字出口的同时,举起手中的玉琵琶,照准马玉龙的天灵砸下。
马玉龙见吉欣绮放弃“魔音震撼”而挥动玉琵琶向他砸来,立即放弃运功抗拒,身形一闪,伸手绕腕,立时将吉欣绮的玉琵琶捏住。
紧接着,出刀如电,寒光一闪已到了吉欣绮的颈项之间。
“湘江女侠”和汪丽玲一见,不由惊得同时脱口急呼道:
“龙儿!龙哥哥!”
但是,已经迟了!
只见吉欣绮仰面后倒,撒手松开玉琵琶,蹬腿就待飞身后窜!
但是,决心杀了她为武林除害的马玉龙,手中虎头凤尾刀顺势向下一切,一声凄厉尖嗥,吉欣绮的那颗美丽螓首,奇-书-网挟着一道喷泉般的血注,继续后窜了七八尺,才“咚”的一声坠在花圃中。
“湘江女侠”和汪丽玲一看马玉龙真的杀了吉欣绮,知道他这个祸闯大了,两人顿时焦急的不知如何才好。
南宫灿和崆峒派的长老等人,当然也看呆了!
尤其南宫灿,更加惊得心胆俱裂,想想马玉龙方才那一刀,如果不是马玉龙手下留情,此刻他哪里还有命在?
方才他还误以为马玉龙不敢得罪他琅琊岛这股不可轻视的势力。 如今,马玉龙连六奇之一的萧七姑都不惧,何在乎他这个小小的琅琊岛主?
琅琊岛前来的十数大汉,由于正忙着为十三名彩衣少女包扎裹伤,因而没看到吉欣绮被杀的情形,这时看了,当然大吃一惊。
只有蹲伏在假山一侧溪边上的胡铁口等人,俱都发出了快意的欢呼和欢笑!
也就是这时,内宅园门方向,突然传来一个妇女赞美声音道:
“好!杀得好!”
由于话声中充满了深厚内力,马玉龙等人俱都惊异的循声向园门方向看去。
大家转首一看,“湘江女侠”和汪丽玲不由同时发出一声惊啊!
“湘江女侠”更惊得脱口急呼道:
“七姑姐?”
马玉龙虽然没有发出惊啊,但他的心头一沉。两道剑眉却蹙在了一起。
因为,头发灰花,面色红润,看来约五十七八岁的萧七姑身后的四个彩衣少女,竟然将前去搜找宝盒的铁婆婆拐住了。
萧少女穿深蓝色的锦缎上衣,下着黑绫长裙,目光炯炯,徒手未携兵刃。
另一个身穿霓裳的彩衣少女,看来年纪十七八岁,她虽然穿着和吉欣绮同样的衣服,但比之吉欣绮,尤为华贵美丽。
这个霓裳少女,身佩一柄翠绿色的宝剑,系翠绿丝穗,她看到螓首已被砍下的吉欣绮,和萧七姑一样,神色如常,既不震怒,也不悲伤!
但是,她那双明亮大眼睛,却对得自吉欣绮手中的玉琵琶十分注意。
只见萧七姑看也不看马玉龙,迳自望着“湘江女侠”,爽朗有力的说:
“蓝家妹子,多年不见,你还记得老姐姐我,实在难得……”
“湘江女侠”因为马玉龙杀了萧七姑的女儿,总希望拉点儿老关系,看看能否消弥这场根本毫无希望解决的难题。
是以,一见萧七姑称呼她蓝家妹子,立即兴奋的凄声道:
“感谢七姑姐,这么多年还记小妹姓蓝……”
说话之间,举步就待向萧七姑迎去。
马玉龙一见,急忙用手中的玉琵琶一拦,道:
“阿姨慢着,双方叙旧,说话听得见就好了,用不着过去拉手见礼……”
站在萧七姑身旁的霓裳少女一看,不由娇哼愤声道: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马玉龙立即淡然道: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们已经被你们捉住了一个了……”
霓裳少女转首一指被两个彩衣少女挟持的铁婆婆,悄声道:
“你说的可是这个偷东西的贼婆婆?”
