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带着霍景秀和昭阳郡主到了宫中后花园,找了一片空旷的地方,准备放烟花。
霍景秀和昭阳郡主都挺高兴,看着萧湛放烟花,然后——
正午时光,大太阳底下,那烟花一放上去,就没影了,完全看不到它绚烂的样子。
九王爷很尴尬!
霍景秀和昭阳郡主看着天空上似乎有一闪而过的绚烂,也有点懵。
“这……要不,还是晚上放吧,这青天白日的,好像看不见。”霍景秀默默地说。
昭阳郡主应和地点点头。
萧湛默默地将烟火收了起来,差人好好放好,准备晚宴过后再放。
昭阳郡主嘿嘿一笑,她倒是想取笑取笑她九叔来着,可眼下这个情况不大适合,所以乎她悄咪咪地扯了扯霍景秀的衣袖,道:“秀秀,你可千万别怪九叔。”
看,她是个多么体贴的侄女!
霍景秀笑着点头。
萧湛难得想浪漫一回,结果闹了个大乌龙,乱尴尬的。
昭阳郡主见没烟火玩儿,顿觉有些无趣,于是道:“秀秀,你和九叔在这灌灌,我先回去了。大太阳,怪晒的。”
说完,昭阳郡主就走了。
萧湛与霍景秀对视一眼,两人莫名地笑了。
或许,真心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会觉得有趣。即使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极盛的日光,只有微微的秋风从耳畔吹起,只有偶尔摇曳的繁花。
霍景秀微微倚着萧湛,“你阿娘今日送我了一个玉佩,我想,她应当是不会讨厌我才是。”
萧湛扶着霍景秀的肩,低头瞧了一眼她腰间的玉佩,含笑道:“我阿娘必定是很喜欢你的。”
他阿娘也属兔,这方玉佩是当年他阿爹与他阿娘的定情信物。
霍景秀闻言满心欢喜,心中那颗大石头也总算落地。然而半晌之后,她忽然站直了身子,眯着眼睛瞧萧湛,“你老实说,今日各家贵女这么早入宫,又都没有长辈相陪,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萧湛不明就里,一头雾水,“什么?”
霍景秀虽然往日性情温和,不争不抢,可是在男人这种问题上,却是十分霸道。
“太妃难得入宫,可偏偏这一日来了这么多未出阁的姑娘。我想,今日怕是变相给你选妃吧!你说,你看上了谁?”
萧湛从未霍景秀这娇蛮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这是吃醋了?”
霍景秀哼了一声,撇开头,道:“谁吃醋了!”
萧湛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除了你,我还能看上谁?我阿娘确实想要给我选妃,可是她心中早已定好了人选。今日也是怕你害羞,才整了这么一出。没成想,你这小脑瓜还给想偏了。”
闻言,霍景秀瞪大了眼睛,“太妃怎么会……她知道我?”
萧湛颔首。
他家中有个大嘴巴丫鬟小星儿,小妖怪去过王府的事儿又怎么会瞒得住阿娘。
再说,他也根本不想瞒。
他喜欢小妖怪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想瞒着谁。
想起今日太妃是特意来相看她的,这又与她们平常见面不一样了。霍景秀莫名又紧张起来,耳垂微红,“那……那我刚刚……没做错什么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陪太妃……我……”
霍景秀一紧张,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萧湛笑着抚着她的脸,“我阿娘能将同心玉佩赠给你,便就说明她很喜欢你,对你很满意。你不必紧张。”
霍景秀脸红红,才确定彼此心意,这么快就见了太妃。
嗯————这也太快了吧!
不远处小亭子,秦丝柔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潸然泪下,活脱脱一副被丈夫背叛了的苦命原配模样。
赵怡然盯着前方,却再也不似先前怂恿秦丝柔那般,只是叹了口气,“话你都听见了。既然九王爷心有所属,那……你还是放弃吧!婉姝郡主那样的家世背景,你是比不上的。”
“我……”秦丝柔微微咬着下唇,洁白的面容挂着泪痕。
是啊,她不过御史之女,怎比得上镇南王府权势滔天。可是,她不甘心啊,明明是她和九王爷先有了牵绊的,霍景秀凭什么……
赵怡然嘴巴虽毒,可看人看事要比秦丝柔通透得多。先前她是未曾见过萧湛如何对待霍景秀,所以只站在秦丝柔的立场看待问题。
可眼下,她分明瞧见了九王爷看霍景秀的眼神时柔情如水,这样的眼神她亦在她阿爹的眼睛里看过。
她阿爹看她阿娘便是如此的,眼里只有眼前的她,别的再容不下。
秦丝柔哭得伤心,她心心念念了九王爷十多年,好不容易等他回京,怎么甘心……
“凭什么呀?就因为我只是御史之女,比不上她婉姝郡主尊贵么?我不甘心!”
秦丝柔柔弱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坚决,没等赵怡然开口,她忽然跑了出去。
萧湛与霍景秀正说着话,忽而前方冲出来一个梨花带雨的姑娘,只见她悲悲切切地喊道:“王爷!”
萧湛愣了一下,这疯婆子是谁啊?
霍景秀倒是认出她是先前在寿安宫出现过的姑娘,“姑娘,你是……”
秦丝柔猛然抬头,指着霍景秀厉声哭道:“婉姝郡主,您出身高贵,镇南王府又权势滔天,您要什么样的儿郎没有,为何非要与我抢?”
这下,霍景秀也愣住了。
怎么个意思,她说的这话她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萧湛下意识地将霍景秀往自己身后一带,方才笑得如沐春风的神情此刻已竟是冷厉之色,“你个疯婆子,胡说八道些什么,赶紧给我滚!”
在九王爷霸道的认知里,一切与他无关的人事,都应当圆润地有多远滚多远!
秦丝柔似是没想到萧湛回如此狠绝,心中悲痛交加,“王爷,您竟忘了我!”
那语调拉得那叫一个长,极像象棚下唱戏的。
霍景秀眨巴眨巴着眼睛。
难不成,是阿湛什么时候抛弃过的女子?
啧啧啧,这大魔王,竟还做过这种事?
她是不是应当,生一下气?
萧湛冷笑一声,“我自小过目不忘,却不记得何时见过你。你别在我眼前哭成这般,没得叫人恶心!”
秦丝柔脸色煞白,王爷竟说她恶心,他怎么能……她等了他这么多年,他怎么能够辜负她?
“十多年前,在东大街,您曾救过我。当时我便立誓,日后要以身相许。王爷,您怎能忘了我?”
萧湛眼皮一抽,眼前这人确实脑子有问题吧!
霍景秀亦皱了皱眉,她常见话本子上那些轰轰烈烈,你死我活的爱情,还以为今日能有幸得以一见。
结果呢……
哎,连个气都不能生了啊喂!