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刘禅带着狂喜的心境终于到达长安,但穿过巍峨的城门以后,刘禅终于失望了。偌大的长安城中,路上行人却只有三三两两,很多废弃的民宅和宫殿如同黑斑一样嵌在城市的版图上。难道用八米多高的城墙来守护的,竟然就是这样一个破败的城市?
“夏侯渊曾将关中富户迁如长安,如今才终于恢复了些许繁华。”魏延道,“当初新入长安,为防止这些人勾结夏侯渊,那些大户已被末将软禁在官府中。”
魏延见刘禅不肯多说话,便也不在多说,便照着庞统的指引,前往汉长安皇宫的三大宫殿去祭奠。照庞统的看法,占据长安,更多的是一个政治意义,而并非要得到什么一样。无非是向世人宣布“我大汉皇帝又回来了”。
长安城共有十二个城门,城中分做九个区,其中包括长乐宫、未央宫、建章宫。长乐与未央便占据了半个长安城的地皮,而建章宫却在城外上林苑中。但如今,这两个宫殿都只剩下了如同遗址一样的残洹。在庞统在指引下,刘禅一行人分别在宫殿遗址中寻到了几处“先帝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刘禅照着规矩一一的进行了祭拜。过后,刘禅来到魏延的府邸,也是当初吕布的府邸,这个府邸是当初董卓赏赐给吕布,如今物似人非,却做了魏延的官邸。
汉长安城面具三十六平方公里,是同时代罗马城的四倍,但魏延的官邸却是转眼便到。来到魏延府中,便仿佛来到了一个人才交流市场一般,一大群被俘获的文臣武将都被魏延“请”到了院子中来。当先的便是一脸落寞的郭淮,看到这个后三国时期魏之名将,刘禅忍不住想要告诉他在历史上他也是败在魏延一万骑兵手里。众多文臣见到刘禅,还是略带尴尬的施了个礼,而武将们却多是桀骜不逊的站在一旁。
刘禅登上主位,看着尴尬的场面,笑道:“识人乃朕之要务,识君乃诸公之能。今日有幸与诸公相逢于此,愿诸公助我。”众人虽有疑惑,却也纷纷答礼,刘禅一看有戏,便便命庞统招降各人。而刘禅此时所想的,却是另一个人,一个能以三千士兵用一个小城阻住诸葛亮十万大军的病将军:郝绍。
郭淮早在魏延未进长安之时,便已被魏延软泡硬抹而投降,也帮魏延写了个书信骗过毛介。在郭淮心目中,魏延攻破子午谷并非是战术的高明,而是战略的胜利,而能策动这个战略的,就是眼前这个二十余岁的青年皇帝。刘禅一进魏延府邸便已经感觉到了郭淮审视的眼光。
郝绍的府邸在城东的一个小院落中,几个侍卫守护着院落四周,走进院子就嗅到一股浓烈的药味,几个身穿军衣的大夫正在一旁争论着,见刘禅一到便行礼。刘禅赶紧将他们止住,让众人跟着自己小心翼翼的走进房中。郝绍正卧在塌上,面色一片死灰,旁边的一个垃圾筐里放着沾满血丝的绢布。刘禅刚刚走近,郝绍忽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顿时死灰的面色出现一阵猩红,刘禅赶紧将旁边一张绢来送到郝绍嘴角,郝绍一把接住捂在嘴上。绢布立刻映出一丝血色。
“多谢,”咳嗽后的郝绍面色多了几分精神,这个时候才发现房间中多了许多人。一个青年正将布着血丝的绢布扔进垃圾筐中,而身后正跟着魏延等一大群人。郝绍心中一动,便已经知道此人是谁,却冷声道:“阁下便是刘禅?”陈到正要喝止,却被刘禅止住,转身对着郝绍施了个礼,道:“正是刘禅,伯道有病在身,可是喉中有痰却吐之不出,咽之不下?”
郝绍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忽然眼光一厉,道:“将死之人,不敢劳阁下大驾。”
刘禅笑了笑,道:“今日刘禅乃是以医者之心来救伯道之身,并无他意。”
“以医者之心当如何?”郝绍冷笑道。“莫非阁下还是治必死之人?”
刘禅将大夫送上来的单子看了看,问道:“伯道可是感觉肺气闭郁、痰热咳嗽、声音嘶哑、咽喉疼痛。”郝绍点了点头。刘禅笑了笑,自己在读三国演义的时候,便从书中描写的症状怀疑郝绍所害之病,甚至还为这个天才将军的病症请教过很多医生。如今在现场看了这个与历史一模一样的诊断,立刻得出了结论,提笔在大夫送来的纸上一蹴而就。笑道:“此小病耳,何需劳动大家?”
