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李严一刀荡开对方的长矛,身形一动就将一个贼兵劈翻在地。在他身边,几个临时战斗小组采取一人掩护,两人出击的办法劈杀来攻的贼军。这帮贼军见第一批五个人瞬间变成尸体,匪性大发,怒吼着又涌上一批。结果自然是一样,这不知死活的行为激怒了仆仙庆,居然欺身向前一把将一个贼兵的头颅砍下,血淋淋的就踢了回去。这个疯狂的行为让“会击剑”的昭德公主脸色惨白,拉住了李严的衣摆。
此举也让贼军顿时夺气,连连后退。而李严的人因为场地限制,也只有步步推进,想尽快地把对手逼出巷子。
贼军很快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人迅速脱离战斗,向巷子外跑去。
“快!”李严大叫,示意加速突围,要是等大部队赶来,即便是吕布复活杨过再生也一样要倒在血泊中。
大家知道情势危急,也顾不得战斗队形。怒吼着向对方冲杀过去,一时间鲜血飞溅,乱战开始。
幸好剩下的贼军胆怯三分,不再敢决死一战。在李严的人付出一个牺牲以后便溃散开来,把巷子口让给了李严等人。
刚冲出巷子,四周已经呼哨四起,显然是有大量贼军正在赶来。
“分头走!”李严朝仆仙庆大叫。一边随手掣了昭德公主,向西边奔去,几个士兵楞了一下,自觉分为两部分。两个士兵跟上李严,而仆仙庆带着那个林蒲和一个士兵奔向东方。
因为贼军忙于抢劫杀人,太过分散,所以李严虽然遭遇到了更多的堵截,但威胁却不如刚才在巷子里时大。李严所用的是后世专门杀人的科学技法,狠辣准确,加上他的怒吼,震撼效果很明显,贼军倒是不敢靠得太近。一刻钟后,李严终于拽着头发都跑散了的昭德公主钻进了一处民宅,只是跟着他的两个士兵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令李严意外的是,他躲藏的这户人家居然还有一个貌似活着的人在,这人看到李严他们进来既不欢迎也不叫喊,只是守着一具衣衫凌乱的女性尸体发呆。
李严见户主没有什么激烈反应,这才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喘气,拖着一个女人打仗杀人让他的体力已经接近透支。
昭德此时也终于缓过神来,用惊悸的目光打量着周围。这户人家原本应当是一户小康家庭,房屋齐整,经过洗劫,屋子里的家什散乱不堪。屋子正中的香几附近还有斑斑鲜血。
看到家主人麻木的神情,和尸体额角的一个血洞,昭德也明白了事情的过程:几个抢劫犯进了屋子抢完东西后又想强奸女主人,女主人撞几自杀……这样的事情在长安几乎比比皆是,昭德本人也曾经看过一次。
叹了口气,昭德走到那两这个麻木的男人身边,诚恳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哪知昭德话音未落,一直麻木的男人忽然暴起,猛然间将昭德扑倒在地,一把掐住昭德的喉咙,满眼通红地大叫:“你逼死了幼娘!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昭德瞬间窒息,拼命去扳男人的手,双脚乱踢,但这个看起来瘦小的男子居然力大无比,双手竟如铁钳一般,任凭昭德如何挣扎都是纹丝不动。
“噗!”将要昏过去的昭德听到一声闷响,接着感觉到一股暖暖的液体滴到了脸上。脖子间的那双手虽然还保持着掐的形状却没有了窒息的压力。
李严拔出插在尸体背心的刀,还刀入鞘。这才过来搬动尸体,男人虽然已经死了,但李严还是花了大力气才掰来那双手,彻底解救出已经两眼睛发黑的昭德。
扶起昭德,李严发现对方的目光充满恨意地盯着自己,便说道:“不是我不想及时救你,是这人的反应太突然了。”
“你为什么杀了他?”昭德声带受了极大压迫,声音略微变形,但还是听得出语音里带的哭腔。
李严一呆,他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会这么说,半晌才答道:“他已经疯了,早死早解脱。”
昭德却不接受这个说法,道:“我见你执意进京,以为你是为了百姓,哪知道……你也是个刽子手!”
李严苦笑,却没有再和昭德争辩。当时的情况他又能怎么样?他也不忍心怎么说昭德。这个倔强的公主居然能白着脸把两具尸体拖到一起,可见其善良程度。
昭德见李严不说话,也撅着嘴巴生起了闷气。她为人虽然有些皇家的霸道,但总体却是善良的,知道好歹。刚才发火也只是因为一时没想通而已。
就这样,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转眼,天色将晚。
李严来长安的所有计划事实上已经落空。潜入长安的十多个人里,只有他自己最擅长这类行动,可惜却被困在了公主身边。以阎烽他们这种当代军人的手段,想有什么大的成果几乎没有可能。事实上,他直到刚才出现状况的时候的第一反应是想用枪击毙那个疯掉的男子,发现腿上没有枪袋以后才选择了用刀,想到没有远程狙击武器,李严彻底清醒过来,在战术上,进长安也是一个彻底的错误。
闷气生久了就会无聊,无聊就会想说话。昭德便是如此,见李严始终木着个脸,以为李严也在生气,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开口说道:“我不怪你便是……”
昭德的声音细如蚊肭,李严也没听清楚,只是出于礼貌“哦”了一声。便起身从地上捞起一盏纱灯,准备点起来过夜。本来按照他的习惯,这样在敌占区夜晚点灯是不值得冒的险,但考虑到边上有个少女,要是半夜尖叫“鬼呀!”那后果更为严重,李严只好两害相交取其轻了。
看着忙碌的李严,昭德心中倒不知是什么滋味。
点好灯,李严从随手的袋子里取出饼子来,递了一个给昭德。看到饼子上点点腥红,昭德原本不想要,但不知怎么地却接了过来。
李严吃完饼子,见昭德的饼子还完整地拿在手里,他有些奇怪,正要询问,忽然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声响从屋子外传来。李严立即吹灭灯火悄声站起来,对昭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靠在了门后。
来的不止一人。从窗棂的缝隙看过去,有三条黑影进了院子。
“高三郎,这原家真的有宝贝?”一个瘦高的声音,沙哑着声音问道。
另一个高大的身影也问道:“这原家不过殷实而已,哪里有什么宝贝,高三,你不会是耍咱们吧?”
被称作高三郎的是一个矮胖的家伙,他嘿嘿一笑:“哥哥们放心,这原家可是当年元载的后人改姓的,家中暗格中有一对高昌的玉骆驼……咦?门怎么关着?我那八秆子打不着的表舅父不是傻了吗?”
“不会带着宝贝跑了吧?”瘦高汉子疑惑地说道。
高三也有些疑惑,说道:“当是不会,我们且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