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诡异的是,轩太子的外婆一直都并没有因为敲门声,而被惊醒,那个在外面敲门的人,也一直仅仅只是敲门,并没有直接开口说话,呼唤轩太子的外婆开门。
容期用时光阵法带萧琼枝和轩太子观察事物时,取景角度切换比较困难,通常都是固定在某一个视角空间之内,不会轻易切换。
比如现在,虽然萧琼枝能清楚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但她的视角,只能局限在轩太子外婆的卧室里,看不到外面是什么人在敲门。
于是,随着敲门声越来越长,她心里的好奇也就越来越重。
“轩太子,你觉得,会是谁,在敲你外婆卧室的门呢?”又过了一会儿,萧琼枝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好奇地转头问轩太子。
“应该是我外婆家里养的一只鸟。”轩太子说。
“啊?”萧琼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家养的鸟,会在夜里,一直去敲主人卧室的门呢。
“这只鸟,据我外婆说,是在她出生那天,从外面,飞到我姥外公家里的。”
“它的外观有点像野鸡,上的羽毛很漂亮,会飞会跑,能听懂人话,照着人的要求去行事,但是它不会鸣叫。”
“我外婆在嫁给我外公之前,很喜欢这只鸟,夜里睡觉,都要抱着这只鸟,才能睡得着。”
“她在嫁给我外公时,特意把这只鸟也带到了她和我外公的新家。”
“我外公是商人,而且是个很勤奋的商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会有至少两百天,要飞到全球各地,去视察名下公司和工厂的运作况,亲自洽谈一些重要的合作项目。”
“所以,他觉得,他不在家里的子,我外婆能有这只鸟陪着,也不那么孤单,好的。一开始,对这只鸟的态度,非常好。”
“只是,后来,他发现,这只鸟,不管他在不在家,每天晚上,都要找我外婆一起睡觉。”
“如果他把他跟我外婆卧室的房门关上,不让这只鸟进去,这只鸟就能在门外,用嘴巴‘笃笃笃!笃笃笃……’地敲一整个晚上的门。”
“他难以忍受,一怒之下,每次回家后,都会让人把这只鸟,抓起来,关押一阵子,直到他再次外出,飞往全球出差为止。”
“子长了,这只鸟对我外公,内心充满怨怼,有一次,悄悄逃出来,背着我外婆,偷袭我外公,试图啄掉我外公的眼睛,我外公忍无可忍,要杀了它。”
“却被我外婆发现了,很生我外公的气,坚持要回娘家,开上车就走。我外公只好开车去追。路上,发生车祸,我外公就这样去世了。”
“后来,我外婆知道了这只鸟,偷袭我外公眼睛的事,无法原谅它,把它放归了大自然。”
“这只鸟却舍不得我外婆,时常夜里悄悄飞回来,啄我外婆卧室的门,似乎仍然想要像从前一样,跟我外婆一起睡。”轩太子认真说。
萧琼枝仔细听完,心里一阵唏嘘。
她早就知道,动物的心智,不如人,有时候,偏执起来,比人更可怕,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从来没有、特意去养过任何动物。
包括萧金甲送她的那只鹦鹉,要不是看在是萧金甲送的份上,她都不大可能接受的。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萧金甲送她的那只鹦鹉,多智近妖,也不是一般动物的心智,所可以比拟的。
应该,也就不会存在过于偏执的时候吧?
对了,瑶光钗的器灵也多智近妖,但是,在对待虬太子的态度上,就忠诚到近乎偏执。
所以,这事,还是要小心一点好。
“轩太子,你那只鹦鹉,以前没有什么、非要跟你睡之类的毛病吧?”想到这里,她有些不放心的问轩太子。
“没有,不过,那只鹦鹉很特别,多智近妖,喜欢听人夸,恼恨被人说教,你当面说它一次不是,它能背后偷偷骂你百次、千次。”轩太子微笑着说。
“啊?那我哥当时跟你要鹦鹉时,你怎么不把这事告诉他?”萧琼枝吓了一跳,不高兴的说。
轩太子苦笑着解释:“你哥第一次跟我打赌要我的鹦鹉时,我说了,你哥他不信,后来,我们在烟雨阁附近树林相遇,你哥带着你,再找我要鹦鹉那次,我倒是忘记说了。”
“好吧,那看来是我误会你了。”萧琼枝只好说。
不过,她心里觉得有些郁闷。
她平生最讨厌叨唠的人和小肚鸡肠的人,那只鹦鹉居然能因人当面说一次不是,就背后偷偷骂上百次、千次,太叨唠、太小肚鸡肠了。
幸亏那只鹦鹉现在是跟周美杏在一起。
她在心里拿定主意,打算以后就当把那只鹦鹉,送给周美杏了,不再找周美杏要回来。
光圈里,这时,画面一变,开始进入了轩太子外婆的梦境。
老人家的梦境还是很美的,有蓝色的大海,有蔚蓝的天空,还有青葱的岛屿,各种各样飞来飞去的小鸟、蝴蝶,以及在岛屿树林里、山路间奔走的小兔、小松鼠等小动物。
老人家本人,在梦境里,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年轻美丽。
她正微闭双目,盘腿坐在其中一座靠海的最高岛屿上。
她的双手手掌一上、一下,交合在一起,看起来像是正打坐练功似的。
过了一会儿,从她后,突然飞过来一只很大的、看起来跟传说中的凤凰很相像的漂亮鸟儿。
那只鸟一到老人家的边,就绕着老人家的头顶约莫两、三米高处,不停来回地飞着。
然而,老人家浑若未觉,继续是一副打坐练功的样子。
那只鸟有些不高兴了。
它停止来回飞翔,从老人家头顶的位置,低下头,语气悻悻地对老人家说:“丁香兰,我可是凤族的王子,比你这条化蛟不足百年的小蛟龙,要尊贵多了!”
“你要是继续这样无视我,就别怪我不君子,对你用强了!”
老人家丁香兰终于睁开了眼。
她目光淡淡地扫那只鸟一眼,语气很冷地说:“殷东郎,你既然自觉份尊贵,就应该自重,不应该降尊迂贵,出现在我面前。”
“而我,为龙族,从来不认为,你们凤族,会比我们龙族要尊贵。”
“我都不嫌弃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跑过来碍我的眼,你还有脸怪我无视你么?”
“你以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