郝绍将那方子要了去,刘禅知道这个时候的人所学相当杂,而且天才们多是多才多艺,绝非后来专读死书的所谓天才所能比。果然,郝绍将单子看了一下,只见上面写道:“贝母、干姜、五味子、陈皮、半夏、柴胡、桂心各三分,黄岑、桑白皮各两分,木香、甘草各一分,杏仁七粒,生姜七片。水煎服,一日一剂,分两次服。”这是刘禅在前世所了解治疗诸般久咳的最佳中药方子,郝绍越看越是惊讶,奇道:“阁下竟是良医?”
刘禅笑了笑,道:“非也,医人之病,刘禅只知皮毛,非我所长。”
郝绍笑道:“阁下所擅者,能医何物?”
刘禅将笑容收了起来,正色道:“朕擅医国!无论是支离破碎,群雄割据,又或是强敌环伺,民不聊生,朕必医之而后快。”
郝绍沉默良久,才接着道:“以阁下之见,如今之天下有何症,当如何医治?”
“内有五脏不谐,外有强敌环伺,此国之症也,”刘禅笑道:“当先理五气,顺阴阳,自强本身即可,若得罅隙,出强兵可征四夷,传文化可平天下。”
郝绍一听,顿时脸色一片红光,竟是忽然大咳起来,刘禅连忙将绢送到他的面前。郝绍一边拭着嘴角,一边道:“可惜名君难求,我大汉四百余年,明君却有几何,明臣几何,明政几何?”
刘禅听了,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半晌才道:“明君难求,则不必求之。朕以明法治天下,法不死,政不乱,纵非明君在朝,却有明法治天下。”
“此莫非陛下所以建内阁?”郝绍眼睛一亮,连称呼也改变了。刘禅点了点头,道:“正是,内阁之要,在制法,在选臣。朕立法治内阁,内阁立法治天下,纵有不明之君在朝,自有内阁可保天下明政不失。”
郝绍沉默半晌,终于长叹道:“陛下之见,非天下人所能及,郝绍不才,若能不死,愿助陛下建明政天下。”
刘禅忙道:“正有所求,不敢请耳。将军之病可照朕之所言,每日定时服用,可保将军康复。”郝绍勉强支撑起来,强要在塌上行见君之礼,刘禅挡不住,只好勉强受了,让其好生养病。
刚刚转出郝绍院子,郭淮等一干降臣忽然跪倒在地,高声道:“我等愿助陛下建明政天下,望陛下收留。”刘禅忙上前将郭淮拉起,让众人站起身来,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诸公乃天下人之表率。若不见弃,朕当为天下一搏,诸公助朕,乃朕之幸也。”
回到魏延府邸,庞统来报,称已将温明园修饰一新,可暂为行宫,刘禅便依庞统之见,暂住温明园。此时长安破败,比汉中尚且不如,更比不上成都。若要将都城迁到长安,非但无可用之民,而且重建也要大量的资金和人力。如今各地收购土地,改革税法,开路掘矿早已将大汉财政拖入赤字边缘,因此刘禅并无迁都之意。众臣所崇尚的是文景时期的将钱坏在库房里,而不是刘禅所说的赤字经济,虽然刘禅心知赤字推动经济的道理,却和这些即便是最聪明的人也说不清楚,只得听他们的,拼命攒钱。
次日,潼关来报,赵云围攻潼关一月未曾破关,又有新野来报,称曹仁有南下之象。刘禅与庞统等争议彻夜,只得让赵云统兵立刻返回襄阳,而长安,只得处于潼关的威胁之下。而马超等人从北地赶到长安,顺手带来的,还有名将徐晃。徐晃恶狠狠的盯着刘禅,让刘禅毛骨悚然,也让新近归附的臣子们觉得不自然。刘禅将徐晃送到郝绍府中,陪郝绍养病,只数日,曾经对曹操宣誓要做明君之臣的徐晃便赶到温明园,对刘禅宣誓效忠。
九月,成都来消息称马芸儿将生产,终于让刘禅生出满心感慨,恨不能立刻飞回成都。任命向宠为长安守备将军,并让魏延在长安组建雍州破虏军,编制在五万。马超照刘禅命令赶回天水,利用羌人武装以自己残留的一千西凉骑兵开始组建征西军,不过首先也得到了与刘禅一同赶回成都的命令。黄忠征北军则第一次面临真正需要征服的民族,鲜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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