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刀酒量不俗,哪怕喝倒了江北,她仍是清醒的很。
抽了自己两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回到屋里,她轻轻的躺在了江北身后,抱住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生长在畸形家庭的秋刀,青春岁月被魔鬼一样的父亲剥夺了身体,以致于她在感情上的偏激和不健全。
今天是她人生的三十六年来,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眼神。
他们认识不过一个多月,怎么就有这么深的感情?
“原来这就是爱情……”
她嘴里的说的爱情,当然不是自己对江北,而是江北对吴雅的那份感情。
若她是吴雅,哪怕这个男人犯了杀头的罪过,她也一定原谅。
可秋刀是秋刀,吴雅是吴雅。
这深情的眼神注定不属于她。
这一夜,她的手再没松开。
第二天一早,江北揉着发张涨脑袋悠悠转醒。
昨夜他做了一大串的梦。
梦里有各色各样的人,吴雅、孙叶、张厚丰、秋刀、唐雨嫣、林楠博文、叶诗诗良仁……
在梦中,他对着出现的人说了很多,也问了很多。
明明一大串的话,但醒来后偏偏一句也记不起来。
此时脑海里只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思绪和乱七八糟的想法。
像是一团理不开的乱麻,连个头绪都难找。
轻轻拨开秋刀抱着自己的胳膊,江北跑到洗手间冲了个澡,洗掉了一身的酒气。
洗好了澡,他在洗手池前,用酒店提供的刮胡刀仔仔细细的刮干净了刚冒出头的胡茬。
摸了摸下巴,江北嘴角扯了扯,扯出一个笑容,自言自语道:“早都说过配不上你,本以为是骗你的,现在真的配不上你了。”
这个笑容实在难看,江北从水龙头流下的水柱中捧了一捧水扬在镜子上,镜中的面孔瞬间变得支离破碎,随即又缓缓清晰。
“江北啊江北,快三十岁的人了,玩什么狗屁爱情?学着张总那样浪起来不香吗?”
又是一捧水砸在镜子上,等水流流下镜面,江北已经拎着毛巾回到了床边。
“醒醒。”他推了推刀姐的肩膀。
“看你这样子,是要撵我走了?”刀姐悠悠转醒,见江北表情不似昨日那般颓败,便喃喃问道。
“谁说的?”江北反问道。
秋刀没好气的说道:“这屋子里有别人?”
江北说道:“有啊有好几个呢,白胡子的老爷爷,灰头发的老奶奶,死的都可惨了!”
“是吧?最主要的是你这个鬼头!”秋刀猛的一把拉住了江北,两人扑在了一起。
早上的地板,格外的冰凉,滚了几圈之后,江北一把抱起这个妖精,扔在了柔软的床上。
“你疯了?不为你那个小女朋友守身如玉了?”刀姐显然不懂江北为什么如此反常,竟然要主动褪去她的衣服。
“就许你馋我身子?不许我馋你身子?”江北粗暴的撕扯着。
原本在床上慵懒的刀姐,霎时间反客为主,居高临下的看着充当坐垫的江北?
“这可是你主动地,以后可别怨我?”刀姐脸色潮红,喘着粗气蹙眉问道。
“别废话。”江北使劲儿一拽,秋刀便倒在了他的身上。
云雨之后,江北赤裸着靠在床头上,嘴里叼着秋刀的细杆香烟。
秋刀伏在他的胸口,用手画着圈圈,轻声问道:“这下可以说了吧?你怎么了?”
江北吞云吐雾道:“没怎么,觉得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婚都离过一次的人,还谈什么爱情,有点幼稚。”
秋刀默默无言,听着江北自顾自的话语。
“什么对啊错的,想那些作什么,倒不如心狠下一点儿。”
秋刀笑道:“三十来岁了,还这么幼稚,逃避现实这种低级的办法,小学生现在都不用了。”
这回轮到江北沉默。
秋刀继续说道:“疯了似得,只能证明你抓狂,别的什么也证明不了,你就算和我睡上一千次,你心里不还是惦记着她?”
“一千次?真当我是职业鸭子了?”
“说不定,刚才那会儿脑子里想的都是人家的样子。”秋刀虽然嘴上讲着道理,但习惯性的将手伸进了被窝。
“这都被你猜中了?”江北皱了皱眉,挡开了被子里的手。
“我求你别他妈装了,我一会儿就走,我真受不了你现在这副德行,人不人鬼不鬼的。”秋刀神经了似的坐了起来。
江北指了指门口,轻声说道:“谁又没拦着你,现在不走,一会儿说不准我把你丢在哪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那时候可别怪我。”
“你让我走,我偏不走。”秋刀抱着肩膀没好气的说道。
江北笑道:“刀姨刚才还气势十足呢。”
秋刀最讨厌听江北说年龄的问题,西斯底里的就要掐死眼前这个家伙。
不料江北一个轱辘,从床上下了地,溜到窗前说道:“快穿好衣服,该出发了。”
秋刀瞥了江北一眼,没再追击,将衣服穿好后便回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了手机充电器等用品。
下楼退了房,江北带着秋刀先去超市里买了些路上的水和食物,看样子他并不打算途中再停。
“真带着我?”秋刀坐上车后不敢置信的问道。
江北点了点头:“你不是要包养我吗?”
“我后悔了,一个月三万太贵了。”秋刀微微一笑。
江北目视着前方,没好气道:“白嫖可不行。”
秋刀闭上眼靠在副驾驶靠椅上,笑呵呵的说道:“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反正觉得现在这样真好,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坐在陌生的车里,去向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
江北摇了摇头,无奈道:“我?我也什么都不想,有车有钱有大把的时间,想去哪儿浪就去哪儿浪,我还想什么?”
“越来越像渣男了。”秋刀蜷在车座上叹着气说道。
“渣男有什么不好的?”
他前半辈子没当过渣男,这次还没等当上渣男就又被甩了。
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就这样突然消失。
其实这样挺好的,省着吴雅那个阳光的丫头因为对自己失望,而伤心。
等回了家,他会去趟美国,当她的面,把这些事情说清楚,至于她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江北不会去问。
无论怎么说,有错在先的人是他自己,这事没得洗。
收回思绪,他握紧了手里的方向盘,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