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今天真是解气!”罗嬷嬷鼻子发酸,要不是忌讳周围人看见,就哭出声了。
她跟着邓氏施施然在众人目光里朝外走去。
本来怕太太伤心,没敢告诉梅姨娘可能有孕的消息。谁知道太太突然发威,这是嫁进恒安伯府十余年,第一次扬眉吐气的日子。
主子肯爱惜自己的面子,跟着的人也有了胆气。主子懦弱,下人也受气。
受了这么久气,怎么觉得今天才是真正有了掌家娘子的感觉呢?
还是当着族里那些老爷们。
就连二太太今天也被太太怼的哑口无言。
二太太看热闹的心思,只怕连初柏她们这些小丫头都看出来了,
最后被太太说起顾姨娘,二太太今天够喝一壶的了。想想二太太回去气得嘴歪口斜的样子,这些年积攒的委屈和不甘都在今天发散了。
邓氏一直走到自己院门外,在游廊下看着那株碧桃,忽然默默叹口气。
“嬷嬷,我现在彻底明白了。以前是我糊涂,你看看老爷的样子,我竟看不清。梅姨娘,就为逞强,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罗嬷嬷没敢接话,今天太太连着遇到这些事,现在说话又透着古怪。
“太太,进屋吧。风大。”
邓氏树下又站了一会,才抬头平静的进了房子。
“娘,你先别气了。”
齐珂忍着听了半日娘的委屈。皱着眉头打断徐氏的气恼。
“娘怎么能不气?那梅姨娘稀里糊涂的怎么就怀了身子?你说,这孩子真是你大伯的?怎么这么巧?还有你那个大娘,以前梅姨娘挤兑,她都接不上来话,居然今天拿顾姨娘说事,还指桑骂槐,把老八的死来堵我。。。”
齐珂没等她说完,开口问:“大娘的事先不说,娘不觉得,梅姨娘今天是有备而来?”
“。。。可不,她早就想拿孩子救自己,自然先都捂着,等你爹说要送去家庵才当着族里翻出来。”
“不是。。。我总觉得姨娘今天表现很安静。。”
徐氏还在想大太太当众挑拨顾姨娘跟她的老八,说完就走了,她不好为自己说话,三姨奶奶一旁看自己的眼神,那样直勾勾,虽然一言未发,可她觉得简直就像是一条冰冷的虫爬在后背。
听齐珂说完,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什么?梅姨娘,,,好像被吓住了,一直都跪在那里哭。。。”
“我就是觉得这个才奇怪。不说大伯父成日不在家里住,梅姨娘这个年纪,哪里就这么容易有了。再有,梅姨娘不是能耐住性子的,娘就想想,若是咱们,听到被送去家庵,怎么也要辩解几句的。。。况且她的口齿素来不差。。。”
“珂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徐氏没听明白。
齐珂就是心里有个疑影,说不清楚古怪在哪里。知道自己的娘被气糊涂了,所以不再提此事,安慰了几句,就出来了。
宁王府邸。
许久没露面的齐三老爷慢条斯理端起杯子,将杯中酒一点点啜饮。
喝酒如同做事,急了享受不到其中的快意。
而同桌而坐的另外两人,一个阴郁的如同外面的天气,黑茫茫,夹杂一股暴风雨气息。
另外一个,脸上的戾气越积越多。
“三爷,怎么会出岔子?”
宁王问的,是皇城司指挥使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