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里只有三样东西,包括四套官服,这种仙朝制式的白色长袍根本不用杨丰给,丁广他们早就一人一套了。
剩下的两样东西躺在盘底,一个是玉牌,丁广拿起,入手尚有些温度,只见玉牌一面刻着“梁州城”三字,背面就刻着个“丁”字。
丁广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摔个稀巴烂,这玉牌上还残留有粉末,一看就知道是刚刚雕刻而成的,而背面那个“丁”字说明杨丰根本都没记住自己的全名,所以只刻了个姓。
这不是摆明了在糊弄人吗?难道凭着这个身份玉牌就能节制那些桀骜不驯的修士?别说一个小小的城主,就是府主也没被他们放在眼里啊!
盘子里还有一个小布袋,丁广一看就知道是装灵石的,不然这幺小的袋子还能装什么?
想到灵石,他倒是来了点精神,他捏住袋子底部一提,“哗啦”几枚灵石滚落出来,他差点没背过气去,一共是八枚半两灵石!
好你个杨丰,你哪怕凑个整数,给自己十枚灵石呢!这可怜巴巴的八枚灵石能做什么用?这是在糊弄鬼啊?
几人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个遍,确定再没有其他东西了,丁广脸色苍白的往椅子上一坐,四套衣服,一块玉牌加上八枚灵石就让杨丰把自己兄弟几个的命买走了?
他看了看耿憨三人,给他们使了个跑路的眼色,三人均是缓缓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几位大人,马匹已经准备好了,郡主大人吩咐,今晚就能动身了。”
这杨丰简直是催命鬼,一刻都不让人休息,本来还想去看看仙界美女,这下泡汤了。不过也好,马匹都备下了,正好用来逃走!
那士兵领着他们来到了郡主府门口,门口果然停着几匹马,一数居然有五匹。
那士兵见他们面露疑惑,于是解释道:“郡主大人还吩咐了仙海宗的周劳周仙长陪同几位大人一同前往德化府,顺便在路上保护大人,周仙长可是练气境界的高人,几位好好亲近。”
丁广闻言面如死灰,居然派了个练气境界的人陪同,叫什么周劳,他怎么不叫肺痨?还亲近个屁!名为保护,实则是监视,难道杨丰怀疑自己了?
不一会,远处一个灰袍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他四十多岁的样子,器宇轩昂,腰背挺得笔直,脸上挂着笑容。
他站定后,在丁广几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丁广被看得都不好意思了,只得一拱手,主动打招呼:“在下丁广,是梁州城城主,这位一定是周长老吧!”
周劳哈哈一笑说道:“我是周劳,郡主大人要我护送几位前往德化府,我等了一天才把各位盼来,事不宜迟,这就出发吧,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下午就能到德化府了!”
丁广知道逃不了了,他本来还想在郡城采买点东西,看来也不可能了,这杨丰似乎急着要把自己送到鬼门关去。
他点点头,牵过马,大家都上马跟着周劳奔东门而去,德化府在北岛郡城东北面,有一条官道连接两城。
几人没有说话,只是闷头赶路,到了天亮,才在丁广的建议下休息了一会。
周劳并不健谈,不过丁广问他的一些问题他还是回答了。
据周劳所说,仙海宗作为二星宗门,也不过就一个筑基修士,这人是宗主,叫金新,他到前根府前线去了。
丁广莫名烦躁,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决战,连筑基境界的高手都请动了。
他记得自己被叛军俘虏的时候,那巴大人还教训高队长,说他不该在跟仙朝军队作战的时候动用法力,看来仙朝和叛军尚有默契,并不想把战事燃烧到更高层面的对决当中去。
不过话说回来,北岛郡在修士数量上并不占优,张药师推断叛军至少有筑基境界以上的高手,而仙朝这边只有一个二星宗门,里面也只有一个筑基修士罢了。
仙海宗除了宗主金新是筑基境界,还有两位练气境界的长老,这种实力在北岛郡那是首屈一指了,周劳对此颇有些得意。
周劳说,剩下的玄气门,惠雨宗,以及潜龙派都是一星宗门,门派里都有两位练气境界的修士。这些一星宗门绝对不是仙气门那种半吊子水平的门派。
另外,玄气门和仙海宗的总部在北岛郡附近,惠雨宗是德化府的门派,而潜龙派则是前根府的修仙势力。
丁广不是仙界人,对仙界并不了解,所以问了几个问题后就不知道聊什么了,于是只好重新上马动身,毕竟路途遥远,就算马儿不休息,也得跑上差不多一整天。
丁广他们对于尽快赶到德化府并不热心,所以几人走走停停,动不动就闹着要休息,周劳也无所谓,只要他们喊停就停下休息。
太阳落山后,德化府还没看到影子,他们只得在黑暗中就着月光前行,渐渐的官道出现了起伏,四周的小山开始多了起来。
正行进中,丁广看到官道旁出现一条略窄些的山道延伸至远方,周劳解释道:“这条山路也是官道,通向连山城的,现在德化府地界上就只有连山城还没丢了。”
再走了几百米,周劳突然“咦”的一声,一把拉停马,丁广等人也停了下来,心中奇怪,这周劳难道也要休息了吗?
只见周劳眼睛盯着身后右侧的地面,久久不语,丁广看了看周劳,又看了看地面,却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周劳说道:“丁大人稍后,我去看看,这里有点不对劲。”说完手在马背上一撑,身子腾空而起,又稳稳落在地面上,身法潇洒之极。
丁广在心里喝了声彩,到底是练气境界,举手投足都有高手风范。
周劳走出十几米,突然又走了回来,有些犹豫的说道:“丁大人,你们在这里可能有些不安全,我建议大家还是在一起,不然无法护得各位周全。”
丁广听说有危险,心里害怕极了,他可是经历过好几次刺杀了,现在身上没有符,他当然不愿离开周劳。
于是他连连点头,说道:“还是周长老想得周全,只是我们的马怎么办?”
周劳四处看了看,一指官道另一边的一块大石头,说道:“那块石头后面有树,就把马栓在树边,有石头做遮挡,别人也看不到。”
丁广示意大家把马牵到石头后面,到了石头后耿憨突然凑过来问道:“广哥,这周劳靠不靠得住啊?把我们往山沟深处带。”
丁广笑道:“他如果要对我们动手的话,还用得着去山沟里吗?你就放心吧!”
本来吴华和张药师也有此疑问的,但是听到丁广所说都觉得有道理,他们实力低微,身无长物,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练气境界的人看得上?
就算是要他们的命,对周劳来说也是一挥手的事,何必搞这么麻烦?
几人栓好马,回到官道上来,见周劳还站在原地等他们,丁广上前问道:“周长老,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
周劳一指地面,说道:“你们看,这处草地和其他地方的草地有什么不一样吗?”
丁广看了一眼没觉得有何异样,周劳对他说:“你到我这里来看看。”
丁广依言走到周劳旁边,这时再看草地就发现问题了,因为那里的草被压下来了,因为匐倒的草反射了月光,站在草地的后方是看不到的。
在这么个荒郊野岭,草被压下去了,只能说明有人走过这片草地,也亏得周劳眼睛尖,居然在飞奔的马上都能看到这么细小的区别。
不过这里就算被人踩过走过,也不必如此紧张吧。
周劳似乎是看出了丁广的不以为然,他说道:“丁大人,这里可是德化府而不是北岛郡,德化府已经遍布叛军,我不得不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