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栋写字楼的停车场,邢泽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一辆能开的汽车——一辆破旧的老式皮卡。
“来吧,宝贝,发动起来,发动……”治安官试着从尸体上摸来的车钥匙。在第三次尝试之后,车子终于发动了起来。
“耶!”斯科特尔双手拍了拍方向盘,开心地叫道,“不错,我们要走运了。”
“再给我两分钟。”缇娜翻看着从口袋里拿出的镇地图,“让我重新规划一下路线。”
治安官凑过去瞧了瞧,“你是怎么记住那么多路,那么多巷道的。”身为小镇的治安官,斯科特尔对于镇子还是很了解的,他必须熟记那些主干道和岔路口,因为一旦发生追逐,他可不能像罪犯一样横冲直闯。
但他这项引以为傲的技能在今天遇上了对手,这位戴着兜帽的女孩似乎比他更了解这镇子。
“如果你经常因为偷窃而被人追赶的话,了解整个小镇的道路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
“听起来很有道理,难怪我一次都没有抓到过你。”治安官耸耸肩膀。
“我这算是自首了吗,警长?”
斯科特尔笑出了声,“我刚刚从死人那儿偷来这辆车。所以,今天我们就别纠结这事了。”
“好了。”缇娜把地图交给治安官,“我们沿着这些路走。”
“你确定这些路是安全的?”
“我不能。”女孩直言不讳。
“上帝保佑我们。”
坐在后边的邢泽一样无奈,他扭头朝艾丽问道:“我们应该向梅林祈祷下吗?”
“如果你是想逗我笑,这个笑话有点太冷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我还没有到因为魔力消耗过度而休克的状态。”
“这可说不准。”邢泽检查了下大小姐的瞳孔,“还记得吗?魔法历史课上教的,在战争中,很多巫师都是死于魔力枯竭。魔力枯竭的最初症状就是全身无力,然后休克,最终死亡。”
“现在你变成治疗师了?”
邢泽笑了笑,“看你还能如此挖苦,我认为你还能再坚持一会。”
“嘿。”见邢泽要坐回位置,大小姐出声叫住了他,“我得告诉你一些事情。”
“不急,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会和你说话,你用不着每句都回我,这样可以以最低的消耗换来清醒。”
“不,我不能让你趁机调侃和诅咒我。”艾丽说。
“看在梅林的份上,你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好吧好吧,说吧,到底什么事?”
大小姐做了个一个深呼吸,“在我支撑不住前,我得把一些事情告诉你。”
“嘿,如果你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只能终止这场谈话了。”
“去死吧,邢泽。我看见它了,就在医院的地下室。”
邢泽确认道:“尖啸者?”
大小姐虚弱地点了点头。
在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前头的斯科特尔身子突然抽了下。
“你还好吗?”缇娜皱眉问道,“要不换我开?”
斯科特尔扭头看了眼女孩,“你有驾照?”
“没有,但我开过几次,孤儿院有个家伙教过我。”
“那就别想了。”治安官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邢泽沉思了一会,“鉴于你和治安官还完整的在这,我想那家伙一定失手了。”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放过我们,但那东西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别去找它,答应我,别去……”
“你认识我。”邢泽摊摊手,“我向来不干没把握的事情,既然那玩意那么厉害,就交给魔法部吧。”
大小姐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她急促地吸了几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还有……有。”
“你需要休息了,小姐,别再说了。”
艾丽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她抓住了邢泽,颤抖地说道:“它碰到我了,你…你不明白,它碰到我了,就在后背。”
“什么?”
一瞬间,邢泽的大脑处于空白。斯科特尔和缇娜也惊慌地扭头看了过来,回过神来的邢泽立刻朝他俩说道:“继续开车,别停下,快点。”
治安官猛踩油门,他不在再避开街上一些堆积物,而是直接撞开了它们,老旧的皮卡车宛如愤怒的公牛,在小镇大道上飞奔起来。
“你…你得杀了我。”艾丽求道,眼眶中涌出泪水,“我…知道那些人……被污染的人会……会怎么样。”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邢泽不断重复道,却没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会有办法的,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那只冰冷的手拉住了他颤抖的手。
“我是沙菲克家族的后裔,我…我不惧怕死亡。”大小姐念道,“但我不想……不想变成那种怪物。
“你知道的,你和它们战斗过,邢泽!”那只冰冷的手收紧了一些,“我失败了,我对抗不了它,它在侵蚀我的理智和身体,我…我失败了,原谅我。”
邢泽深吸了一口气,“去你妈的,艾丽·沙菲克。你不能这样对我,仅仅只是一个臭气弹而已,你不能这样报复我。”
大小姐笑了起来,“别…别那么自……自恋。我还,还不至于那幺小气。”
“为什么选我?”
“我原本…本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死去。但…我高估自己了,我不…不应该使用那么多的魔力的,但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脑中有……有一个想法,它想我……我去死,我想……想它成功了。”
“梅林的胡子。”邢泽按了按额头,他应该早些察觉到这份异常的,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你知道,我杀你之后,还得烧了你的尸体。得烧的干干净净,不然的话里的尸体或许会从地上蹦起来。还有,我们没有时间收集你的骨灰,所以……草了,你父亲一定动用一切手段送我下地狱的。”
“我本想说句…句安慰的话,但恐怕你得赶紧动手了,我就要压制不住它了。”
邢泽感觉抓着自己的手又紧了一些,他吐出憋在胸口的浊气,左手化作了黑色的利刃。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缇娜从座位上跳起,“斯科特尔,快阻止他!这家伙疯了。”
“坐下!”治安官叫道,他只是双眼通红得盯着前方的道路。
“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感觉。”邢泽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