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准备
由于不愿做“绅谊道”的老大,因此对这组织的结构并不了解,可如今为了保住小命,我却也不得不屈从,而豫州道管事吴尚应是早得庞老头儿的命令,对我毫不隐瞒,但有所问无不一一详实而答,也令我基本了解了这地下势力的一些情况,当然仅是限于他所知道的那些,至于更为隐秘的恐怕只有庞德公才能知晓。
总的来说,“绅谊道”组织构成并不复杂,远比不上我那时代黑手党的组织严密,更不要说,中情局等由国家组建的情报组织了,不过放眼在后汉三国则应是首屈一指、无人可敌。
“绅谊道”的最高一级自然是老大庞德公,他掌握着所有的地下力量,次一级的据我猜测应是黄寿这老狐狸,他的职位恐怕相当于中情局局长助理或者黑手党首领顾问的角『色』,主要负责任务的具体实施和情报上传下达,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于是否还有其他人则并非是我眼下所能知道的了,第三级便是吴尚这样的一州管事,主管全州事宜,到了他这级别照我的琢磨应有轻重之分,譬如豫、扬、荆、兖这四州应是“绅谊道”势力最强之地,而冀、交、益、雍、青等州则要略弱,至于凉、并、幽等偏远之地怕是最为薄弱之处了,“绅谊道”的第四级似乎当是各州重要城市中的从事,同样应有轻重之别;第五级则是组织中的一般人员。
“绅谊道”的情报来源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建立在各处的店铺、酒祀、市井之间;二是的商贾、氏族之内;三则为官府衙门。
在人员构成和保密方面,“绅谊道”中的所有骨干都为荆州庞族或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眷,基本上可说是利益相同、『性』命交关,而那些外围人员则亦是经过严格挑选,是故“绅谊道”的人员并不庞大,再加上行事谨慎,且无需如国家情报组织一般冒死探察机密,因此数十年来才能藏于暗处不为他人所知。
说来这地下组织能有如今的局面,据吴尚言大部份都乃庞德公之功,实是令我对这干岳丈大为叹服,这还是庞老头儿『性』情淡泊只喜山水,若是他深喜此道,还不知“绅谊道”会发展到如何恐怖的程度,当然佩服归佩服,但以我的眼光来看,仍有不少需改进之处,虽然以前一直不愿接庞老头儿的班,但试想倘若真的能够将“绅谊道”壮大,并且掌握这样一个隐藏于黑暗之中的“王国”,又是何等的快意?这绝对是任何一个男人无法抗拒的诱『惑』,而在我内心深处还,也同样涌动着一股这样的渴望,当然若要接手,必定将无法避免的面临更多的麻烦,甚至有关乎『性』命之险,这也是我最为矛盾之处,不过眼下如何使用“绅谊道”之力,应对曹『操』、司马懿并且安然脱身才是重中之重,其他一切都暂且不需考虑。
就如今许昌来说,除去外围一些客栈、店铺外,曹『操』、荀彧、荀攸、程昱等一干重要人物府中亦有“绅谊道”的耳目,而且职位不低,此外更有仓曹属杨俊、兵曹掾王谭、护军朱铄三人乃为“绅谊道”中人,可见庞德公对此地的重视程度。
说到朱铄,才真是让我最为惊喜之事,要知此人虽在《三国志》中并无记载,但在历史上却是“曹魏四友”也就是“太子四友”其中之一,他与司马懿、陈群、吴质乃是曹丕尚未继承曹『操』之位前的肱骨,虽然日后不如死马、陈群吃香,但如今却极得信任,没想到竟也是“绅谊道”的眼线,现在有这样一个人在,对我的好处自是不必多言,不知他是否便为庞德公当初所指那人,但想来既然庞老头如此谨慎,连我都不曾透『露』,想必吴尚更不能知,况且仅以朱铄的能力,想要限制司马懿恐怕甚为困难,而那人又到底是谁?
“吴管事,请你告之朱将军,要密切关注司马懿与曹丕之言辞,但需万分谨慎,司马仲达此人猜忌之心甚重,不可不防也。”我收回好奇心,淡淡的道。
“是,属下遵命!”吴尚道。
我点点头,又道:“干初到许昌,曹『操』虽看似待我甚厚,但想来必有疑心,管事可知道干府中仆从,何者为其耳目?”
吴尚微微躬了躬身,神『色』平静的道:“回少主,府中十名仆从,属下现可确认者乃有周田、王五、李世三人,其余六人并无可疑,只有婢女小兰尚不知其身份。”
“偶?这是何故?”
