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指挥使来皇城司后,第一次使用自己的权柄,便把情同一体的魏小公爷气跑了。
他命他的两个小童将苏顺抢了过来,还坚决不允许随后赶到的刘长青再提人去审问。好脾气的刘长青脸色一白一黑的也走了。
气冲冲的魏小公爷跑出皇城司后发现自己也没地方可以去,回国公府他怕被他爹问,赵陇今日的作为,那就是丧尽志气,可是要他出卖朋友他可做不出来。
举目四顾,魏小公爷发现自己在这世上好像没有几个朋友。再一想,这话也不对,天巧和齐瑶今天的助力就很义气。。
去看看这世上仅有的朋友。
天色很暗,雪花纷飞,扑扑簌簌在地上积了很厚一层。
路上早就没人了,寒冬已至,不用宵禁也没人想出来。
一路上念叨着齐瑶跟天巧屡次肯帮他,又不嫌弃他的臭名声,给他送药解毒,往南诏送亲也帮他大忙,洗了他的冤屈。对了,还救了自己。虽然是天巧的师姐对自己下手,可那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这样的才是朋友。
再想想自己为了助赵陇来皇城司,每日辛辛苦苦对付刘长青的暗箭,结果这家伙见了那个苏顺就忘了义。
齐瑶送走了二哥齐璋,见又菱已经好了许多,便要她先回去休息。
转身去看天巧。小公爷却坐在榻前。齐瑶有些怒,小公爷连忙道,“那个丫头我点了睡穴,不妨事。”
凝云趴在桌前,呼呼大睡着。
“你怎么又来了?”齐瑶有些生气。今日天巧受伤,就是因为面前这个无法无天的臭小子。
魏小公爷听着齐瑶的数落,垂头丧气。
他怎么知道天巧被人暗算了?他今天只顾盯着赵小爷了。
齐瑶发作完,见他低头认错了,也不好再说。
正好也有事情问他。
“这么说,赵陇是奉了圣命去皇城司密查什么去了,今日之事,是刘长青设计他,要当场抓他?”听完小公爷的消息,齐瑶慢慢的思索着。
小公爷连连点头。“只是后来场面乱了,加上我早就防着,刘长青失手了。”
“不对。”齐瑶摇头。
当然不对,绿么和苏顺显然都跟宁王有关,虽然绿么说自己只是逞强技痒,但怎么就巧遇苏顺,而苏顺确实是宁王府里出去的。
宁王在这里想得到什么呢?
“宁王?”小公爷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一闪。
立即有了气力。
怪道今日事事不顺,果然没那么简单。
宁王跟皇贵妃对皇后娘娘突然回宫一直都十分提防。正在立储关键时候,任何异动,他们都不敢大意。加上皇后一回宫,就安排赵陇到了皇城司这个极为重要的地方。
“宁王定是为了那个郑阎王!那个郑阎王跟刘长青打得火热,这么说,宁王出手,是想赶走赵陇,好让郑阎王接手皇城司。。。。一定是这样!”
小公爷越说越肯定。
掌握了皇城司,就能掌握宫里宫外一切秘密力量。这对宁王争储有诸多好处。
齐瑶还是摇头。
前世,郑伯忠确实接手了皇城司。但那是在宁王做了皇位后。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有得手?如果一切如旧,他现在也得不到皇城司指挥使的位置。
“要说觊觎皇城司指挥使的位置,也未必只有那个阎王。你提防的那个刘长青,就没有想法吗?”
小公爷立即点头,“没错没错。刘长青在皇城司十余年的资历,一直没有机会。但那些人却都是他一手扶植训练出来的。我们到了后,只有一个空名头,连调动几个人都很难。”
齐瑶对皇城司的印象一直不好,不过,以她上一世为宁王筹谋的经验,皇城司里,绝对不可能一潭静水。再加上她也听闻,上一任指挥使中毒之事,所以判断刘长青不会简单。
可是,苏顺被扔到皇城司门外却是奇怪。既然解了赵陇的围,又为何还将他送到赵陇手里?
这一点任小公爷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是郑伯忠所为,他并不是要帮赵陇,而是不想让刘长青立功。
但苏顺砸在郑伯忠手里也没什么用,又怕宁王追查,所以依旧送回皇城司。
宁王出手,怎么会如此简单,只为嫁祸给赵陇?扳倒赵陇,指挥使位置也未必就能给郑伯忠啊!
但宁王却连绿么都舍出来了。
要知道,上一世,宁王对绿么是多么宠爱。最后送给郭解,也是为了皇位才舍的,更别说绿么死后,他一直念念难忘,此后常常一个人悄悄抚琴。
“一定还有目的。那个苏顺。”齐瑶开口道。
“苏顺?”没审问出来就被气跑了,小公爷还不知道面具男苏顺的名字。
“嗯,我知道,赵陇来皇城司是另有企图的。”小公爷对赵陇现在还是很生气。
他问过,赵陇却不承认。但他觉得,赵陇以往做事并没有如此荒唐。而到皇城司后,却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其他人或者不敢确定,他却觉得有异。
“我拿不准他在暗中查什么,可是他肯定在找什么东西。”
“这么说,赵陇来皇城司,是另有使命。如果不是皇上给他安排的,就是皇后娘娘了。”齐瑶这时觉得有些明白了。
赵陇来皇城司如果是查找什么线索,一定跟皇后娘娘回宫的真实原因有关。
沉默了一刻,齐瑶将以前的记忆仔细搜索了一遍,也没想出什么来。
上一世,关于皇后娘娘,宁王并没告诉她太多。
皇后娘娘离宫必然有什么隐情。可是,因为她一直置身事外,并没有人关注她的下落。大约在皇上离世前后,她就没了消息。
小公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我记得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是关于皇后娘娘的。”
他那时刚刚习武,最喜欢藏来藏去。也喜欢趴在房梁上偷听。
魏国公那天在书房迎客。客人戴着帷帽。
来人跟父亲十分熟悉。言谈里谈及了什么孩子,又说皇后娘娘总是有疑心的,暗中还在到处打听。
父亲也长吁短叹,最后两个人又约定,绝不能泄露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