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保觉得这个问题挺古怪。
神乐诗,他临时契约的雇佣式神……“灾厄之漩”。
他想要利用她的特殊力量摧毁对方的布阵,但是没有成功,白费了功夫。
浪费的不止是钱和时间和心思,还有他为此承受的痛苦――为了消弭接触“灾厄之漩”所会遭到的不幸,他可是不得不运用了让自己不太好受的方法。
计谋失败,事前的自信变成了耻辱……至于那个式神,也就是废物了。
不,废物都不如,是垃圾!他不想再靠近的垃圾。
春田晴司为什么问关于这垃圾的问题?
太久保想了想。
“春田君,你是担心听从我的指示去做,会落到跟神乐诗一样的下场吗?”
“这大可不必,只要你帮我,就一定能打败万华夏夜,到时我必定履行现在的承诺。”
其实不会。
利用之后,你这家伙就没有用处了,我才不会再管。
但眼下必须摆出有诚意的样子。
“这不是我问的问题。”电话那边的声音说道,“我问你怎么看待她,请你正面回答。”
太久保又感到了异样。
他为什么对那个垃圾那么在意?
哦对了,神乐诗长得挺漂亮,也许他……
真是蠢货。
喜欢上“灾厄之漩”,这真是愚蠢至极!诚然那个女的长得是不错,但谁靠近她就会不幸,对她有意简直就是找死。
太久保对这废物又多了一些不屑。
废物喜欢上垃圾……哼,多么完美的组合。他嘲笑地想。
但他可不能这么表现出来。
“春田君,难道你喜欢神乐诗?她长得还算不错,但这可不是什么好选择,我建议你还是想清楚为好。”
“至于我……我只是作为雇主来看待她而已,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连碰都没有碰过她。”
我可是爱护自身的聪明人,可不会作死到去碰“灾厄之漩”,跟你这种自找死路的蠢材不一样。
“她受伤了,被俘虏了,你一点都不担心,也完全没想要救助,是吗?”声音持续问道。
太久保感到了不耐烦。
被问这种白痴问题,真是够了!
“我为什么要担心她!?她就是个雇佣式神,一个雇佣兵而已!不管是受伤是被抓还是死掉,都无所谓!我只是雇她做事,给她酬劳,仅此而已!”
那女的就是个临时工具,别无其他。
太久保清晰地表达出这个意思。
废物想要垃圾,那就拿去好了!我一点都不在意。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坦白。”声音礼貌地说道。
“春田君,你……”
“太久保先生,听了你这么多,我现在给你一个回答。”
晴司对着手机,无比清晰地说道。
“对于你的要求,不好意思,我拒绝。”
拒绝……太久保听到这个,头脑蒙了一下。
然后没等他想到或者说出什么,对方继续说道。
“虽然早就想到了,但听了你的亲口话语,得以确证,太久保先生……不,太久保志贵。”
“你真是个……相当彻底的混蛋。”
平静的,但是十分有力的话语,透过电话敲击在太久保的胸膛上。
“你这样的混蛋,许下再大的好处,在我听来也跟放屁无异,因为你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像你这种货色居然曾经是‘神童’?或者正因为曾经是‘神童’吧……你堕落得非常彻底。”
“这可不是单单指你的性情,也包括你的实际状况……我猜你现在,已经是处在绝境或者是近乎绝境的状态了吧。”
绝境……太久保遭受了沉重的一击!
他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因为他现在确实有些走投无路了!
万华夏夜向他发出决斗要求,他以为能够对付这场谈判,但实际情况一发生,跟他预想的居然完全不同。
他几乎从到头到尾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无论做出什么抵抗和反击,甚至挣扎,对面都从容化解。
他所以为拥有的牌,到头来发现根本靠不住!而对方……万华夏夜,则仿佛有一整个世界站在背后一样,接二连三地打出他事前认为她根本没有的牌!!
他就这样被硬生生地碾压了,在谈判桌前,一败涂地。
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女的不是因为她的白痴想法而被家族排斥了吗!?为什么实际上却有那么多人支持她啊!!?太久保内心狂吼。
情报几乎完全是错的。
他事前所作出的,满怀自信的谈判计划……一点用处都没有派上,简直就像个笑话。
谈判结束后,好一阵时间,太久保都是懵逼的。
就好像是自信自己会得上高分,但试卷发下来却发现是个红色零蛋的小学生一样。
好不容易他才回过神来,然后又发了一阵疯,砸烂了许多东西。
不得不面对现实后,太久保拼命地想逆转局势的对策,想了许久,才想到……可以利用春田晴司!
这个被逐出家门的春田家废物,只要许以好处,就能轻易拉拢。
他是这么认为的……他只能这么认为。
于是太久保打了电话,费心思和口舌,跟这废物说话。
然而结果是……
“我猜想,你是在关于决斗的谈判上被万华夏夜彻底击溃,不得不接受了许多不利条件,不利到你不做些其他的什么,就几乎肯定会输掉决斗的程度。”
“而你不能输掉这场决斗,因为已经输不起了,你处境本来就很糟糕了,你是赌上了自己剩余的一切,来发动这场战斗的,也就是最后一搏。”
“实在输不起的你,拼了命地思考还能做什么,其结果就是想到打电话拉拢一个住进万华夏夜居所的外人,也就是我,想要利用我再施展阴谋暗算她……像利用‘灾厄之漩’那样的阴谋。”
“如果不是必须用到我,你是根本不会跟我这种被逐出家门的废物说话的,是吧?你一定是这样想的,因为你真实的不屑与鄙夷态度,光听语气都听得出来,太明显了啊。”
电话那边一阵冷笑。
“我的猜想有没有说中呢?太久保志贵。”
太久保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全部说中了。
电话那边的……全部说中了!
这怎么会?这怎么可能!?他到底是怎么……
“你现在该不会在想,这种废物怎么会猜到我的真实情况吧?”
又一句话,像是读心术一样,说出太久保的心思。
“这其实很简单,只要确认了你是个怎样的混蛋,稍微想一想,就能想到你大概处在什么状态,又在想什么了。”对面冷冷说道,“身为一个废物,了解混蛋的思维方式,是理所当然的吧。”
深刻无比的嘲讽,像是一把尖刀,扎进了太久保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