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
“臣女只能说,是机缘巧合。”
“机缘巧合?你给我说说,一个没落的伯府六小姐,怎么就跟天下第一大寺庙结缘?说到底,你才多大?”
“这么龌龊的事,瑶儿遇见,有什么益处?正是因为夜梦,来求大师渡劫,谁知道,这命数里有的,躲是躲不掉的,反而是阴差阳错的赶上了,差点儿送了命。”
“。。。。”
清河这才回头看看跪在地上的齐瑶。
“差点儿送了你自己的命,还差点搭上恒一的命!”
话里透露出极不满意,也暗自有一些庆幸。
跪到腿酸,齐瑶也没明白,清河长公主为何十分生气。直到此刻。
原来,是为了恒一。
只是,长公主为何对恒一如此回护?
上一世,似乎自己从未发觉长公主跟恒一的往来。
现在,齐瑶站在清河的位置略一思索,大约明白了。
“不要自鸣得意。你以为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玄机?”
就在此时,长公主冷冷的声音,从上面丢了下来。
齐瑶松了一口气。
能这样损她,长公主是在生气。这气,到底发了出来。
若是她不理不睬,不问不嗔,才是祸事。
“请长公主教诲。”
齐瑶真心实意的回答道。
她能猜到的,是长公主寄身佛寺,自然需要一个能为自己提供便利,跟自己有交情的方丈住持。
除此之外,恒一的身份,天下佛教徒的敬仰,清河也都是极为看重的。
所以,自己将恒一牵连进来,差点毁掉清河的倚仗。
恐怕,恒一之所以有如此名望,清河也功不可没。
幸好,自己吩咐天巧去告知了清河。
本来只是为了求援,想长公主的风卫天下无敌,自己误闯净地,发现了大佛寺赫人的秘密,能庇护自己的,最近的,就是这位师姐了。
齐瑶有些汗颜。
这事如果被鲍二爷知晓,会不会狠狠嘲弄一番自己?
都到人家窝边抢草吃,还不知道人家就是一体。
怪不得,如云一到,根本不多问,就痛下杀手,将普诚手下绝杀,一个活口都没留。
原来,就是为了维护恒一长老。
只有普诚死了,这个秘密捂死了,才不会被人翻出来利用。
在佛门净土大开杀戒,长公主手段真是狠辣。
“我并不是为了护着大佛寺方丈,恒一没了,我还能再找一个更听话的来。”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清河的话音立时飘到耳边。
齐瑶伏地叩首。
换一个住持容易,要能笼络住天下信男信女的心,可不好找。
不过,假以时日,清河长公主的势力,依旧能扶持培养出一个来。这一点,齐瑶深信不疑。
“你今日擅自闯入,差点坏了本公主的大事。好在结果不算差,也是你的运气好。”
“瑶儿莽撞,原来这件丑事,长公主早就知道。只是因为今日瑶儿发现,才扰了长公主的安排。”
没错。
这件事,风卫已经开始暗中调查了。
只是因为普诚谨慎,他们没想到,普诚竟然将恒一长老修行净地变做据点。
而净地出入很隐秘。
跟齐瑶这样的玲珑剔透心的人儿说话果然舒服,一点就通。
清河欣赏的看着低头“懊悔”的齐瑶。
这个师妹,没有收错。
邓昭是因为可以信任,但往往说起话来,令清河长公主郁闷不堪。
这世上,可以信任,又可以聪敏到一听就明白的,居然是眼前这个小女儿。
“不然你以为如云怎么那么快就去了?这个普诚,实在该杀。我们找了许久,也没想到去净地找。他竟然以此要胁恒一,早就该死!”
“他的来历,长公主必然已经知道,臣女猜测,这不会是他第一次为之。”
“唔。。。。我已经命人去五台山了。”
“总是会有蛛丝马迹可查。恒一大师是太轻易相信他人了。臣女多嘴,普诚面相,实在是忠奸难辨。迷惑众生,也是有的。所以,恒一长老佛性天生,才会信他。”
“今日去的人才回来。说普诚在五台时,便不守规矩。将一个女弟子骗了。女弟子先是迫于他势力,忍气吞声,后来是事情闹了出来,他只好灰溜溜的出来了。”
门轻轻一响,如云轻手轻脚进来。
“长公主,都妥当了。”如云低声道。
所有痕迹都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了。
清河微微点头,如云做事,向来干脆利落。
“不只是我在查,皇上的人也没闲着。显然已经有人把事情捅到宫里了。”
为了赶在皇上之前知道真相,清河长公主的风卫,已经竭尽全力了。
因为始终抓不到现形,风卫这几日也十分恼火。
“原来臣女今日也是有功德的。。。”
是啊,不是齐瑶,普诚的行迹也没这么快被发现。
“所以,本公主才饶了你。不然,就是本公主不介意,皇上那里,你也未必过的了关。”
清河没告诉齐瑶,皇上十分恼怒。
如果大佛寺垮了,天下佛教徒群龙无首,立时大周就要乱。皇上还指望征伐北离南诏呢。所以才恼怒。
怎么此事皇上也知晓了?
清河接着道,“你现下知道今日危险了?本公主救你,也是因为你若出事,必得牵连到我!”
这正是齐瑶求援的原因之一。
她是清河师妹,大佛寺又是清河修行之处,她在这里出事,清河摆脱不了干系。
“大佛寺怎么也算是天子钦定的国寺,这里出一点事,可是要动摇国本了。皇上挂心是必然的。你可知道,谁这么在意大佛寺的声名?你也不必瞎攀扯,你那点道行,是猜不到的。”
“告诉你吧,是皇后。”
果然猜不到。
齐瑶心里纳闷,清河插手此事,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这个长公主,看来自己上一世并未看透,倒是被她把自己看得清楚。
皇后。。。。
皇后娘娘深居简出,跟皇帝早已夫妻情淡。外面都说,皇后从嫁给皇帝便是摆设。
可近来,她对宫里大事似乎都很有兴趣。每件事后面都有她的影子。
而长公主对她,竟然颇有忌惮。
一个无宠的摆设,却让素来连皇贵妃都不放在眼里的清河忌惮?皇后只怕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