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督主请低调
“娘娘——”
妙音阁,众宫人一阵大乱。
红景尖叫一声,急得团团转。
内侍们跃跃欲试,可见到那明灿灿的簪子头正紧贴着自家主子的面皮儿,也不敢贸然行动。
慧贵妃瞳眸惊然凝缩,一双眼几乎只能看到眼白,惊慌的闪转不绝:
“贱人…你这贱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女人恐惧而恼火,对云汐嘶嚷,声音完全走了样。
云汐抿唇轻笑,簪子头戳戳女人脸阔。
“啊!”
女人惊叫过后顿时闭口,停止了咒骂,生怕对方手上稍一用力,就将她细嫩的面皮儿戳破似的。
“姐姐,嫔妾闺名‘云汐’,不叫‘贱人’……”
云汐颦眉,佯装委屈,噘嘴酸声抱怨一句。
妆台前的女人颤颤巍巍,饮恨而不甘:
“你、你想对本宫做什么?别乱来啊,本宫的父亲是当朝丞相,手握内阁重权,受皇上器重。所以、你、你别乱来!”
“嫔妾想要做什么,完全取决于姐姐您想要对嫔妾做什么啊?”
云汐幽幽说完,面对铜镜中的女人脸勾了勾唇,笑容阴郁诡谲:
“姐姐出身丞相府,大门大户,必是形容得体之人。嫔妾相信,姐姐必定会宽以待人,不会难为后宫里的姐妹。”
被将军了,慧贵妃神色一沉,忿忿咬牙。
云汐直起身形,扔了手中金钗,掏出帕子为受伤的女人擦干血迹。
“不过是擦破一点头皮,血已止住了。”
转头冷然环视在场众人,澹然道:
“姐姐,请让你的人退出去,嫔妾有两句话讲。讲完,嫔妾立刻走。”
“这……”
到底做过亏心事,慧贵妃踌躇不定。
云汐旋身,凛笑:
“放心,你是丞相之女,嫔妾不过是个位居三品的贵嫔。害你?嫔妾不傻。”
慧贵妃宽袖一扬:
“你们退出去。”
接着,她酸溜溜含恨的目光怼向顾云汐:
“你有什么话,快讲!”
云汐向窗边走近,极目看向万里晴空之上穿云而过的大雁:
“贵妃姐姐,嫔妾此生所求不多,只图在后宫安稳过日,并不会妨碍到姐姐你。姐姐如今已是一品贵妃,又有显赫出身,日后自可平步青云,无人能及。”
“哼,你不必与我说尽好听话!”
慧贵妃手捂伤口,艾艾起身:
“你以为你装作可怜本宫就会相信你的鬼话了吗?你图安稳?你出手打伤静乐郡主,事后不但不肯悔过还在自己宫里设宴。昨晚若非你身子不济,现下恐怕早已侍寝承了雨露。如今你再次出手伤了本宫,像你这等粗野的妇人既是进宫前嫁过人,能进得后宫就该感恩戴德,恪守后宫规矩!”
“呵呵,姐姐的消息倒是灵通。”
云汐拂袖一个转身,与贵妃脸对着脸。
对方却误会她又要做些什么,面容惊惧,唇瓣抖擞着后退之时脚跟踩到裙摆,趔趄倒地。
云汐冷蔑笑过,拾步走到女人对面,徐徐蹲身,眸光寒冷如铁,紧紧的困束了女人:
“说了半天,其实姐姐与良妃五人一样,都是对嫔妾二嫁皇家之事有所忌惮,偏偏皇上待嫔妾不薄,这就让你们坐不住了。
姐姐,妹妹曾经入宫为先帝爷嫔妃之婢,识得这后宫里的把戏。若是她们背后没人指使,断也不敢到嫔妾宫里趾高气昂。今日洗劫了景阳宫,若觉得嫔妾软弱好欺,明日便会想法设法要嫔妾的性命了。”
慧贵妃脑子“嗡”的一声,面色发白,僵僵看着云汐:
“你、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嘛。你居然怀疑本宫…怀疑本宫指使那五人吗?”
云汐起身,目光依然死死绑定了女人神情仓皇不安的丑态:
“妹妹又没说那人一定是姐姐,姐姐何苦自己接下来?”
“你!”
