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先前萧湛说过不想再见到陈笑,可是到底没有真的把她逐出萧家军。毕竟她是鹿鸣麾下,赶不赶她走还是经过鹿鸣同意。
然而眼下,陈笑一再惹怒他,这让萧湛忍无可忍。
陈笑惊诧地跌坐了下去,“王爷,我……末将只是……”
“闭嘴!”
萧湛厌恶地皱皱眉,什么情难自禁这种恶心的话,她竟然有胆子说得出口。
而且,她从离镇南王府不远的地方就开始跟踪着自己,便就代表她很有可能在暗中盯着小妖怪。她素来心胸狭隘,盯着小妖怪能有什么好事?
萧湛不想让他家小妖怪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存在。
他甩下陈笑,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转头就走了。
陈笑跌坐在地上,眼中晶莹的泪珠滚滚落下来,她就只是想多看他一眼,这也有错么?
为何他要这么残忍,连自己这样默默地望着他的机会都不给?
“陈将军,我说过玉面修罗是天底下最无情之人,眼下你可信了?”
忽然,她身后走来传来一个诡笑的声音。
那人穿的一身白,身材矮小,五官普普通通,扔在人堆里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然而,他那双眼睛却乌黑乌黑,仿佛瞧不见眼白,令人觉得十分诡异。
他缓步向陈笑走来,冲她伸出手,“陈将军,还是到我这边来吧!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陈笑嫌弃地皱了皱眉,一把将他的手拍开,“你给我滚开!”
男子眸光一冷,“陈笑,你别太任性。你姑丈,已经把你许给我了!你以后便是我的人!”
陈笑站起身,冲他冷哼一声,骂道:“你这个矮子,休想!我姑丈又不是我亲爹,我凭什么听他的。你给我滚开!”
男子神情一寒,漆黑的眸光闪过一丝杀意,他身子一闪,扼住了陈笑的咽喉,“你方才叫我什么?矮子?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最恨别人说我矮子。”
说着,男子手下不自觉地加重。
一股寒意从陈笑心底涌上来,眼前男人黑漆漆的眼睛更像是会置人于死地的深渊。
“你……你……放开……我!”
陈笑用力拽着男子的手,可没练到男子的手越收越紧,让陈笑有瞬间的窒息感。
男子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陈笑的脸颊,手下松了松,“记住,以后不要说我不喜欢听的话!否则,我会杀了你!”
陈笑吃痛一声,心里陡然升起惧意,眼前的人,就是个变态!她不能与他硬碰硬,否则吃亏的会是她。
想了想,陈笑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对、对不起,我……我错了。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那么拼命地活下来,绝不能死在这种人手里。
不就是讨好他么?她又不是没讨好过自己讨厌的人。
放轻松,她做得到的!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求求你,饶过我这一次吧!”
陈笑脸上浮现出柔弱哀怜之色,这种表情她小时候做过多次,简直是信手拈来。
男子见她示弱,不由得勾了勾唇,“这样子,才乖巧。”
说着,男子松开了手,陈笑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角余光却睨着身前这个比自己要矮半个头的男人。
呃……实在太丑了太矮了,她觉得难度好大!
男子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陈笑的背脊。
陈笑下意识地躲了躲,男子陡然脸色一寒。
“对、对不起,我背上有些疼,所、所以才……”陈笑意识到身边男子不高兴,忙抬眸说道。
反正她背后是真的有伤,也不算说谎。
男子蹙一蹙眉,面上浮现些许关切,“怎么回事?你姑丈又打你?”
陈笑怔了怔,“你怎么知道是我姑丈?”
男子嗤笑一声,唇间漾着讽意,“那老匹夫什么都不会,只会动手打女人证明自己的威风。往后若是他还敢动手,你便告诉我,我一定为你出气。”
陈笑怔怔地望了望男子,心头莫名有一丝异样滑过,还是头一回有人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
人人都说承恩伯虽然性子暴躁,可是待妻家是顶好的。这么多年,只承恩伯夫人一人,又无私地养大妻子的侄女,将她视为己出。
可是谁曾想到,外人人人称赞的承恩伯,在家竟会虐待她。
从小到大,陈笑没吃过一顿饱饭,身上也没有一块好肉,瘦得跟弱鸡一样。
好在前几年,鹿鸣救了她,她这才过上了能吃饱饭不被挨打的日子。
她吃很多很多饭,吃很多很多肉,终于让自己长高长壮,终于能上战场杀敌,为她陈家光耀门楣,让承恩伯再也不敢欺负她。
可是现在……
陈笑的脸上闪过一丝哀色,之前她惹怒九王爷,那个贱人就敢对她动手。眼下九王爷要将赶她出萧家军,她是不是又要回到以前那种日子了?
不行!
她绝不能让那个贱人再动她一根手指头。
想了想,陈笑冲眼前的男子露出一丝笑容,“好!”
男子满意地笑了笑,伸手牵住陈笑的手,“以后,你便是我的人!我叫江白。”
陈笑下意识就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是一想到承恩伯,她便就死死地忍住,“江白。”
江白反手抚了抚陈笑脸上的伤痕,“疼么?”
陈笑勉强扯起一丝笑容,摇摇头,“不疼。”
“只要你乖乖的,我便不会对你动手,还会保护你。笑笑,你要听话!”江白浅浅地笑着,黑漆漆的眼睛像是有一股魔力,让陈笑真的缓了下来。
陈笑这人高马大的,一定可以给自己生个高大威猛的儿子!
……
与此同时。
萧湛见过陈笑之后,就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坦,想着很有必要去见见小妖怪洗洗眼睛。
然而,夜已经很深,霍景秀早已入睡,还是被楼兰抱着睡的。
于是乎,九王爷很惆怅地坐在兰苑的屋顶上,叹了一晚上的气,吹了一夜的风。
一众隐卫面面相觑,王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在屋顶上蹲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