马玉龙淡然问:
“你说她是贼婆婆,但不知偷了你们什么东西?”
霓裳少女愤然转身,走到铁婆婆身边伸手掀开铁婆婆的大褂子,愤声道:
“看!这就是她在大厅上偷到的东西,正巧被我撞上了!”
马玉龙见铁婆婆腰带悬了包着“胭脂宝盒”的红绸小包,知道“龙盒”已经到手,立时宽心了不少,是以,哂然一笑问:
“你可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霓裳少女沉哼愤声道:
“我没有必要答复你这个问题……”
马玉龙哼声道:
“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它对男人有什么好处,以及对女子有什么害处,可惜,吉欣绮枉费了一番心机,偷了个没益有害的东西,她虽然死了,还落个女贼的丑名……”
话水说完,已气得觉得微抖的霓裳少女,横目怒叱道:
“闭上你的嘴!”
怒叱方自出口,受过南宫灿和“明尘”“涤尘”等人见礼的萧七姑已挥手阻止了霓裳少女,立即望着马玉龙,沉声问:
“你可是马腾增云的儿子马玉龙?”
“湘江女侠”急忙抢先道:
“是的七姐,他正是腾云大哥和兰静姐的唯一儿子玉龙……”
萧七姑迷惑的“噢?”了一声,但仍望着马玉龙,淡然问:
“传说马玉龙是异人的高足,剑术无敌,你为何用刀而不用剑?……”
马玉龙淡然道:
“刀剑都是杀人的凶器,如果只是为了杀人,用刀用剑,都可以达到目的!”
萧七姑沉声问:
“这么说,你今天晚上前来,完全是为了杀人?”
马玉龙毫不迟疑的颔首道:
“这么说,也未当不可!”萧七姑愤然一指被“琅琊岛”十数大汉抬扶至一侧的十三名彩衣少女,以及地上的五具少女尸体,沉声问:
“这些丫头与你有何怨何仇,要你下如此毒手?……”
马玉龙侧身一指假山溪边的一群男女老少,沉声问:
“那些人与她们又有何怨何仇,要把他们囚进水牢,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萧七姑立即沉声道:
“据我所知,庄主黄百万是附近著名的恶霸,不位豢养了恶奴打手,还私庙私掌,拷打佃农……”
马玉龙立即回身一指深身湿透,蜷卧桥边的郝丽珠和蓝子瑜,沉声问:
“前辈对郝姑娘和蓝少庄主的被害又该怎么说?”
萧七姑双眉一蹙,看了一眼郝丽珠和蓝子瑜,迷惑的问:
“他们两人怎么回事?”
“湘江女侠”立即噙泪凄声道:
“一个是小女丽珠,被令嫒在穴道上钉了铁针,只怕终生变成残废……”
萧七姑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惊异的“噢?”了一声,立即宽慰的沉声道:
“老妹子不用担心,用掌抚在针头处,以暗劲‘吸’字诀即可将钉起出,再运劲相引,推宫过穴,即可痊愈,恢复功力……”
“湘江女侠”听说还有救,当然宽心不少,但她又侧身一指两肩血渍斑斑的蓝子瑜,继续黯然道:
“只怕我侄儿……”
萧七姑立即问:
“他怎么啦?”
“湘江女侠”黠然道:
“他被令嫒捏碎了两肩琵琶骨,武功全失……”
萧七姑立即道:
“那一定是他曾和那丫头鬼混过,否则,她不会向他下如此毒手……”
“湘江女侠”听了当然不以为意,但想到自己侄儿喜好渔色的个性,也不便再多争论。
正等再说什么,看了“琅琊岛”十数大汉又搬移地上五具少女尸体的萧七姑,已望着马玉龙,沉声道:
“看你一口气杀伤了她们十三人之多,又连斩了她们五个,刀法诡谲,威势凌厉,瞩目当今武林用刀高手,鲜少有人与你匹敌了……”
马玉龙急忙道:
“那是前辈这么说,其实,晚辈只会一套“闪电十三刀”,而她们也正巧是十三个人……”
萧七姑愤然一指四个已经移至旁边的彩衣女尸体,沉声问:“你那招‘拦江截斗’,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