“此女乃出于相府后宅,非寻常家仆,属下只知其原为曹『操』之妻环夫人侍女,少主至许昌两日前方被逐出内宅,数日来行止规矩,故尚不能知。”吴尚道。
我闻此言暗想:“难怪小兰此女有些与众不同,那环夫人乃是曹冲、曹拒、曹宇之母,出身书香,身边侍女自是非比寻常,不过却怎又会被逐出,这其中恐怕并不那么简单,看来我还要小心提防她才是。”
吴尚见我沉思不语,谨慎的问道:“周田三人和那婢女小兰该当如何处置?还请少主示下。”
有些阴冷的一笑,我道:“周田等人虽是曹『操』耳目,然如今到府尚不足月,暂且不与理会,只需小心防备即可,至于小兰则需管事再为暗中查看,以明其虚实。”
“是。”
“不知管事麾下可有精于刺杀之道者否?”我忽然心中一动的问。
吴尚答道:“禀少主,属下所辖之中,有三人长于技击之术,然于刺杀一道,却不精也。”
“哎~,擅长技击有个p用,又不是要摆擂台比武,司马懿那家伙既然私练死士,想必会有所防范,而且即便是一流高手,在这方面恐怕也不如刺客、杀手管用,看来‘绅谊道’中的暴力机构实在有待于建设,这样一个颇有实力的秘密组织中,竟然没有一支强大的刺杀队伍,真是令人郁闷,这实是庞老头的一大失误。现在想起来,当初我在成都见到的那一老一少,恐怕是‘绅谊道’中为数不多的刺客了,也许等过段时间略微消除曹『操』等人的疑虑后,将他们两人要来才好。”我心中想到。
如今吴尚手头既然没有这样的人才,我也只好暂时打消暗杀司马懿的念头,看了看面前这个垂手侍立半百之人,极为平常的一张面孔上静如止水,几乎不见丝毫情绪波动,显得沉稳而又谨慎,想到他平日里扮做厨子时那惟妙惟肖的模样,到也不愧是“绅谊道”中的一方首脑,于是微微一笑道:“如今府中既有曹『操』耳目,然为稳妥起见,日后干恐不便随意与管事交谈,若有所托,表面上还需找些借口责难一番,怕是要委屈吴管事了。”
吴尚依旧神『色』如常,只是将身子又躬了躬道:“属下不敢。”
“主人,许昌传来消息,曹『操』已封少主为军师祭酒、威远将军、天机侯,秩千石。”黄寿垂首道。
庞德公微微皱了皱眉,沉『吟』片刻才道:“曹孟德于用人一道,向来颇显大气手段,以子翼如今之名望、才智得此官职到也正常,不过如此一来,子翼处境则颇为不妙也。”
“少主至今尚未与豫州道管事相会,不知可需命其前去与少主一见?”黄寿问道。
“曹『操』多疑,子翼正当谨慎而行,此事不可草率,且吴尚精明沉稳,必能见机而为。”庞德公摆了下手道,随后想了下问:“子翼既受‘天机侯’,可是有天子之诏否?”
黄寿恭敬的道:“是,军师祭酒、威远将军、天机侯三者都见于圣旨之上。”
庞德公闻言点捋了捋胡子道:“如此你速命人于荆、扬、益三州,多传子翼乃受天子之命而非曹『操』之封受此官爵之言论,再请庞统前来见我。”
天水
“什么?!曹仁撤军了?!”马超骤然而起,一双虎目炯然有神,略显消瘦的面容依旧难掩威凌之气。
庞德脸上带着一丝喜『色』,十数万曹军围城数月而退的消息,便连他这一向肃穆之人亦难免流『露』欣喜之情,他拱手道:“正是,末将今早巡城,见曹营中不见军兵往来,亦无声息,颇觉蹊跷,便命手下前去打探,却见其营中空无一人也。”
“哈……,来人!为某备马抬枪,瑾之(马岱字)、令明,你二人各点五千精兵,回同我本部军马,前去追击!”马超浑身杀气的道。
一旁韩遂微微皱了皱眉,道:“将军且慢,那曹仁久于沙场,乃军中贯将,不可不防其诈退之计,即便曹军真遁,然其既是有备而走,想必不会『乱』了阵脚,途中难免会有伏兵,且如今我军虽固守而胜,士气得震,但鏖战数月已颇显疲态,城中粮草供给亦不足也,是故还请将军慎决。”
马超闻听此言,如同被泼了一头凉水,甚为别扭,但想到这近一载之期,韩遂辅佐自己共守天水,苦战曹军、殚精竭虑,实是颇为劳苦,且其行事虽有些过于谨慎,畏首畏尾,但所说的并非无有道理,于是压住心头不快,勉强点了点头道:“伯父所言也有几分道理,但就这般放纵曹军而返,未免太过轻易也。”
韩遂拱手客气的道:“如今当务之急乃需聚集粮草、整顿兵马,只要日后兵精粮足,大可挥军直捣关中,将军又何必在意这些许曹军?”他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暗自苦笑:“如今仅凭天水一城及周边之地,如何筹措粮草以供大军之用亦是为难,仅仅能够勉强自保,哪里还有出兵伐曹之力?哎~,数万大军之需到底要如何而来?这军中虽有孟起、令明这般当世虎将,然却无长于谋略、政事者,空有勇力而无谋断,纵有滔天大志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