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开始。
芝兰书院这边参赛选手16人,临风书院那边参赛选手22人。
双方在烟雨阁楼下会面时,萧琼枝意外发现,萧金甲萧金甲居然也在列。
再看双方赛事中的参赛选手名单,萧金甲居然还是临风书院方,唯一一个有资格参加古风、绝句、律诗三项类型赛事的学生。
就连仪太子,也只是参赛绝句、律诗两项,而轩太子,直接榜上无名。
这就奇怪了。
萧金甲根本不喜欢作诗,没花什么心思在这上面,诗作水平并不入流,怎么会突然这么厉害?
莫非也像自己一样,临时抱佛脚,获得开悟,有了大突破?
萧琼枝十分好奇,在双方书院院长致辞完毕,比赛即将开始之前,特地溜到临风书院的席位那边找萧金甲。
仪太子就坐在萧金甲旁边,比萧金甲先发现她。
他今天着一身织金锦浅蓝色窄袖长衣,令原本颀长的身材,更显得长身玉立。
白净英俊的脸上,精致五官,还是那么让人赏心悦目。
尤其一双微扬的桃花眼,不仅如女儿红般酣醇醉人,还在他颔首向她致意时,带着些许期待与笑意,非常瑰丽迷人。
萧琼枝下意识多看了几眼,才还以礼节性地浅浅一笑。
这时,萧金甲也注意到了萧琼枝。
他像是早料到她会好奇,把她带到一边,压低嗓门,眉飞色舞地问:“枝儿,你来,是不是想问我的诗,怎么能都能过初赛吧?”
萧琼枝重重点头。
萧金甲咧嘴一笑:“因为轩太子、事先帮我搞到了初赛的题目,还让他的军师,预先帮我改好了,我为参加初赛所作的诗。”
“啊?那他为什么帮了你,他自己却没有参加初赛?”萧琼枝不解。
萧金甲不无遗憾地说:“我也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参加初赛,后来听他身边小厮说,这是他未婚妻杜芊芊的要求,怕他太出风头了,会引来一些无知贵女的觊觎。”
原来杜芊芊是轩太子的未婚妻?
萧琼枝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月初萧金甲和轩太子送自己上学的一幕,怀疑杜芊芊有可能、针对这个才这么要求的。
毕竟当时谭慧和廖双双、廖对对,还就这事跟自己吵架了,后来甚至闹到太爷爷萧轩亮面前,整个芝兰书院的学生,无人不知。
萧金甲却像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她目光亮了亮,又说:“对了,那小厮还说,杜芊芊上个月在太爷爷安排下,去你们芝兰书院做插班生了。”
“我刚看你们书院参赛学生排名时,她的名字就排在你的后面,你是不是认识她?”
萧琼枝摇摇头:“不认识,不过,我昨日看了她写的律诗,她诗里面透出来的才华和真挚情怀,很令我欣赏。”
“都写什么了?”萧金甲好奇。
萧琼枝于是把杜芊芊那首诗,给萧金甲背了一遍。
萧金甲大吃一惊:“这个杜芊芊太大胆了!居然直接写她想男人的经历!参赛诗写这种内容,是想勾引谁呢?”
“真没想到,素以家学渊源深厚著称的、堂堂南祁国丞相杜令左,居然会有杜芊芊这种放荡形骸的孙女,轩太子殿下摊上、她这种未婚妻,只怕有得作难!”
“什么有得作难?金甲,你跟枝儿在说什么?”白玮琪突然插话问。
他刚刚就坐在、萧金甲背后不远处,萧琼枝来找萧金甲时,注意到了他,但是没料到、他会突然悄悄跟到这边来。
她不喜欢他这种自来熟的作派,装作没听到他的问话,眼睛只盯着萧金甲,没有理他。
萧金甲则直接多了,立刻板起脸,冷冷地斥责他:“白玮琪,我们兄妹说什么,是你一个外人该知道的吗?”
“如果我都要算是外人,那么轩太子呢?”白玮琪早已经习惯了、受萧金甲的冷遇,面色不改地伸手、指了指萧金甲与萧琼枝背后的大树。
萧琼枝抬头一看,发现树上居然坐着轩太子!
他着一身金锦玄衣,端坐在一根约摸碗口粗的大枝桠上。
左手夹几支笔,右手捏张纸,纸上有绘画的痕迹。
然而,他一双如夜空星子般神秘而清朗的丹凤眼,却是似笑非笑地盯着萧琼枝的,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透她的内心一般。
不过,虽然背后非议人家的未婚妻,确实不是好习惯,但是他躲树上偷听自己、和萧金甲说话,也不是好习惯。
更何况,非议他未婚妻的人是萧金甲,不是自己。
萧琼枝可记得,自己刚还夸过、杜芊芊“诗里面透出来的才华和真挚情怀很令我欣赏”的。
她丝毫也不心虚,倒是有点担心萧金甲太尴尬。
她看向萧金甲,故意讪笑着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又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哥,你现在喜欢乖巧的姑娘,就以为天下人都喜欢乖巧的姑娘,你以后依然会喜欢乖巧的姑娘?”
“我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过个三年、五年、十年后,你会不会换品味!”
萧金甲明白,她这是在借机替自己解围,连忙接话:“枝儿说的很对,感情的事,确实不可以一概而论。”
“是我糊涂了,现在马上要开始比赛,我们还是各自回自己座位,好好做准备吧。”
“嗯。”萧琼枝乖巧点头,转身就走。
轩太子却突然从树上跳下来,拦住她的去路,将手里的纸递给她看:“三气郡主,看看,我这幅画,画得像不像你?”
画上是一只神气活现站在枝头的鹦鹉。
它前额和面部都有白蓝相间的斑点,嘴棕黄色。
脖子和齐腰部位,是一圈圈黄色、紫蓝色的波状条纹。
腹部桔红色,腰部、下体碧绿,喉部有红褐色小斑点,尾羽又浓又长,绿中泛蓝,脚则是蓝中泛青,看起来很漂亮。
不过,鹦鹉最炫的技能是学舌,不是长得漂亮。
萧琼枝明白轩太子,在挖苦自己多嘴饶舌,板着脸回答:“不像。倒是有几分、像某个偷听别人谈话的家伙。”
“那我们让它自己来评评。”轩太子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回答,说完,吹了一声口哨。
从他刚跳下来的树上,马上飞来一只鹦鹉,落在他的肩膀上,其形象,与他画里的鹦鹉,一模一样。
看来,他是早就呆在这里、给鹦鹉画画了,并不是特意来偷听、自己和萧金甲谈话的。
萧琼枝知错就改,诚恳地说:“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你应该比我和我哥,早一步到这里,不算是偷听我们谈话。”
“明白就好。”轩太子要的就是她这句话,马上让开了路。
倒是一旁的萧金甲,趁机凑上来,看着轩太子肩膀上的那只鹦鹉,好奇地问:“你这只鹦鹉头上的伤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