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奥古斯都提出帮冯茂背书,其他两名红袍神色中露出些调侃,其中一种拍了拍冯茂的肩头,“小朋友,你得向你老师多学点。想做什么事也要拉人下水。”
听到有人说老师的坏话,冯茂心中不快。只是没勇气瞪红袍一眼,无论如何,这两人也没有拒绝参与背书,哪怕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也表达了对自己的善意。只是不说点啥心里不痛快,就选了个自己在意又不会冒犯的问题问道:“阁下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求人?”
“哼,哈哈!”三位红袍都被逗乐了。笑了几声,奥古斯都赞道:“勒内,你是怎么找到这样的傻徒弟。有良心的好孩子现在不多见啦。”
对这样的提问,勒内阁下抱以不屑的表情,“我一直很有良心。”
奥古斯都也不再调侃,对着冯茂说道:“小朋友,你也太娇气了。别人看到好东西,想方设法都要弄到手。你不去争取,谁肯给你。你这性子会吃亏。”
“别教坏小孩子。听话不惹事有什么不好。”另一位红袍表达了看法,他随即转向勒内阁下,“勒内,这孩子的事情我肯帮忙。不过话说在头里,你明白的。”
勒内阁下神色平淡的答道:“放心,他会上战场。”
回到住处,勒内阁下先给冯茂讲述了一个小法术,随即招手抽过来几根粉笔摆在地上命道:“你施展一下。”
这个法术非常简单,不过是操纵几个粉笔。法术结构更是明晰,冯茂把法术记在心里,却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安的说道:“我身体只怕不行。”
勒内阁下毫不迟疑的答道:“让你做你就做。”
无奈,冯茂按照老师教给的法术施展起来。没想到力量到处,粉笔当然被移动,自己的身体却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看冯茂用完,勒内阁下又命道:“你用阴阳教派的法术施展同样的法术。”
冯茂催动法术,立刻觉得金丹处针刺般疼痛起来,法术勉强挪动了身体,但是付出了伤处被牵动的结果。两相比较之下高下立判,冯茂很是不解。
勒内阁下问道:“你从来没学过圣殿的神术,我方才教给你的就是圣殿的神术。你觉得两者问题在哪里?”
冯茂忍着伤势,又施展了一下耶莱教的神术,却觉得伤势没加重,粉笔轻松的被移动了。再想施展阴阳教派的法术,却觉得伤势被牵动,这次连施展出法术都做不到。于是乖乖问道:“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我见过的诸多教派神术中,阴阳教派无疑是最能自洽的一种。逻辑自洽却不等于施展起来就能运用自如。我的老师讲过其中关键,阴阳教派没办法解释灵气消失的问题。”
冯茂心中一动,连忙问:“是不是服用补充灵气的药物之后,灵气会莫名的消失一部分。”
“那个反倒是阴阳教派解释的最好的一部分。阴阳相生相克,一部分灵气进入体内,自然被纯阳的肉体克制,消耗了一部分。其他教派也想解释这个问题,却没有阴阳教派的解释合理。我说的消耗,是指你运功之时,总有一部分灵气莫名其妙的被消耗掉了。七大教派都克服了这个问题。”
有老师指点,冯茂再把两个法术对比一下,很快就发现果然如此。虽然耶莱教的法术模型明显没有一看就懂的理论,却只使用了模型所到之处的灵气。阴阳教派的法术就明显得和理论相结合。
确定了这点,冯茂问:“难道是阴阳教派的理论有问题么?”
“我没空研究这么深,若是以后你有机会遇到紫袍乌列阁下,他在这方面研究很深,可以向他请教。就我个人来看,论逻辑自洽,阴阳教派当之无愧的第一。只是这逻辑如何有效应用却是个大问题。你自己感觉不到灵气莫名消失的问题,无意间就用自身灵气弥补。这种过度使用的结果就是你不知不觉之间就受了伤。越受伤,就越用阴阳教派的法术来疗伤。越疗伤,就越是受伤。这就是阴阳教派初期遇到的问题。”
冯茂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连忙问道:“那有什么办法解决么?”
