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巫师和教会不和。”邢泽走在马克西姆身旁,而那两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就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向来不和。”马克西姆回道,“别误会,我只是和他们临时合作而已,各取所需罢了。”
“为了钱?”
马克西姆瞥了邢泽一眼,“当然不是。”
“你就不怕我向告发吗?”
“哈哈,年轻人。如果是这样,你就不会跟着我来。另外,让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密钥厅将会奖励你一千加隆,以示表示他们对列车事件的感谢。”
“真有意思,可只有五百加隆到了我手,原本还会更少。”
“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了。R不是什么有远见的人,的确,他足够狡诈也足够聪明,但同样自负和高傲。他看不起混血巫师,也瞧不起异乡人。”
“所以,你投靠了教会,只是因为自己不合上司的口味?”
“我没有投靠教会,年轻人。我认为我说得很明确了,我偶尔为他们办事,时不时给他们一点信息,但我不是他们那边的人。尽管R劣迹斑斑,但比起教会,还是要好上太多。”
“你的代号是什么?马克西姆。”邢泽放缓了脚步,因为石块铺设的街道走到了尽头,再往前就是坑洼的泥路了。
“M,这很好猜,不是吗?马克西姆,M。你的呢,年轻人?哦,我忘记了,是B,你继承了班森的代号。”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邢泽又开口道:“不得不说,你很大胆,马克西姆。的眼线或许就在附近,正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男人眨了眨眼睛,笑道:“得了吧,年轻人,我们只是去看看班森留给你的房子而已。”
……
那栋破败的楼房就坐落在荒野中,它有两层,是砖木混合结构。马克西姆用一把铜钥匙打开了正门,屋里头没有多少灰尘,应该是有人在长期打扫。
他们穿过门厅,经过厨房,走进了算不上敞亮的客厅。几位身穿修士长袍的人检查了下他们,邢泽原以为他们会收走魔杖,但他们没有这么做。
“跟我来。”其中一名修士对邢泽说道,“只有你。”
一旁的马克西姆面色一沉,他抗议说:“嘿,我得和他一起。”
“不。”修士很果断地拒绝了他,“只有他一人。”
“我想你一定搞错了,朋友,我认识你们的安德肋主教……”房间里的其他修士朝他缓缓靠近,马克西姆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他摆摆手认命说:“好吧好吧,我在这等就是。”
他看见邢泽向他投来了怜悯的眼神,马克西姆回以微笑,并在心里狠狠地诅咒起这个东方巫师来。
在那位不苟言笑的修士的带领下,邢泽来到了一楼的书房,书房不大,但收拾得异常整齐。
房间里有一张大沙发,一个直背木椅和一个扶手椅。窗前还有一张有小枫木书桌,地板上铺了拼花油毡布。
一位穿着白色祭披的年迈男人坐在直背木椅上,就在书桌后头。他看起来约有六十岁,头发已白,有些发福,但不能说胖。
“欢迎,孩子。”他说,声音很柔和,就像父亲的低语,“坐吧。”
在他的左手边还站着一位牧师,那人看起来要年轻很多,是个大个子,弓形的眉毛漆黑如墨,颇为显眼。他紧抿嘴唇,深棕色的眼睛不断在邢泽身上游走,企图找到一些秘密信息。
邢泽吸了一口长气,在那条扶手椅上入座,静等对方说话。
“你可以称呼我安德肋,或者主教,或者神父。”桌子后头的人开口说道,“这位是雅各伯主教,不用在意他。”
“他热情的目光很难让人忽略。”
安德肋主教挥了挥手,雅各伯立刻收回了目光,并恭敬地低下了头。
“请原谅,孩子。这是他的职业习惯。我们的时间有限,所以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密钥厅要告诉了你多少东西?”
邢泽有些拿捏不准,他皱皱眉头,索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安德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提问太过直白,他微微一笑,转而问道:“你对狄格尔村有了解吗?”
“我以为自己到这来只要听就够了。”邢泽挖苦道,如果不是马克西姆保证教会能提供有用的信息,他恐怕不会到这来。
“耐心点,孩子。你会明白我所问的,都将是你所要找寻的。”
神神叨叨的话语让邢泽生厌,但在稍稍思索之后,他还是回答道:“我只知道那是瘟疫的源头,预言家日报上有报道。”
狄格尔,这个在威尔士的偏僻小村落,甚至在地图上都找不到。
为什么他要提起这个地方?邢泽有些疑惑。
“我也一样。”安德肋无奈地耸耸肩膀,“要不是这场瘟疫,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个地方。”
“那儿的人都不信教吗?”
“据我所知,我们没有牧师在那附近。”安德肋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同伴。
“没有。”雅各伯简单有力地回答道。
安德肋点点头,又问道:“你对诅咒了解多少,孩子?”
“仅仅是看过一些关于法老王诅咒的科普。”
“这就足够了。”老牧师心满意足地直起了身子,“我要告诉你的是,孩子,源于狄格尔村的瘟疫是一场诅咒,还带传染性。”
邢泽不露声色地在心中推敲老牧师的话有多少可信度。诅咒是一种复杂又强力的黑魔法,不仅需要长时间的魔力供给,还需要一个精准的目标。
而像这种如同瘟疫一般传播的诅咒,他闻所闻问,抛开目标是全人类不谈,光是维持诅咒所需的庞大魔力就不敢想象。
要知道,法老王的诅咒之所以持续至今,是因为金字塔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魔力聚集器。更别说,法老在入葬前都会动用大量的活物献祭。
但没见过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这可是魔法世界,任何事物都有可能会存在。
“你想在我这得到什么?”邢泽询问道,对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告诉他那么重要的信息。
“你很聪明,孩子。”安德肋称赞说,“但你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我们想要什么,而是你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这是什么文字游戏吗?
邢泽呼出一口气道:“我连你们想要什么都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能给出什么?”
安德肋淡然一笑,打开了手边的一个小木盒,里头有一个注射器,还有一小管黑色的液体。
“很简单,只要你肯接受测试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