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刘备大将麴义亲自攻城,上邽被破,县尉姚琼被斩。”
杨阜说道:“刘军远来,粮草不济,只宜坚守,待其粮尽自退。”
凉州这些人想要等的粮尽自退,注定也等不到了,麴义这边和众人想的一样,攻下上邽县第二天,军中所差的辎重全部补齐了。麴义只带走了井阑,刘备怕他不够用,还编辑了一些井阑和冲车(只能编辑这两种)。
麴义大军一到冀县城下,便让城中众人大吃一惊,尹奉说道:“刘备正与曹公对峙,如何便有如斯这般大军入凉州,难道……?”
姜叙说道:“不可胡言,扰我军心。”
“姜叙,我军之能,汝早已知之,今我主败曹贼,关中之地无不望风而降。汝亦食汉禄,何不开城投降,他日封侯拜国,亦非不可能。”高览与姜叙交过手,他出马向城中喊话。
“休得多言,我与马超有杀母之仇,切齿之恨,马超既已来此,何不现身一见。”
既然提到了马超,马腾也不会处之泰然,他出马喊道:“吾乃马腾,吾儿马超未曾至凉州。吾知曹操待凉州甚薄,无大恩于凉州,诸君何必为曹操效死力。”
凉州这地方汉羌杂居,还有氐等其他民族,曹操治理凉州的手段基本是先杀一批不老实的,接着挑拨他们内斗消耗,而后将他们的人口拉到凉州屯田、养马。
这些氐羌人在凉州自然得不到平等的待遇,凉州豪强欺压他们也比普通汉民更加严重。所以,氐羌人经常反叛,搞得汉民也非常不满。
“昔日汝反叛朝廷,为祸凉州,与汝子一般无二,而今有何面目在此妄言。”
也不是攻不下来,马腾说了两句,见没效果便回阵,对麴义说道:“曲将军,守将志坚,欲取冀城,需动刀兵。”
麴义正要攻城,参谋团阻止了他,说道:“将军,凉州民穷兵疲,正可行怀柔之计。主公得关中,天下大势已定,凉州为汉疆土,不可杀戮过甚。”
有了上邽县的物资做基础,参谋团便可以实行怀柔政策。安定郡那边,一个兑粮处就能收获许多人心,如今在凉州同样有效。
随后几天,麴义屯兵冀县城外,张郃、高览带着参谋团打击匪盗,安抚郡内民心,开放兑粮处。由于百姓被姜叙等人强制迁入城中,坚壁清野,使得一些冀县以外的城池,百姓生活质量急剧下降。
上邽有粮,但百姓无钱、无物可换,反而催生了盗匪的产生,甚至企图潜入上邽城中,抢夺兑粮处。张郃等人果断出击,斩杀为首的人,而后在参谋团的建议下开始以工代赈。
没有带水泥不要紧,规整道路、兴修水利、开垦荒地等等,都可以在先期进行。
刘备军一视同仁,汉民、氐羌人以工代赈待遇相同,民皆欢欣鼓舞。这些年,凉州同样连年灾害,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以工代赈一出,立刻使各方百姓云集上邽,而且越来越多。
不到一个月,除了冀县,汉阳郡各县城相继投降,上邽县也聚拢了军民十万人。
西面不远的南安郡也有许多百姓慕名前来(以豪强为主,带着家仆来赚钱,普通百姓信息不通),这些人盛赞刘备军,还承诺规劝南安郡各县投降,只要麴义带兵出现在南安郡就行。
麴义没有急着扩大战局,他知道凉州越往西人口越少,只要掌控汉阳郡和南安郡,其他地方传檄而定,非常轻松。
“将军,凉州民心归附,冀城惟有孤城一座,可攻矣。”高览向麴义汇报了上邽的近况,提议道。
时机成熟,参谋团也认可,麴义不再耽搁,开始向冀县进攻。
刘备军驻军的一个月,打造了许多攻城器械,第一波攻势便宛如排山倒海一般。
杨阜说道:“将军,城中民心不安,刘军大举攻城,尚需谨慎。”
“便由义山领军千人,巡查城内,安抚民心。”
杨阜和姜叙与马超结仇太大,没有投降的意图,可其他人不怎么认为。城中其他豪强原本与刘备没什么仇隙,如今刘备势大,在他们想来,投降刘备是正常的。
这些投降的人中,甚至有当年联合反叛马超的人。
“南安庞家往上邽,刘军一视同仁,不只可换粮,亦可入屯田领财。我等与刘公本无仇隙,若死守冀城,刘公多丧兵,怨恨我等,岂不得不偿失。”
“刘公大军至此月余,曹操未发救兵一人,可见曲将军所言非虚,曹操必已败于刘公之手。而今凉州惟冀城尚存,其余诸郡皆愿投刘公。莫如我等举兵迎刘军入城,亦不失封赏,总好过与姜家之辈同亡。”
“善。”
杨阜虽然知道城中有反叛的想法,但他没想到那些人准备十足。刘备军攻城,杨阜带着千余士兵巡城,他面对的是近五千的叛乱士兵。
“孔信,曹公对尔等不薄,缘何反叛?”杨阜又见到另一边的姜隐,“姜隐,汝为伯奕(姜叙)同宗,缘何同谋?”
“曹操败局已定,为凉州百姓,我等当如是。”
“曹操治凉州,各地多有反叛,而今刘军至凉州,各族皆欢。我等识时务,顺天下大势,有何不可。”
孔信、姜隐本来就是冀县周边的豪强,姜隐还是姜叙的同宗,守备冀县的士兵之中也有他们两家的人。如今这两人反叛,杨阜完全抵敌不过,自己手下也有倒戈相向的人。
冀县城坚,姜叙也多有修缮,刘备军进攻的队伍才刚刚到达城墙下。姜叙正准备振奋士气,击退刘备军进攻,后院起火了。
孔信、姜隐两人抓住了杨阜,冲击了冀县东门,姜叙和城中士兵的注意力都在城外,让两人轻易得手。
外城门和瓮城门一起打开,不用麴义提醒,刘备军也知道这是有内应。在众将的率领下,刘备军一拥而入。
刘备军入城,大势已去,冀县城中原本就不太愿意死守的士兵纷纷投降,最后惟有姜叙率数十亲卫死扛,被包围在城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