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见顾伽罗一脸的不以为然,显是没把顾琳回来哭诉的事儿放在心上。她蹙了蹙眉头,提醒道:“香儿,你刚出来,不知道外头的事儿……顾琳这件事,不能掉以轻心。老夫人跟前,也须得谨慎行事。”
顾伽罗一怔,她知道宋氏从来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宋氏既这么说,定是外头发生了什么。
忽然,顾伽罗的双眸闪烁了下,一副懊恼又无奈的样子。原因无他,顾伽罗终于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问题——
当初顾伽罗‘红杏出墙’被送进铁槛庵,为得就是保全顾、齐两家的颜面,两家对外宣称顾伽罗身体不好,去了庄子休养。是以,除了内务府、铁槛庵和顾齐两家,外头的人并不知道顾伽罗被关进了大齐赫赫有名的贵族女子监狱!
而这次顾伽罗为了逃离铁槛庵,不惜将这件事暴露出来,虽然在顾伽罗讲述的故事里,齐顾氏是被冤枉的,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但还有一句话,叫做‘无风不起浪’,再难听些,叫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在许多人看来,顾伽罗即便没有做下那等丢人的事儿,那也有些迹象,否则,齐、顾两家怎么会把她送到铁槛庵?好吧,即便现在顾伽罗又被证实确实无辜,被放了出来,但在世人心中,顾伽罗已经跟‘***’搭上了关系。
这年头讲究连坐。顾伽罗的名声有了瑕疵,连带着顾家其它的女儿也受到了影响。尤其是那些正欲说亲、或者刚刚嫁做人妇的顾家女,受到的影响最大。
顾伽罗皱眉,低声问道:“母亲,可是外头有什么怪话?”社会舆论不是她顾伽罗一个人的人,她能利用,旁人也能利用。
宋夫人见顾伽罗反应这般敏捷,完全不是过去那个‘冒牌货’的蠢模样,心中暗暗高兴,她道:“也没什么,就是有几个不入流的茶楼里有人说一些、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故事,含沙射影的将你编了进去——”
顾伽罗脸色微变,喃喃道:“是谁这么狠毒?竟是想逼死我呢。”
顾伽罗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宋氏:“母亲,是齐家的人干的,对不对?”她泄漏了一些齐家的秘事,还借机坑了齐家东府一回,齐家那位平安大长公主若是能忍下,那才是奇怪呢。
宋夫人点点头:“世子爷命人去查过了,是齐勉之做的。”见顾伽罗面色不好看,她又安慰了一句:“放心,世子爷已经去处理了,相信用不了几日便会处理好。只是,你的名声会受些影响。”
顾伽罗脸上闪过一抹愧色,喃喃道:“都是我太急躁了,思虑不周,这才——”
宋氏伸手拍了拍顾伽罗的手背,道:“好了,母亲明白你的心思,你也是为了能早日离开铁槛庵,虽然鲁莽了些,但这法子还是不错的。”想想顾伽罗一个人被关在铁槛庵里,身边没有得用的人,在任何自由都没有的情况下,她还能想出这样一个计策,并成功脱身,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稍有瑕疵,也属正常。
“你能平安出来,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以后可以慢慢弥补,”宋夫人柔声说道。
顾伽罗想了想,缓缓点头,“母亲说的是,我以后定会谨慎行事。”原以为出了铁槛庵便能松一口气了,没想到她还有更严峻的麻烦要处理——洗白名声啊!
“……顾琳在夫家受了委屈,这才回来哭诉,”宋夫人压低声音,悄声对顾伽罗说:“老夫人又是个耿直的性子,听了顾琳的话,或许会生你的气……老夫人若是说了什么严苛的话,你、你也忍着些。”
顾伽罗长长吐了口气,可以想见,回到顾家后,迎接她的将是什么。
……
“呜呜,祖母,孙女真是没脸再回去了,婆母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可孙女看得出来,婆母已经厌弃了孙女……”
一个长相与顾伽罗有六七分相似的年轻女子趴在个年逾五旬的老妇怀里哭诉,女子很是委屈,“以前她任着性子肆意妄为也就罢了,好容易嫁了人,却还这般……呜呜,家里的名声都让她给带累坏了,我在婆家受些委屈也就罢了,家里其它没有出嫁的妹妹们,又该如何?”
“……琳儿,你别难过了,伽罗也不是故意的,她性子直,咱们自幼一起长大,你还不知道她,她是真没有坏心,”就是总办一些让人痛恨的事情罢了。
姚希若柔声劝着,娇美的面容上写着同情与无奈。
“表姐,你就不要再帮她说话了,你为她做再多,她也不领你的情,”那女子,也就是顾家二房的大小姐顾琳,猛地抬起头,满脸愤恨的说道:“她做的那些事,旁人遮着掩着还来不及,她倒好,居然还有脸闹出来。现在好了,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顾家的女儿不守规矩、不遵妇道,呜呜,顾家几十年的清誉,眼瞅着就要被她给糟蹋了,如今大伯和大伯母竟然还要接她回来……哼,难道就不怕她回来后继续折腾?咱们顾家,到底要被她毁成什么样子啊!”
“琳儿,伽罗她是清白的,否则铁槛庵也不会放她出来。”姚希若表面上是在为顾伽罗说话,可一字一句都在撩拨。
果然,一听‘铁槛庵’三个字,顾琳的面容扭曲得厉害,恨声道:“铁槛庵?那是个什么地方?京城所有犯了大错的女眷才会去那种地方,顾伽罗倒好,在那么一个污浊不堪的地方呆了一个月,就算她是清白的,在那里待过了,她的名声、顾家的名声也就毁了!”
“琳儿……”姚希若一脸为难。
“嘭!”的一声,顾家老夫人一巴掌拍在了炕桌上,“好了,都不要说了!”
……
马车摇晃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正午前抵达了京城。刚刚过了城门,正欲往顾家所在的坊区赶去,几个身着青衣的婆子气喘吁吁的跑了来,拦住了几辆马车。
不多会儿,一个婆子战战兢兢的上了宋氏所在的马车,低声说道:“夫人,老夫人说二小姐刚刚回来,定是又累又乏,不必赶着回府,索性先去城郊的庄子住些日子,待、待休息好了,再、再回来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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