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深处涌上来的预警,让从小接受严苛至极的刺客训练的赵缀空三人面色甚至有些仓皇。
走出诡异的曲线却速度不减半分,转瞬就消失在拐角处,没有一个人发现,一截桃枝不知何时别在了他们各自的腰间。
周干回到房里,慢条斯理的套上了长衫,巨大的落地镜中是一名翩翩如玉的少年,眉宇间带着沉重。
第二世被吞的阴影如同阴云在心间笼罩,不知那些相熟的人怎么样了……
望着床边的一轮明月,周干久久无法释怀,直到感应中三个小点再次聚在了一起。
赵缀空喘着粗气,虽然他年长几岁,体力还不如两个妹妹,赵樱空和赵蕊空对视一眼,充满了疑惑,对方没有追上来?
以那种面对深渊般的窒息感来推测,刚刚三块飞石不过是玩闹罢了。
“缀空哥哥……对方似乎……”赵樱空弯了弯手腕,细嫩的手心又细碎的银光闪过,那是特质的刀片,用锋利的钢琴线穿起来,
用独特的发力技巧射出,缠绕在敌人身上,能直接将其大卸八块。
“嗯,对方没有恶意,我的直觉一直很灵。”
赵蕊空甜笑着,后背往小巷的墙壁上靠了靠,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墙后面是一家酒店的后厨,锅炉的温度透过墙壁暖了整段墙壁,在夜寒中给她的后背带来些许温暖。
赵缀空把气息喘匀,半坐在地上,腰间突兀的硬物感让他浑身僵硬。
“什么……什么时候?”
赵缀空瞳孔骤缩,宛如大白天见了鬼,开启第一阶基因锁的他,居然毫无察觉的带着一根树枝跑了八条街?
墙壁锅炉的温暖丝毫不能缓解他心头的冷意,咯吱咯吱,墙灰落下,水泥浇筑的墙壁生生被抠出五道长长的指印。
赵蕊空和赵缀空担忧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我没事……”赵缀空嗓音微微有些沙哑,露出一个宽慰的笑脸
“不用担心我,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弱了。”
双眼一片茫然,接着,如同从奶油上抠出一大块缺口似的,将手中的墙体丢下,
膨胀数圈的双臂恢复如初,剧烈的疼痛涌来,干净的地方很快出现一小片水洼,
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赵缀空直起身子,
“回族里……马上,最终考核了。”
“那桃枝呢?”赵蕊空把玩了两下腰间的枝条,温润光滑,半点不硌手,一时不舍得放下。
“……带回去藏好”
……
听完了这些话,周干收回注意力,摊开了一张报纸,角落的小方块里有个不起眼的配图小标题,赫然是
“第七届射箭比赛完美落幕”
一男一女对着镜头笑的很甜蜜,周干的手指从半空中划过。
张恒,原著中其父为射箭冠军,从小有射箭天赋,与射箭亚军之女铭烟薇青梅竹马,二人日久生情。
因父亲机遇不佳酗酒,从小虐打使其内心懦弱,害怕见血。
在一次与铭烟薇出游时车子抛锚并遭遇流氓,张恒在流氓污辱铭烟薇时因害怕而逃跑,事后无比后悔,带箭寻仇,杀掉所有流氓,但找不到铭烟薇,
一桩悲戚的惨剧就这样发生在两个年轻人的身上。
张恒与路明非很像,衰仔的人生平淡乏味,却有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小幸福,
衰仔有血性,只是他们的爆发总在事后,没有在正确的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
定好了票,周干半靠着,体内穴窍吞吐灵机,维持着自身的消耗,
恢复法力都困难,别提什么修炼了,朱鹏没有说错,天地灵机日益断绝,人仙也无法打破这个规律。
能补回来施法消耗的法力都很困难,简而言之,周干现在只能缓慢回气,没法子提高上限了。
只有在那奇迹聚集之地,才是这方多元宇宙的中心。
火车坐的并不舒服,远没有后世高铁动车来的舒适,但没办法,飞机票买票需要身份证,周干没有,只能坐火车了。
用幻术作弄普通人没有必要,区区赶路这种小事,人仙的格调也不至于低到这种地步。
这方世界网络还很稚嫩,但新兴之意已经显露,一些电影资源已经能在网上找到,正是方兴未艾的时候
火车上的小贩叫卖声,人与人的谈话声,嘈杂的环境和拥挤的车厢,古怪的气味在狭小的空间中发酵。
周干坐在角落里,手中翻着一本《周易》,格外出尘,四周的杂音似乎都小了些。
半倚着车厢的少年翻着书,脚边是一个军绿色的帆布袋,鼓鼓囊囊的,却不知其中是些什么东西。
见少年似乎看的入神,一只肤色发黄皮肤粗糙的手不知何时悄咪咪的摸到了帆布袋旁,掌心被涂黑了的刀片一闪而过。
椅缝背后的眼睛陡然瞪大,闪过贪婪的目光,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只大肥羊。
自古以来,下九流中的扒手数不胜数,盗窃的本质是不劳而获,令人生厌。
而在远行的车上下手的格外平频繁,不要说什么江湖道义,
不论是远赴异地还是归乡游子,若是随身带了一大笔钱,说不定就是家中老父母的救命钱或是数十年异地打拼的血汗钱。
既然已经想要不劳而获,专为了他人财物的扒手可不会有什么所谓的江湖义气,绿林规矩。
见到了钱就跟闻到了屎的苍蝇一样往上凑,根本不会去考虑这钱被拿走后,钱的主人会面对怎样绝望的处境。
更不相信什么盗亦有道,只取一成什么的,偷窃就是偷窃,什么盗亦有道完全都是美化后的放屁。
人家带了十万块钱救命钱,你只拿一万就应该夸你吗?是不是还要摆桌酒,谢谢你没有全部拿走啊?
高亢的惨叫一时压过了车厢中的嘈杂,并没有鲜血滴落,卷起的《周易》拍打在手背上,刀片掉落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扒手也是有团伙的,这个窃贼的同伙就坐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露出了鄙视的表情。
没想到自己的同伴还是个软蛋,不过是被书拍了一下,居然叫的这么惨。
直到他细细看去,那软绵绵的手掌迅速充血肿大,就像吹气球似的,已经完全畸形,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周干那一下将扒手的掌骨完全击碎,碎裂的骨头刺破了肌肉中密集的血管,内压失衡,由于人体的压力,心脏泵起的动脉血迅速从空隙中涌入。
不说这人后半生算是废了,若是短时间内得不到救治,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