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孩子,讲究一个血统纯正。
就算找到,皇上也不能轻易相认。
宁王被提醒,高兴起来。
但是,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没有得到太子之位前,自己还只是一个有点竞争力的皇子而已。根本随时可以被皇上丢弃。
所以,皇后的势力,对自己依旧是一个威胁。
这些年,皇后在离宫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度日,自己这位亲娘,风风光光,舒舒服服占着人家的巢穴,哪里会不恨呢?
想让沈妃跟皇后化干戈为玉帛,沈妃绝对做不到,而皇后,隐忍多年,突然回宫,目的也不会那么单纯。
所以,皇后不可能支持自己。
之前,老九只是有一些希望,但现在,如果皇后助力,难保不会发生新的变数。
这样一想,他又笑不出来了。
“娘娘,你现在知道,你该做什么了吗?”
沈妃点点头,“当然。你也该搬进太子府了。”
宁王满意的点头,“该怎么做呢?”
沈妃眼神幽深,“好,本宫先不跟她争。总要让你父皇知道你的委屈才是。”
宁王扶着她慢慢坐下,沉声道,“是的。如今,只有父皇觉得娘娘委屈了,才会让娘娘顺心。跟皇后争,是最不划算的。娘娘要多受些委屈。。。到儿子有出息时,娘娘才是惟一的皇太后!”
“那,椒房殿那个呢?”
“她不是笃信神佛吗,到时就还是让她去替大周祈福吧!”
沈妃想着那时,惬意的笑了。这么孝顺的儿子,自己也没什么委屈的。
宁王便告辞走了。
剩下沈妃看着屋里福寿五彩瓶里供着的一枝初绽的梅花,忽然觉得风寒刺骨,耳边反复响着宁王最后丢下的那句话,“再说,要是她找不到,或者找到的只是一个尸首,她哪里还有心思跟娘娘斗?”
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何妃先前刚因为生了老八得意,被自己看破点了一句,她不就乖乖的,让老八从此就绝了心思?
宫里的生存之道,就是弱肉强食。
安郡王从宫里出来没多久,太医署的医正李纲就赶了过来。
李纲现是太医署医正,在没有太医署令的情况下,他就是太医署总管。
李纲只有三十来岁,医术来自家传,家里三代都吃太医署供奉,他对妇人之病看得极好,又深谙宫里这些不得与人说的秘密,因此深得宫里贵人们的信赖。
所以,现在他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把持太医署几年了。如今,修炼的烟火不沾,做事妥帖圆滑,不该说的绝对从他嘴里探不出究竟,该说的也都三缄其口。
他知道,宫里贵人的事,小事也是大事,太医也是捧着脑袋过日子的。这刀尖上的日子,可没有必要强出头。
前段日子,一听到民间痘症爆发,他立刻便命令太医署杂科的翻遍典籍,搜集救治诊疗的法子。
可偏偏一个对症方子都没有找到。
那些医书里,只是记载了得病之人的症状,几次稍大一些的疫症,死亡人数。然后就是后来如何烧了村子,掩埋尸首的纪录。
他也不是专攻这一行,实在没有办法可想。而整个太医署目前也只能束手无策。
医者父母心,他去城外悄悄看过那些流民。看着流民无药无医,每日都有人无奈死去,弥留的病患身上面上爆痘,高热,他心里也很难过。
可是他没有办法。
所以,只好装聋作哑。
但差事总归逃不过,这会儿一听闻安郡王回来,署理流民一事,他便赶紧过来了。
路上,冰雪难行,严寒难当,他却一身一身的冒汗。
一会儿怎么跟安郡王回话,难道,说太医署无能,面对痘症,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流民,还是赶紧杀掉的好,否则,很可能很快就蔓延开来。
如果只是做为一个大夫,他说这些话只是出于一种大夫的本能判断,给安郡王出这个主意没有问题。而做为太医署医正,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啊。
越觉得为难,路却越短。
平日觉得十分难行的路,现在巴不得再长一些。
硬着头皮,李纲报了名号,求见安郡王。
“李太医,”安郡王正在换衣,看样子是要出门,“路上说话吧。”
李纲只好答应一声,随着安郡王往外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总觉得安郡王身边有一双眼睛,不时瞟过来,上下打量。
齐璋等安郡王他们都上马了,自己稍等了一下。
那个李太医,面色有难,站在那里局促不安好一会儿了。
“喂,走了!那边的,还不上马?”齐璋冲着那边喊道。
太医们在宫里给皇上嫔妃们瞧病,也都是好言好语的接着的,外面那些世家大族来请,还要看给不给面子,不是大车大轿,一般太医都不会随便接诊,更何况他这个太医署医正!
但看样子,这个一身玄色大氅的公子根本就没准备给他安排马车。
他可不会骑马啊!
“这位公子,能不能行个方便,借个车轿,我,,我不太能骑马。”他不认识这位公子。
看起来,也是一位世家哥儿,可是好像从来没跟他们打过交道,所以对这事不清楚。但这时也顾不得许多,只好出口相求。
其实是因为齐府这几年没落,能请来的太医不过都是老相识,才肯给个薄面,也是三回有一回借口有事。而以李纲的身份,他们是请不到的。
“嗨,什么不太能,就是不会呗。什么事不能直说,非要扭扭捏捏?”齐璋粗声粗气道。
转身给小厮挤了个眼,“快去,把后面刚接人回来的大车套来!”说完便跟着安郡王一行走了。
李纲刚才只顾担心,脚下靴子已经湿透了。听见齐璋给他安排了车子,十分感激,连忙道谢。
一会儿,小厮赶过来一辆破破烂烂的车。
李纲不敢再说什么,赶紧上车,追着安郡王而去。
京郊外,一个个布篷子开始泥泞,污秽不堪。而流民太多,那十几个帐篷外,还有许多人倒在那里,无奈的跟寒冷搏命。
萧轩脸色十分难看。可他也不能责备户部,毕竟早上才安排下来的事,再快,也赶不及运来稻草,毡布,搭建更大的帐篷。
李纲跳下马车,脸色冻得青紫。那是什么马车,慢不说,上面的轿围破了几个大洞,这一路,吃风吐雪,他可是冻透了。
到了安郡王跟前,想要回话,牙齿却忍不住上下磕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什么公子,本官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愁,你这故意害我,是为啥啊?!
李纲说不出花,眼神斜飘过,瞪了一眼齐璋,生生把心里一股怒火压了下去。
哈哈,忘了近日龙抬头,李太医可是遇到混不吝了,可是齐璋为啥要为难他呢?,,,,再求票。猜出来的留言哈,下一个出场的人物名字就跟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