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您说奇不奇?”何贵妃言笑晏晏的,跟皇后说着悄悄话。
皇帝头风发作,已经摆驾回宫,留下皇后陪着今日好日子的沈皇贵妃。
皇上一走,太子匆匆领着郑伯忠退下,八爷带着安王也散了。一瞬间,众人各自聚在一起玩起来,下棋喝茶吃果子,仿佛刚才的事从未发生。
沈皇贵妃只觉得肚里实在憋屈,儿子酝酿许久之事显然功亏一篑,而自己的生日倒是儿子的人给自己添堵,一口恶气在心里堆积,发又不能发,皇帝也气走了,她还得陪着皇后佯装高兴。
看着魏皇后跟何贵妃和睦的谈笑风生,沈妃知道,她们心里此时不知道有多高兴、不知道怎么嘲笑她呢。一阵头晕目眩,可还得面色如常的陪着说话。
“沈妹妹,沈妹妹。。。”
魏后叫了两声,沈妃心不在焉,未曾听到。
身边宫人伶俐的取了茶递过去,她才醒悟。
“娘娘今日好日子,只怕诸事繁杂,顾不过来,有什么事可是妹妹可以帮忙的,皇贵妃娘娘只管吩咐。”一旁的何妃善解人意的说道。
沈妃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本宫有什么忙的,都是太子的孝心。。。。方才是吃的点心有些腻,倒让人想打盹儿。”
看着何妃亲切笑脸,沈妃心里十分想给她笑盈盈的脸上来个一大嘴巴。
笑吧,不就想看我笑话吧?可太子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们再嫉妒也没用!
魏后轻道:“你只顾舒服要打盹儿,倒没听见何妹妹方才的话。”
沈妃眨眨眼,方才心里乱,确实没听她们说什么。
“何妹妹听说你的病有如今大有起色,恰好方才去便殿偶遇齐府里小姑娘,忍不住也让她给瞧了脉,果然是好脉息呢。就听脉,都知道她爱喝冷酒,睡觉不老实。我听着也是稀奇,太医院里好太医不少,可在咱们女人这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症候上,能诊的清楚明白,可不稀罕?”
何妃啜了口清茶,用帕子掩掩唇角,道:“要不说这次疫症处理的及时妥当,听老九说,也是她暗暗出了大力的。
臣妾今日听她说的好,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倒是想赏她个什么,可想来想去的,也没想着个合适的。娘娘您说,可给个什么玩意儿好呢?”
魏后点头道,“何妹妹这倒提醒了我。皇帝那日来我宫里,也说起此次治理疫症十分得力。还夸说齐府里姑娘养得好,我还纳闷,说疫症呢,又没头没脑的夸起齐家姑娘来。原来有这么个缘故在里面。”
何妃笑道,“可不是,连着皇贵妃的病也好起来,我瞧着,皇贵妃身子健朗,有力了许多。连皇贵妃日常喝的茶,听说都是她特意给调制的不是?
这可越说越欢喜,今日趁着皇贵妃的好日子,一并跟皇后娘娘求个恩典,皇后娘娘不拘赏她个什么,可比我给的面子大。”
沈妃听着两人一言一语热闹非凡,说的都是齐瑶。这个齐六,什么时候攀附上何妃了?
何妃地位低贱,也没什么好东西赏人,这是撺掇着皇后撑面子,还拿我来说事。
不过,齐六给自己治病也实在是用了心,不说别的,前几个月病重,每个月都要换方子,那方子太医院看了都说精妙。如今这身体着实的好多了。
即这样,你们要赏就赏,本宫就不参与了。
于是沈妃也不接话,只撇着嘴角喝茶。
魏后冷眼旁观,见沈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知道她是不会管的。心里轻叹一声,也不知沈氏靠什么得宠这么多年?!
何妃从一来就安了心思要给齐瑶讨赏。先夸了医术,又特意提起疫症大事,话里话外的,不单单是医术好,还替国解忧,不好好封个赏都说不过去!又怕沈氏出么蛾子,拿调配茶来堵她的嘴。
这样的心思,沈氏也不知是真没瞧出来还是装糊涂顺手推舟。
不管哪一样,沈氏这心思比起何妃来,都实在不能看。
魏后微笑着看向何妃,“这样的孩子实在不多见。又生的好,做事又大方,还能替咱们姐妹解忧,又能为国分担。本宫看着,赏些玉器金银的倒没什么意思,不如给个县主,一来让人知道,一心为国做事的,朝廷都忘不了,这封号她是应得应份。
二来,就冲皇贵妃身子康健,能替皇上、替本宫掌好六宫,这份功劳,竟是极大的。
两位妹妹觉得可好?”
皇后敕封一个臣女做县主,虽有先例,也实在是罕见。
皇家后族里受封的,那是因为身份贵重,或者家里有大功劳,或是要嫁入皇室,给抬身份。
齐瑶一个伯府姑娘,得封县主,大周立国来算得罕见,实在是大风光。
这个恩典,给的着实不小。
皇后一出口,沈妃何妃都愣了,片刻明白过来,何妃忙起身叩拜,替齐瑶谢恩。
沈妃反应终是慢,何妃已经谢恩了,她想想也没理由阻拦。再者,在她生日给齐瑶一个恩典,说起来,也是给她做面子。
见两人都不反对,魏后点点头,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便都起身回宫了。
上面有意给齐府六姑娘封县主的消息,一下子就散开了。其时宾客正在道别,有的已经上了马车,可下面的丫鬟婆子忙忙碌碌,来来往往,消息不胫而走。
这一日,齐府可是出了大风头。
先是齐府闺阁风闻有差,齐六小姐在水亭与人偷会,被当贼人堵住,抓了个正着,而且,有人说,这消息正是齐府自己家小姐透露的!
结果众目睽睽下,齐六小姐跟着何贵妃出现了。谣言不攻自破。
这也没什么,自然是她家家风不严,自己家小姐起了内讧,论起来,齐府还是丢人。
谁知就在风言风语不断时,人家要封县主了!
这至少是说,皇上皇后对齐六小姐圣眷颇浓,齐六小姐很得宫里贵人的青眼。人家又是清河长公主的师妹,又跟何贵妃交好,还在皇贵妃寿诞时定下封赏县主,定然皇贵妃也十分青睐。
放眼整个大周朝,还有谁比齐六小姐的风头更劲?
没等齐瑶到家,恒安伯府里也尽皆知晓了。
齐瑶刚进自己院子,齐老夫人身边的乔嬷嬷就来传话,老夫人让她去一趟朝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