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江南士绅反乱的事,镇江军的军训也不可避免的受)响。**千@载@提@供@阅@读-
最少,调走了三团兵去各地平乱,防范,在调动的同时虽然一样有队列训练和越野训练和立营,不过,比起正在进行的方阵和长枪铁戟的格斗技巧训练来说,上述几种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调去防范芜湖方向的是曹毅的勤毅团,做为一个没有什么想象力的人,曹毅也不愿用数字来称呼自己的团……谁都知道,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每个团都是天雄军的这些将领们的未来建功立业的基础,好好把握,打牢根基,以为进步之阶。
所以老实巴交的曹毅就取了这么个老实巴交的团号,勤字自然是在向曾帅致意,以示本团愿意做任何大帅交下来的脏活累活,在如此表示之后,曹毅才小心翼翼的在这个团的称号后面加上了自己的个人烙印。
这一次出兵平乱,往松江的是张威的万户团,往苏州的是华远山的破军团,张云龙的选锋团和吕承志的刚锋团都留在了大营里,表面上是说要戒备对岸清军的偷袭,其实是曾志国舍不得打乱这几个最精锐的嫡系部队的训练计划……天知道什么时候和建奴打起来,拿捕几个书生的事,还是让张威这些将军去忙乎吧。
到了十一月二十一日,建奴进攻的可能性已经大大降低了。天气已经由深秋转入初冬,虽然没有下雪,不过一样的天寒地冻,教人生受不得。这种季节出兵放马就等于是在拿战马和士兵的性命来开玩笑。
寒冷的冬季,原本可以救活或是形若无事的小伤口一样可能致命。虽然伤品感染的可能性降低了,不过破伤风和因为流血而冻死的可能性却大大增加了。
北方人对南方的天气有着错觉,认为南方比较的暖和,其实就曾志国而言,他宁愿选择在辽东过东,也不愿留在江南。这里湿气大,冬天的时候一样是零下的温度,虽然比较东北的温差要高出不少,不过这种黏糊糊的湿冷钻过了厚实的棉祅,让人觉得异常的不舒服。
想着远在湖北的阿济格,曾志国打内心深处同情这位在白山黑水长大的建奴亲王。这个冬天,他在襄阳应该会很难熬。
前一阵子,前明参将唐虞时上奏:“南京实形胜之地,闽浙江广等地,皆视其顺逆,以为向背。”
纵是此人不上疏,多尔衮等满洲亲贵心里也是清楚,如果想一统中国南方,则南京必须下,而且,要狮子搏兔,全力一击,扬州攻城一战的损失拖延和意外,绝不准许再次生。
有此宗旨。事情就明了许多。听说到了开春时。多铎也会南下。领着他两白旗地大兵与勒克德浑所部会合。而在四川等地平乱地豪格已经把大西军一路往更西南地地方赶走了。如果一切顺利地话。明年上半年豪格将会与阿济格会师。
这样地话。江南面临地压力就是史实版地两倍了。想到这里。悲天悯人地曾志国开始同情自己了。
但愿睿亲王老哥还是一样看中了豪格地老婆。同时又忌惮豪格地武勇和势力。暗中下绊子把肃亲王给弄死了……这样地话。清军地实力还是会受到一点影响地。
当然。只是一点而已。
还有多罗郡王阿巴泰。曾志国记得曾经在某个论坛里看到他被称为军神。这位郡王是老奴为数不多地还在世地儿子。勇武善战。凭着几千旗兵就稳住了山东。使得清朝在黄河以北地地盘日益巩固。如果不出意外地话。这个让曾志国非常谨慎提防地郡王也会出现在南征地名单里。
想一想这是多么恐怖地大名单……跟着多铎地有博洛和尼堪。这都是后来受封大将军专讨一方地亲贵。跟着豪格地还有岳乐。康熙年间三桂反。就是靠着此人稳住了大局。
还有巴布泰、多洛浑、硕塞、瓦克达……这些郡王贝勒,都是从征做战多年,不少人都是在崇德年间崭露头角,在清太宗的教导下和战火中成长起来的,任何一个人都能马上管军,马下管民,这是满清开国时的异数!这些亲贵如同烟花一般,就在清朝入关之前二十年到入关后的十年间猛放光彩,带着八旗兵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如果说满清能得天下是异数,那么这么一个小小的民族在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多可用的宗室亲贵,这不能不说是异数中的异数。
“这个名单,很华丽啊……”欣赏着军情司不知道怎么费心心力和财力人力物力搞来的情报,曾志国也只能摊一摊手,如此总结。
肃亲王豪格在清太祖和太宗的诸子亲贵中应该是公认的有勇无谋不能服众了,不然,也不会被睿亲王多尔衮压的不能动弹,身为太宗长子,旗主,亲王,居然不能继承他父亲的皇位。
不过,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带着硕塞等兄弟子侄亲贵,以一人之力平定四川。张献忠在大明皇帝治下折腾了十几年,没有人能伤到他一根毛,不过在豪格和硕塞、尼堪等人面前,八大王被一箭穿心,猝不及防之下就这么完了……想想大西军在后来抗清战场上的优异表现,如果张献忠不死,经营四川、云贵反攻两湖,孙可望可以压制,大西军没有内哄的话未必就不能成功翻盘……这真是天命运数!
