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哥儿,齐严之,齐令宜的嫡出长子。
三年前被父母打发到京城,一来是求学,二来是想在京里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
奈何小小少年涉世未深,刚出家门,便被别有用心的柔儿缠上,设下一张温柔情网,将齐严之罩了个严严实实。
清河县主查出柔儿的底细,但碍于齐严之,不好直接处置,着实费了些心思才把这个祸害弄死。
说起来,县主也是蛮无奈的,如果齐严之是自己的儿子、而非侄子,那就方便多了。根本无需麻烦,直接揪着他的耳朵,一边怒骂笨小子、一边将柔儿的真面目告诉他。
可对上齐严之就要多想一想了,唯恐一个弄不好,让侄子生出不好的想法,继而弄得和齐令宜一家都生分了。
虽然那件事处理得麻烦了些,但结果总是好的。
过去三年,齐严之一直乖乖在京华书院上学,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门第相当的朋友。
平日里参加参加诗社,跟着师兄、同窗们去外地游历一番,短短三年的时间,当年那个青涩、腼腆又单纯的小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成熟、稳重的翩翩佳公子。
去年过年的时候,齐严之特意回了趟家,与许久不见的父母弟妹团聚。
胡氏见到儿子,又是激动又是高兴又是心酸。儿子的成长和变化让她高兴,可错过儿子最关键的蜕变,又让她有些失落。
但总体而言,胡氏对如今的齐严之非常满意,对于悉心照料、管教他的兄嫂十分感激。
所以,此次回京,胡氏一见面就忍不住表露出了对大嫂的感谢之情。
“严哥儿是个好孩子,像他父亲,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书院的先生们都非常喜欢他,来年乡试,定能给你考个举人回来。”
县主对齐严之也诸多满意。教养了这几年,孩子总算长大了,也懂事了。
县主还想着,待找个合适的时候,让齐谨之给他透一透柔儿的事。
齐家藏有奇宝,不知多少人暗中惦记。类似柔儿的事,极有可能会再度发生。
齐严之是齐家的子孙,虽然他们这一房已经算是旁支了,但齐令宜对于家族中的一些秘密还是知道一些的。
齐令宜知道了,难免齐严之也会听说一点儿。
为安全计,还是从根儿把问题彻底解决为好。
现在胡氏进京了,县主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可以卸掉一些了。至少在齐严之的管教问题上,她可以移交给胡氏。
打发了顾伽罗和齐敏之,县主借着跟胡氏商量齐严之婚礼的名义,拉着胡氏在暖阁里密谈。
“……竟有这样的事?严哥儿没给家里惹下大祸吧?”
胡氏出身宋国公府,祖上也曾跟着高祖爷东征西讨,况她做了齐家二十多年的媳妇儿,对于齐家的宝贝多少听说了一些。
当年齐家出事后,齐令宜忧心忡忡,大醉了一场,酒醉中,他曾经跟胡氏嘀咕了几句:幸好老祖宗留了后手,否则咱们齐家将一蹶不振。
胡氏不敢多问,隐约知道齐家有着朝廷都忌惮的神秘火器。
偏偏自家儿子单纯、善良,生平头一次独自出门就给家里招来一条美女蛇,险些危机家族。
时隔三年,事情早已过去,可胡氏听了清河县主的话,还是忍不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呵呵,没这么严重。严哥儿只是心善,这才被歹人利用,幸好并没有给家里带来什么麻烦。”
县主忙拍拍胡氏的手背,笑着说道:“事情早就过去了,原本我不该再提。但现在京里不太平,咱们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严哥儿马上要成亲了,来年考了科举,也能计划着入仕了,有些事就须得谨慎起来,切莫被人钻了空子才是。”
胡氏连连点头,“大嫂说的极是。这次我回来,就想着多呆些日子。新媳妇过了门,我好歹亲自带一带。等她诸事都上手了,再回去不迟。”
原本胡氏还想着跟兄嫂提一提丈夫调回京城的事,但听县主这么一说,她火炭一样的心不禁冷了下来——京里不太平,他们回来做什么?还不如远远在江南多给家里弄些产业。
“你这个打算很好。严哥儿的媳妇儿是梁国公吴家的女儿。细算起来,咱们齐家和吴家是老亲,祖母去了,两家的关系才渐渐淡了下来。”
县主缓缓的说道:“但不管怎么说,齐家和吴家是姻亲,如今亲上做亲,严哥儿娶了吴家三房的女儿,也是难得的缘分。吴家的女儿我亲去看过了,模样好、教养好、品性也好,除了父亲早亡,竟是无一处不好。”
“是呢,我对吴家小姐也甚是满意。我娘家的嫂嫂写信去苏州,恭喜我找了个好儿媳妇呢。”
提到未来的儿媳妇,胡氏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当初给齐严之议亲的时候,齐令先和清河县主操了不少心,精心挑选了几户人家,命人逐一去调查,而后把一大摞的调查资料送去了苏州。
齐令宜和胡氏拿着资料反复研究,又是命心腹去京城核实,又是询问齐严之的意见,最后才敲定了梁国公的侄女吴氏。
现任梁国公是齐令先、齐令宜的表兄,按照这个关系算下来,齐严之和吴氏也是表兄妹,只是关系已经很远了。
而且单看门第,齐严之能娶到吴氏女,多少有些高攀的意思。
毕竟齐家已经不是勋贵了,而吴家还是公侯之家。
但如果将两家的亲戚关系摆到明处,外人倒也不会说什么。亲戚嘛,爵位没了,多年的情分还是有的。
如此,也就不会有碎嘴的非议齐家高攀,笑话齐严之配不上吴氏女了。
县主点点头,胡氏满意就好,老爷和她的辛苦就没有白费。
她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契纸递给胡氏,“这是隔壁胡同的一套宅院,谨哥儿在西南弄了些产业,怕引人非议就没有放到明处,老爷和我商量过了,咱们的祖宅没了,你们一家回京后不能没个住的地方,暂且就住在这个宅子里吧。”
胡氏拿着契纸有些无措,不知该不该收下。
县主笑着说,“收下吧,虽然是谨哥儿捣鼓出来的产业,可到底用了老祖宗留在西南的人脉,按理应该归到公中,只是咱们的情况四老爷应该也与你说过了,那些产业不好让人知道。少不得,你们要吃点子亏了。”
胡氏明白了,赶忙笑着说:“瞧大嫂说的,咱们一家子骨肉,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嘴上这么说,胡氏却将房契收了起来。
县主见了,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老四一家都是明白人,这样才不会生出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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