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泽按了按额头,他没料到艾丽·沙菲克来找他是为了这事。的确,他最近一有空就会进入禁林。
那是因为两个星期前,去禁林觅食的蓝喙回来后带来了警告。邢泽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的伏地魔需要吸食独角兽的血液存活,蓝喙很有可能是碰见了他。
独自去面对这位臭名昭著的黑巫术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就便去拜访了海格,提醒他多注意禁林的情况。
在那之后,蓝喙的警告再次传来,而且比之前的更为急促和强烈。无奈之下,他只得抽空和海格一同前往禁林。
那一次列行巡查并没有发现什么,邢泽怀疑是奇洛在招募万圣节潜入学校和守卫魔法石的巨怪,从而惊动了觅食的蓝喙。
可就在四天前,邢泽从老宅回来时,发现了深夜里独自走出学校的奇洛,处于好奇和职业本能,他让蓝喙跟了上去。
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才在蓝喙的带路下潜入了禁林,沿着海格经常走的小径,他来到了禁林深处的一块空地。
在那儿,他发现奇洛正和一伙穿长袍,带面具的人交谈,不,不是奇洛,而是长在奇洛后脑勺上的那位黑巫师。
由于距离太远,加之他们交谈时用的是蛇佬腔,邢泽无法听明白他们在商讨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变得复杂起来,蛇佬腔是一种高深复杂的语言,只有为数不多的蛇语者才能使用。
当然,撇开那些蛇语者来说,不少女妖也会蛇佬腔,她们能和大多数动物交谈,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尽管听不清谈话的内容,但邢泽的视力还是帮了不少忙,在击败蜡油脸之后,蓝喙或多或少从他身上吸收了一些魔力。
这一次的魔力稍稍加强了邢泽的身体,特别是他的视力,他强化后的眼睛现在能在黑夜中看得更广更清晰。
所以,在那个与伏地魔交谈的佝偻蛇语者伸出手时,他看清了那掩在长袍下干瘪枯瘠的手臂,那是一双典型的女妖手—十指修长灰白,关节肿大扭曲,皮肤干裂。
如果和伏地魔交谈的是几个巨怪,邢泽倒是并不在意。但眼前的几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俨然一副食死徒样貌的神秘人却让他不得不的引起了重视。
“好吧,我和那群陌生人不是一伙的。”邢泽向艾丽坦白道,但接下去的话又变成了谎言,“你知道的,我母亲是神奇动物保护者,她希望我能拍几张禁林生物的照片。”
“我姑且信了。”艾丽出人意料地没有在这事上过多纠缠,“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去禁林杀独角兽,还采集它们的血液,除非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徒。
“但在我看来,你除了不善交往,做事一根筋,妄自菲薄,喜欢讲一些没有营养的冷笑话外,人还算不错。”
“感谢你的信任。”邢泽将这话从口中苦涩地吐出,他搞不懂这女人是在夸他还是在借机损他,可平白无故的信任一个人需要莫大的勇气,她值得一句感谢。
“如果你不介意。”邢泽又问道,“能告诉我那些人马都说了什么吗?杀害独角兽可是极大的亵渎行为。”
“恐怕他们说的远比你想知道的少。我想你应该知道,那些人马并不喜欢巫师。
“这得‘感谢’我们的祖先,他们发动战争,掠夺土地,然后把那些类人种族都驱逐了出去。可谁能想到,许多年之后,我们也被麻瓜给驱逐了。
“扯远了,一位叫费伦泽的人马和我聊了聊,他算是少数几个不那么仇视巫师的人马。我就不重复那些废话了,他说最近有人在袭击独角兽,林中的巨怪不安分,还有一群巫师时常在禁林游荡。”
巨怪和独角兽死亡在原著中都和伏地魔有关,关键是那群神秘的巫师,他们去在禁林干什么?
“对了,他还说,在那群巫师中有狼人,他能闻到了狼人特有的臭味。”艾丽补了一句。
狼人,女妖。邢泽皱皱眉头,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你在这啊,艾丽。”巴罗·福利的到来让邢泽收回了思索。
福利很快就发现了一旁的邢泽,他撇撇嘴,面露厌恶:“艾丽,让我们离开这,别和这种乡巴佬待在一块,这会让你的身份蒙羞。”
艾丽直起身子,她本就要比邢泽高上一些,挺直背板后就显得更加高挑和威严了。
“叫我小姐,或者沙菲克小姐。福利先生,我不想再重复了,因为即便是最蠢的牛,在听了那么多次纠正后也该懂了。
“还有,别要求我该干什么,也别指挥我该去那儿,也别拿我的身份来压我。你不是我们家的家养小精灵,也不是我的管家,更不是我的父亲。
“哦,闭嘴,福利,对,我说闭嘴。让我把话说完,这是对人起码的礼仪,如果你连这都不明白,那你和那些乡巴佬也没多大区别。”
艾丽把酒杯递给了欲言又止的福利,继续道:“现在,请麻烦给我再去倒杯酒,我应该多喝点,这样就能忍受围聚在我身边的那些蠢货们的自吹自擂了。”
提起蠢货,女士的眼神扫过了邢泽,后者尴尬地撇过了脸去。
“瞧啊,他们过来了,像追寻饼干的傻狗。我得走了。”她朝邢泽说道,“你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是个无聊的酒伴。”
在她跨出第一步前,原本冷漠厌恶的脸上立刻换上了优雅高贵的笑容,其变化之快令邢泽惊诧。
“哇哦!”姗姗来迟的克拉拉端着邢泽的饮料回来了,杯中的气泡水洒出了不少,可见其一路来的艰辛。
邢泽走出阴影,上前挡住了一个晃来晃去的酒鬼,顺手接过了饮料。
“多谢。”女孩说,“刚刚那是沙菲克小姐吗?”
“是的。”邢泽喝了一大口新的气泡水,然后把剩下的倒进了原先的杯子。
女孩羡慕地看着艾丽·沙菲克,明亮的大眼中闪着光芒,“她可真漂亮,她不管在什么时候看起来都那么完美。”
“大概吧。”邢泽把空酒杯交给了那个酒鬼,然后举起另一只杯子,“为了梅林。”
那酒鬼强打精神,瘫软的身子直了起来,他同样举起空杯叫道:“为了梅林。”
邢泽趁机从他身下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