在曾志国看来,纯粹从将军的角度来说……他宁愿把现阶段天雄军的所有将领一起打包,换一个豪格或博洛都可以……当然,最好是换阿巴泰。
不过睿亲王肯定不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也只能罢了。
天气阴冷,半空中虽然有太阳,不过只是一个椭圆的白色光圈,似乎一点热量也挥不出来。
北风呼啸,隐约还带着江风的湿气,更教人觉得湿冷难耐。
不过,今天在镇江的天雄军的将领们运气很好,因为平乱顺利,天气突然转冷,建奴大举南下的可能性无限的降低了……几件事加在一起,使得一向吝啬的曾帅突然大方起
。是下了令,所有天雄军战兵今天羊肉一斤,猪肉没有羊肉,不过也能拿走一块猪肉。
全军上下,都是喜气洋洋。
除上赏给士兵酒肉外,这一次参军、内勤、军法等诸部中的文职官吏都受到了嘉奖,特别是参军部军管司的人,更是受到了曾志国的厚赏。
军管司在半月前向苏松常镇四府派驻了八百余人,这一番大乱,死伤甚多,剩下的曾志国亲自召见,赏银,授予表现英勇出众平乱勋章,记功加转,于是原本一片惨然的参军部也有了一点喜气,不过,很多人失去了亲朋好友,仍然是悲伤难耐。
不过位于镇江城中心的镇帅府邸却是一片喜气,赏了士兵酒肉之后,大帅还是高兴,于是破天荒头一回,大帅在自己府中设宴,单独开一回小灶,宴请奉命赶到镇江的将领们。
现在他麾下也算是济济一堂了。
杨英明和张威,前现在掌管后勤部,居然也是挥了长才,把银子钱粮辎重物资管理的井井有条,比较起没有成立后勤部的时候,天雄军的辎重补给分配真是惨不忍睹,现在这样,杨英明的声望扶摇直上,很多将领偷偷的跑到镇江来拜杨将军,只求在分配军需物资的时候,杨副将能够优先考虑自己和下属的部队。
马红俊负责军法部,还是和以前一样,强硬较少通融手腕,人缘不佳的很。
王晓负责内卫治安,这个差使在平乱间复杂,在以后,可能会让他轻松不少。然后,就是亲兵营参将李天柱和各团的参将们。
这其中,有杨宣赞这样的淮扬子弟,杀人越货贩卖私盐出身的好汉子,有射术见长的淮扬镇原千总唐羽,有王朔王子伟这样的浙东子弟,华远山湖南卫所出身的军户子弟,武艺精强,开得四石弓,善使刀,枪术也算精强,他的破军团在枪术上,全军第一。
从山东流落到淮扬镇的陈陈士斌,听说祖上还是戚帅的幕僚,在崇德年间清兵入山东,其家大小三十六口全部死难,于是投军,后来辗转到了淮扬镇,投靠曾志国的时候已经是个千总了。
前辽阳巡抚张之子张云龙的选锋团极为刚健,勇武强悍不下于吕承志的刚锋团,军中上下,已经把吕承志与张云龙、李天柱三人相比较,在武勇上这三人不相上下,各有长处,不过,在塞外有十年马贼生涯的张云龙,在领兵行营和实战经验上,却是远远超过了这两位同样来自辽东的同僚了。
武班底已经是建立起来,虽然曾志国在悲观的时候觉得他们都不是名将的样子。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麾下的将军们各有特色。有的长于统筹,有的武勇过人且心细如,有的战场嗅觉敏锐,处事果断,有的任劳任怨,忠厚老实。
而回想起来,天雄军从天雄营那几百杂兵到现在成为一方之强藩,用的时间,也不过就是大半年而已。
有时候,曾志国也深夜推枕,只觉得自己的运气当真是好。扬州一战成名,史可法信任不疑,提拔重用,朝廷信他勇名,加意栽培。当是时,江南人心惶惶,乱了手脚,这才给他机会异军突起。
不然,凭他的根底人脉,想成为一方镇帅极难,想成就如今事业,更是痴人说梦话。
既然运气凭的这般好,就更应该如履薄冰。
饮宴之时,他自然不会把情绪带出来。
酒是上等好酒,还是史可法在时,阎尔梅等幕僚从南京带过来的上等好酒,江南人多爱喝黄酒,白酒嘉酿不多,眼前此酒,可能是得自江北。拍开泥坛,只觉香气四溢,引得人酒虫直往上爬。
曾志国也不多说,捧起碗来,笑道:“军中规矩,先喝再说话,饮了!”