“行了,嫔妾该讲的话讲完了,”云汐歪头看了看缩成一团的女人:
“彼时姐姐算计嫔妾,而今嫔妾为姐姐梳妆时失手伤了姐姐,一还一报你我两不相欠了。
妹妹还要提醒姐姐,良妃五人禁足未解,倘若嫔妾再出意外,这妙音阁怕也盛不下姐姐,唯冷宫地广偏僻,倒是适合姐姐清修自省。”
迈着悠闲步伐走出寝阁,背后摇曳的珠帘那头随即释出幽咽悲凉的哭声。
云汐笑看大殿里宫人们慌乱的冲进寝阁,轻浅提裙走出了妙音阁。
显轿经过琼花玉栏,树后冒出三个脑袋来,她们正是静乐郡主与她的两个宫婢。
朝景阳宫仪仗消失的方向瞟过一眼,静乐两手叉腰往树干淬去:
“呸,狐狸精,有病不在宫里养着还到处乱逛,害我们玩个躲猫猫都玩不痛快。”
宫婢月心扁着唇瓣,搔着眉心:
“郡主,咱们玩咱们的,她们走她们的,干嘛见她们一来就要躲?难道您还怕那云贵嫔不成?”
一语正中下怀,女孩干瞪着眼,脸红过耳,支支吾吾:
“什、什么,谁怕她?本主、本主分明是闻不惯她身上那股子味道。你们没人闻得出吗?那分明是股子狐骚_味儿,难闻死了!”
两只洁白喷香的小手一个劲的正在扇空气,突听宫道上有人喊:
“郡主、郡主你在哪儿啊?”
“咦,是小喜子。”
静乐郡主由着宫婢搀扶,跨过玉石围栏,跳到宫道上:
“小喜子,你乱叫什么哪?本主出来玩会儿,早就和老祖宗打过招呼了。”
“哎呦我的郡主,奴才找你半天了……”
尖嘴猴腮的小太监两手摘帽,袖口抹干一额的汗水,上气不接下气:
“奴才这回可是立功了,奴才特地跑来告诉您,九王爷出事了……”
静乐“啊”的大叫,眉眼急灼灼的扯住小太监的衣袖:
“九叔怎么了?快告诉本主!他是不是又喝醉了闯祸了?是不是得罪了皇帝哥哥,还是与大臣们吵架了?”
“哎呦不是、都不是。”
小太监把头晃得好像拨浪鼓,看了看道两边,逐的凑近女孩,在她耳畔一刻低语。
女孩越听越气愤,陡然巴掌挥起甩了小太监的一掌:
“简直岂有此理!九王府居然敢来女人?”
“郡主息怒啊,”小太监跪在地上,挤眉弄眼委屈巴巴的:
“奴才得了信儿告诉您,您不赏奴才,反而打了奴才。”
女孩容色烦闷:
“哎呀起来起来,本主一时没搂住火嘛,赶明儿赏你一张银票。眼下本主要出宫去,月心、星幕,还有你,即刻随本主杀去九王府!”
——
京城,王爷府。
华南赫全身酒气未退,浊红惺忪的凤眸促狭成缝,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眼前五名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几人是礼部从皇宫教访司挑选出的妙龄少女,差人专程送到九王府上,供其恣意消遣。
这五名女子个个年岁不过十六,身穿华丽精美的衣裙,体态婀娜,五官清艳,即便是浅妆淡抹,一颦一笑也足以勾人的魂魄。
“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圣恭安。”
见到银发红装的华南赫,她们如雪精魅的脸上没有太多惊讶的表露,好似一个个麻木、没有感情的傀儡娃娃,晶莹的唇瓣始终盛放着极致的笑容。
华南赫负手,呵呵一笑道:
“不愧是宫里送来的礼物,果是尤物。”
目光在徘徊不定中变得几分酥软,华南信对一头梳垂花发髻的蓝裙少女勾勾手指。
女孩腰肢扭捏着走到他的面前,微微福神,口中娇滴滴一声呼唤:
“王爷。”
华南赫当众拥美人入怀,修长的食指挑开女孩的衣襟,眼神轻浮的向那峦峰涌动之处瞧了瞧。
“认得本王吗?”
二指捏了少女的下巴,华南赫眼波轻荡。
女孩被夹得肉皮儿生疼,却不敢随意发作,掬起一丝苦笑,嗓音微颤:
“回王爷,奴婢、奴婢认得您。您、您是当今圣上的九叔,逍遥王华南赫。”
“本王这满头白发,你不怕吗?”
少女向男子的头上看过一眼,微喘着恭维:
“奴婢不怕,王爷五官俊美昳丽,形容异于常人定有天赐过人处。奴婢倾慕王爷,愿入府服侍王爷。”
“你这小嘴倒是会说,吃酒、耍钱,玩女人,这也算是过人之处?”
愕然无语的少女被男子一把推开,站立不稳跌在地上。
男子摸出素白的帕子擦摸手指,笑意冷戾:
“你这张巧嘴本王倒是喜欢得紧,来人,把人拖下去,将这张嘴给本王剜下来!”
一片痛哭哀求声中,那四名美女眼睁睁的看着两名佩刀侍卫闯入花厅,拖走了那名被吓昏厥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