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徒子徒孙们,不都对师父心服口服吗?而且反而这些人是真的忠心于师父,似元璋手下的那些人,谁是真的忠心,谁是表面的,谁知道呢?”马秀英瘪了瘪嘴。
“他俩没法比的。”张冰玥一时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元璋的确是和师父没法比,元璋他但凡比得上师父的万一,这大业也早就成咯。”马秀英笑了笑。
张冰玥听马秀英这么说,便知道马秀英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了,好在马秀英这样子似乎也没有生气,于是张冰玥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师父和元璋本就是两种人,你师父只需要管好这个小家,但元璋需要管理的却是一个大家。我也承认,你师父这个性格有时候的确让人挺放松的,但这种性格,绝对不适合要管理一个大家的元璋。”
张冰玥知道,自己要是只一味的贬低高凡太高朱元璋,不仅不会让马秀英觉得开心,反而会引得马秀英过分解读,造成误会。所以张冰玥便只是说各有各的好处。
好在,此时丫鬟已经给二人都梳妆完毕,张冰玥便起身拉起马秀英的手,“好了,梳妆完毕,咱们可以去准备吃早点了,也不知道标儿和樉儿醒了没有,走,一起去接两个孩子过来。”
马秀英知道自家师娘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便聪明的接过话题,“嗯,想必这两个小家伙还在做梦哩!”
却正在此时,房门被人叩响,门外传来稚嫩的声音,“标儿/樉儿来给师奶和娘亲请安了。”
这时代稍微有些头脸的人家,通常孩子都会一大早起来给父母请安,但高家每天早上都是一家子在一起吃饭,加上高凡和张冰玥本身就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所以便没这个规矩。
当门外传来两个孩子稚嫩的声音时,张冰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露出笑容,“这两个娃娃被你教得这么好,看来以后将幼保院交给你我可以放心了。”
“哪有,是他们两兄弟本身就懂事,也不用怎么教。再说,这幼保院将来的孩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我不过是帮着料理一下生活罢了。”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房门口,打开了房门。
只见两个孩子站在门口弯着腰,而朱樉因为年纪太小,弯腰似乎还站不太稳,被嬷嬷扶着,样子滑稽中透着些可爱。
“两个小乖乖,快起来吧。”张冰玥忙是将两个小孩子扶着站了起来,看到朱樉那因为年纪太小又躬了会身而憋得通红的脸,一时有些心疼,“樉儿,来,师奶抱。”
朱樉却将目光投向了马秀英,似乎是在寻求马秀英的意见,直到马秀英点头后,朱樉才伸出双臂,笑着对张冰玥说,“抱。”
张冰玥抱起朱樉后,低声在马秀英耳旁道,“你对标儿和樉儿会不会太严厉了些?”
朱樉如今还不满两周岁,而就连拥有“大哥”身份的朱标,实际上也还未满三周岁,这么大的两个孩子,竟是一大早就要来请安,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还不敢站直身体,同为母亲的张冰玥实在有些看不过。
张冰玥甚至在想,是否是因为马秀英没有真正的当过母亲,所以不懂得心疼孩子,或者说,马秀英心里对这两个小敏留下来的骨肉虽然嘴上说视如己出,实际上心里却十分厌恶呢?
马秀英却无奈的摇了摇头,“师娘,您定是觉得我很狠心吧?”
说着,马秀英竟是一把将面前的朱标也抱了起来,二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就往饭厅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只听马秀英一边说,“其实对他们这么严格,都是元璋的主意,元璋说,很多习惯要从小培养,他说他小的时候家里穷,一家人只想着如何可以吃饱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更别说要如何培养孩子了。
所以导致元璋他如今有很多坏习惯无法改变,元璋他虽然没有因此责怪自己的爹娘,可他觉得如今自己有一定的能力了,便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走自己的老路。
再加上又有平安这个先例,元璋便觉得,师父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如此严厉,那师父做的肯定是对的,也这般严厉的对待自己的孩子总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我并不是说师父这样做哪里不对,但是我有时候看到这两个孩子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说到此,马秀英将怀里的朱标递给了身后的嬷嬷,张冰玥会意,也将怀中的朱樉交给另一个嬷嬷让她抱着。
放下孩子后,马秀英才又低声说道,“师娘您看,这两个孩子还不是我亲生的,我都会心疼,所以有时候我也很好奇,当初将平安送到军营中来,师娘作为亲娘,真的就不心疼吗?那一次平安被郭天叙用鞭子将后背打成那样,秀英本以为师父和师娘定是不会再将平安送上来了,哪知道平安的伤才刚好,就又被送了上来。秀英知道,我问这样的问题实在鲁莽冲撞了些,但秀英实在是不太知道师娘当时是怎么想的。”
提起这件事,张冰玥深深地叹了口气,“哎,做娘亲的,哪里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呢?别说自己的孩子了,自从做了娘亲,连别人家的孩子受委屈都看不得,你看我刚才见到标儿和樉儿一大早这幺小的身体就在门口行礼请安都觉得严厉了些,你觉得我会舍得平安去受苦吗?”
这也是她奇怪的地方,以自己对自家师娘的了解,自家师娘对自家孩子绝对是疼爱得很的,再加上刚才自家师娘对两个孩子的态度,就更是明显的看得出来师娘是很心疼孩子的。
所以马秀英点了点头,等待着张冰玥的答案。
“大概天下的男人都是这么想的吧,认为‘慈母多败儿’,想要儿子成气候,就得狠下心,对他严格要求。以前,我也担心自己的心软会害了孩子的一辈子,所以便由得你师父狠心地让平安呆在军营中。”张冰玥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