他是主帅,如此豪爽,底下的将军自然凑趣,各人都是端起碗来,仰脸一干。便是张广仁和萧逸云那几个书生,也是各自喝了一大口。
酒一下肚,张广仁这个扬州人还好些,萧逸云却是苏州人,脸色涨的通红。
曾志国大笑,指着萧逸云道:“有心就好了,不要多喝。”
他酒后持筷,军中饮宴,自然也没有什么精致小菜,全是大盘子大碗的端了上来,满桌的肥鸡烧鸭,肥牛膏羊,堆的小山也似。曾志国自砂锅中挟了一块羊肉,嘻哈着嘴吃了下去,持筷乱点,让众人道:“来,这蘑菇炖羊肉味道极佳,大伙儿趁热吃。”
自天雄军成军以来,众人已经极少见到曾志国如此放浪形骸,不再拿着大帅的威严架子,当下都是奋勇当先,斩关夺筷,把一盆羊肉眨眼间抰了个精光。
眼前众人,除了寥寥几个文人书生外,全部都是厮杀汉子,哪一个的肚皮都是不小,这么一闹开来,大家当真是放浪大嚼,天雄军中规矩极严,将领平时吃的与士兵一般无二,这般饮宴自天雄军成立以来,还是破天遭头一回,除了李天柱有护卫之责,不敢当真放开,哪怕是马红俊身为军法官,这次却也是与众位同僚一起大吃大喝。
良久之后,曾志国放下筷子,打了一个饱嗝,伸手解开自己腰间的玉带,众人只道他有话要说,于是停筷等候,曾志国却是小声召来帅府的伙夫头子,问道:“今日的菜备的够么?我只道请了十几个将军,没想到竟是十来头狼。”
众人都是大笑,那伙夫头子也是旧人,熟不拘礼,也是说笑几句,这才下去。
打了这个岔,众人却也知道当是说正事的时候,于是略吃了一会,一个个便拍着肚皮,都道饱了。
“饱了好,这样一会影响食欲也没大不了的事了,一会就杀本次乱,以叛官与士绅先上断头台,本帅估摸着,晚上没有几个人会想吃饭了。”
此语一出,各人都是面色大变。
平乱之后,抓到镇江来有名有姓的大名士就有不少。前淮抚路振飞只是暂且客居松山,镇兵抓人时,此公出面干说,
了起来。
除了路振飞外,还有苏州巡抚霍达、巡按杨文聪等大量的朝廷命官,还有松江东林党人夏允彝、几社领袖陈子龙、陈继儒、吴易、黄淳耀、杨廷枢、徐沠、吴伟业、顾、佘怀、沈士柱、归庄、吴其沆、顾炎武、张等名震天下的大名士,东林复社的中坚份子。
除了这些人外,当真是数不清的名士风流,复社在二张主事时,加入社中的江南才子名士多达几万人,势力遍及整个南方,特别是江南一带,最为繁盛。而这一次,看来要被风吹雨打去了。
饶是张广仁与萧逸云对曾志国忠心耿耿,这一次,他们却不能不说话了。
酒席尚未撤下,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跪下叩,张广仁道:“江南文气,尽在此辈。其中,有不少人虽反大帅,却是品性高洁,耿介忠直之辈。几社的陈子龙,为官清廉,政声极好,而且,不重虚文重实务,对经世时务的学问也很注重,除了这些,连农耕水利的学问,陈子龙也多有涉猎。此人若杀之,太过可惜。”
萧逸云连连叩,道:“大帅,末将愿保路振飞,此人做为淮抚,能力有,见识高明,大行皇帝时,上十弊疏,件件切中时弊,朝野上下为之一振。只是积弊难返,大行皇帝没有采纳。不过,路某人在淮抚任上,爱民如此,协调诸将,立下不少功劳。建奴南下,他实在是势弱难支,这才逃至江南。前,总宪刘宗周上疏要杀他,这才又避祸江南。若是大帅杀了此人,亲痛,仇快!”