“你运功的时候多调用些灵气,事先准备好额外消耗,自然就能解决。”
这回答听在耳朵里,冯茂只觉得有些滑稽。而勒内阁下却命道:“你去疗伤吧。”
“就这么简单?”冯茂有些不信。
“那你想多复杂?还是想借着研究你自己的伤势,参悟透阴阳教派的理论?”
灰溜溜的回到房间,冯茂立刻开始按照老师所说的去做。最初的时候还没感觉,带着疑问点运行几个周天,冯茂隐隐有了感觉。老师说的没错,若是按照100%的效率来运行阴阳教派的法术就是会感觉有点不足。只要稍稍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多点余量,立刻就能感觉非常顺畅。
冒着牵动伤势的可能,冯茂按照大公教给的运功办法施展了一个法术。伤势并没有被激化,甚至没多大感觉,冯茂这下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最初看到大公的施法流程,感觉非常缜密。只是那时候自己受了伤,一来没余力,二来没时间。光是疗伤就机会耗尽了灵气。光凭脑子想,又觉得大公的施法路数有种简单的事情弄复杂的嫌疑。
此时才觉得明白了关键,大公那路数正好完成了提前准备消耗量的步骤,那样施法就与勒内阁下提出的阴阳教派的缺陷弥补方式一样。
确定阴阳教派的功法没有全错,冯茂长长舒了口气。从老师指出问题所在,自己就一直在担心,若是练习了一门有重大缺陷的法术,以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若是只增加了这么点的多余消耗,完全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心中再无恐惧,冯茂开始静下心疗伤。
两天之后,冯茂觉得伤势果然好了大半。不仅是这次的伤好了大半,以前积累下的暗伤也有好转迹象。最直观的就是一直暗沉的给冯茂一种‘暗金色’的金丹明显开始有了种恢复光泽的感觉。暗金色的感觉逐渐向着最初结丹之时澄清透明的金色恢复。
这边刚有起色,勒内阁下就转交了红袍奥古斯都的信息,让冯茂去工厂一趟。
和老师坐在车上,冯茂心情颇为轻松。想起老师与三位红袍亲切的关系,冯茂突然觉得想明白了一件事,于是低声问道:“老师,若是我没有做出贡献,红袍们不会搭理我吧?”
耳中响起老师隔空传音的声音,“以你的性子,我让你去帮忙,你能帮上忙的时候当然会尽力帮忙。”
这话让冯茂觉得好人有好报,心情愉悦的问道:“所以您想让我得到他们的认同?”
“不。我知道你不肯装可怜,只能让他们觉得你可怜。他们知道我的意思,又看你真是那种傻瓜,就可怜你一下。”
冯茂呆住了。本以为那些人说自己傻,是开玩笑调侃勒内阁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车没停在上次的工厂,而是直奔郊外。在城乡结合部也没停下,而是远远开到一个地方。就见地上铺设了一条铁路,看土的颜色应该是新建的。
经过层层关卡,车在一大片平地前停下。就见平地上奔驰着一辆辆坦克,空中有红袍修士悬浮,不知道是警戒还是查看坦克运行。
刚从站着看了片刻,一道红影瞬间就到了面前。却是红袍奥古斯都。奥古斯都直接问冯茂:“走,跟我去看看。”
冯茂对坦克的内部了解极少,看了一排赶工出来的坦克车辆也看不出什么优劣。只能对奥古斯都实话实说。奥古斯都也不强求,只是说道:“你老是说你那种心血来潮凭直觉的家伙,那就站高处看看,对什么有兴趣。”
乖乖服从了奥古斯都的命令,冯茂上了个台子看下去。就见广大的操演场地上大部分奔驰着坦克,也有点装甲车。本来想着敷衍一下就告辞,目光却在极小的一个区域见到几辆摩托车,冯茂立刻就有了兴趣。
到了近前一看,果然是德国风格的偏三轮。偏三轮的挎斗前部还架着机枪,和另一个世界的德国造简直是一模一样。
奥古斯都介绍道:“这个是用来掩护履带车辆行进用。小朋友,你怎么看?”