他却比张广仁要狡猾的多,张广仁为陈子龙说情,只是纯粹从陈子龙个人品格与能力出,这些,曾志国并不在意。而萧逸云却是把刘宗周抬了出来,他反对的人,曾志国想必会有点香火之情。
众所周知,这一次风潮闹的这么大,刘宗周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复社自二张逝后,社内事物混乱,已经渐渐离心,钱谦益老奸巨滑,绝不会与曾志国公然作对。唯有刘宗周回到南京之后,几次上疏痛责曾志国跋扈不法,请求朝廷严惩,而在他的鼓动下,不少复社中人从南京出,回到江南各地暗中联络官员士绅,最终闹出这么一场乱子来。
乱子如此之大,抓的人也实在太多。比如路振飞此人,就完全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事先谋划他并没有参与,事后只是出头说情,不过,一样被抓了起来。
而曾志国决定要消灭一个阶级,其间良莠不齐,一时哪能全部辨明清楚。
张广仁与萧逸云二人如此,他还在犹豫。
如果说气节品格,这些读书人中当然有不少好的,不过,如果因为这个就加以赦免,这一次与他为难的士绅官员之中,不少人都是有气节有担当的豪杰。这个陈子龙,他大约也有些印象,明亡之后,此人到处组织反抗,被俘后投水,仍被凌迟,是个好汉子。
吴易,著名的白腰党领,虽是书生,清兵过江后却时时带兵滋扰,后被捕,殉国。
顾炎武,著名的思想家,提出君轻社稷重的说法,与黄宗羲齐名。
吴伟业,好象是《桃花扇》的作,风流才子。
这些人,全部都是江南精华所在,自中国政治经济中心南移后,江南一地才人辈出,小小一块地方,几乎是中国灵气所聚,这一次变乱中被抓的,多是几百年后还享有盛名的大名士,江南文风之盛,当真是非别处可比。
两个心腹手下连连碰头,曾志国也是无奈,只得道:“冒襄和候方域现在还在镇江,这一次就没有为难他们。虽然也是复社,不过,上次写过切结之后,一向老实安份,这次虽乱,也没有出来搅风搅雨。既然你们一力为这两人求情,那么,叫他们写切结来吧,写了之后,本帅就饶过他们。”
他想了一想,叹口气道:“这一次,抓的名士有头有脸的就好几百人,其余有田产的,有诗名文名的,不计其数,总得有好几千人。总不能全都一刀斩了。再看看吧,做官时不贪而爱民的,在家时不仗着身份欺男霸女抢人田产的,都叫他们写具结吧,以后老实些,这一次也就罢了。至于朝廷的那些官儿,预先说好,在职在位的,这一次一个也不饶,不管是巡抚还是总兵副将参将,总教人都一并拿去杀了,以为后来鉴。”
有此承诺,张广仁与萧逸云已经是喜出望外。这一次,虽然是这些士绅名士们得罪曾志国在先,不过,毕竟其中有不少真是品格高洁,言行如一的人物,与那些欺世盗名的伪君子不同,当真一刀切了,两人想想日后当真是日夜不安。
有这样的结果,真是让这两人喜出望外了。
萧逸云见机的快,立刻又碰了一下头,道:“我这便去劝路振飞。”
张广仁接着道:“陈子龙那里,一定会叫他写悔过具结。”
两人站起身来,向着诸位同僚拱了拱手,便又急匆匆去了。
看着两人身影,吕承志倒是极为不满,只道:“大行皇帝临去前说,文官人人可杀,末将以为说的极是。本朝文官,虚言矫饰欺世盗名,说圣贤时则滔滔不绝,说经世时务时则一无是处。而且,言行不一,人前成仁取义,人后男盗女娼。大行皇帝一去,流贼入臣,东林复社中人,降了多少?待建奴入神京,这些君子可又有多少投降的!大帅,依我看,这些没有什么可惜的,既然在满意南掣肘,不如一并杀了,将来克复神京之后,慢慢作养,国家只要以科举取士,还怕没有人读书吗!”
他虽是武将,不过,这番话说的倒是有条有理。只是,诸人听在耳朵里,却是只觉有些刺耳。
曾志国也很疲惫,摆手道:“姑且待之,我亦非好杀之人。只要他们服了,倒不一定非得杀人不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