冯茂忍不住说道:“这个很好。我只是觉得是不是可以把一部分改装成履带式的?”
在看二战纪录片和相关介绍的时候,冯茂见过德军有种半履带式的偏三轮。至少德吹们对其非常赞赏。
另一位跟过来的红袍问:“为什么要用一部分?若是好,全部用履带式又有什么问题么?”
冯茂答道:“用履带的车自重大,耗油多,跑的也不会太快。用轮子的还是有点优势。”
“那为什么要用履带呢?”红袍继续问。
冯茂不敢说自己是抄的,正在找理由,就听红袍奥古斯都答道:“用履带的自重大,能安装威力更大的连发枪械。这个思路可真不错。小朋友,你要不要加入我的部门?”
勒内阁下不等冯茂拒绝,开口答道:“他只想着修习,你就别难为他了。”
奥古斯都也没有废话,直接叫过几名灰袍开始讲述。没多久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冯茂又看了一阵,觉得没啥感觉,本想再磨叽一会儿,想起奥古斯都之前关于自己‘傻’的话,就对老师说道:“老师,我帮不上忙了,不如先回去吧。”
勒内阁下没有说什么,带着冯茂离开。回答住处,本想直接上楼的勒内阁下难得的停下脚步,“冯茂,你长大了。我却觉得有点遗憾。”
“为什么?我觉得很好啊。”冯茂有点搞不明白老师的意思。
“我也觉得很好,只是你这么突然长大,以后就得你自己小心。好人有好报若是错的,怎么可能流传这么久。”
“老师的意思是我知道先顾自己,所以会得罪人?”
“不是得罪人。等你再长大些就会明白,你只要自己靠自己,别人也会这么对你。若没有那种真心帮助人的心态,你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么?”说完,勒内阁下上楼去了。
冯茂本想跟上去再问问,却迈不动步伐。哪怕是以前那种想腻在老师身边的冲动依旧还有,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走上去。停了一阵,就觉得丹田处又开始隐隐刺痛,索性回到房间开始打坐疗伤。
有了正确的思路,疗伤越来越容易。之后几天奥古斯都一直没有再来电话,冯茂每天除了疗伤之外就是吃和睡。终于在一天子时,觉得金丹处所有痛感全部消失,所有脉络运行灵动,整个人仿佛轻飘飘的能飞行一般。
趁着这股子劲头,冯茂奔出房间到了外面的小水塘。灵气在脚下化作网络覆盖在一池清水上,自己运起法术,向前迈出一步。在法阵操纵之下,脚下的水传来的感觉如同一团果冻般,虽然不是坚实的固体,却又能有所借力。
在这团难以控制的水面上左晃右晃东倒西歪,冯茂坚持了不到半分钟,整个人落入水中。感受着彻底被打湿的凉意,冯茂心中欢喜,忍不住哈哈大笑。
即便不能御风轻舞,至少也得凌波微步。经历了好多磨难与辛苦坚持到今天,自己终于有点修士的感觉。
高兴一阵,就觉得身上透湿的衣服有些沉重。从池塘里爬出来,冯茂开始脱衣服拧干。拧干上衣,正在脱裤子,就觉得身后不太对劲。转头一看,就见位妹纸正站在身后。
冯茂吓得连忙把脱了一半的裤子拉上。又觉得不对,难道妹纸是刺客么?于是冯茂就和妹纸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妹子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冯茂。冯茂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身陷电脑游戏的故事情节,一个柔弱……不,一条壮汉正在洗澡,突然遭到未曾谋面的流氓……女流氓偷窥。
自己是不是该学着那些被偷窥者惊叫一下,来表示内心的不安呢?
念头一转,冯茂终于为这尴尬时刻找到了台词,“喂!”
“什么事?”
“我身材好看么?”
“切,不要脸。”妹纸慢慢说完这个短句,把手里的浴巾扔给冯茂,很不屑的转头就走。消失在宅子后门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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